第五百三十六章 李世民暴怒中伤闺女，徐风雷怒喷力挺徒儿
太极宫。</br> 徐风雷匆匆进了东宫，还未走入殿内，便听到一阵哭腔。</br> “为什么我非得要嫁人？”</br> “姐姐不是也没有嫁人吗？她不是过得挺好的吗？为什么我就不能像姐姐那样？”</br> “不公平！”</br> 一听到这话，徐风雷便扶了扶额头。</br> 光是听到这番话，他都能想到李世民此刻的脸色有多么难看了！</br> 轻轻走到殿旁，往里一瞧。</br> 果然，此刻的李世民，脸已然跟黑炭一样了。</br> “你别跟朕提你姐！”</br> 李世民震怒道，</br> “当初朕最后悔的一件事，就是放纵了她！”</br> “朕告诉你，你不能学她！绝对不能学！你必须嫁人！”</br> 李丽质听到这番强硬命令，却是没有丝毫的软弱，反而更加倔强了。</br> “凭什么？”</br> 她昂首道，</br> “我不喜欢那长孙冲！他不是我的哥哥吗？为什么我突然就要成为他的妻子？”</br> “我不要！”</br> “纵然是要嫁人，我也要嫁给一个我喜欢的人！嫁给长孙冲，我不要！”</br> “坚决不要！”</br> 李世民：“！</br> ！”</br> “你！你……你翅膀硬了啊！”</br> 李二指着李丽质大怒道，</br> “你现在敢不听朕的话了是不是？”</br> “朕告诉你！这件事情由不得你！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朕与你长孙舅舅都商量好了的事情，轮得到你来反对？”</br> “你必须嫁！这回，纵然是天王老子来了，也改变不了朕的主意！”</br> 他从未对疼爱的小女儿发过这么大的火。</br> 这，还是第一次！</br> 李丽质目中的泪水夺眶而出，她看向一旁的母亲。</br> “母后，为什么您也不说句话？您也想让我嫁给长孙冲吗？”</br> 她哭着道。</br> 长孙无垢神色复杂，张了张嘴，想要安慰女儿，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br> “丽质……女孩子总归是要嫁人的。”</br> 她只能道，</br> “你姐姐是个例外，一方面她不愿嫁人的意愿太过于强烈，另一方面，她身上确实也担着不小的担子。”</br> “所以咱们权衡之下，最终没让她嫁人。”</br> “但是你不一样，你是个乖孩子，又是咱们嫡出的孩子，岂能不嫁人？”</br> “这要是不嫁人，那世人对皇家的议论又要纷纷了……”</br> 李丽质红着眼，缓缓点了点头。</br> “我……知道了，原来是我太没用，没有处在一个至关重要，不可或缺的位置。”</br> 她轻声道，</br> “要是像姐姐那样，风雷钱庄没了她就不能转了，那我……或许也就有话语权，对自己的婚事，也就有决定权了吧。”</br> 长孙无垢：“……”</br> 这孩子，怎么想到这个角度上去了！</br> 李世民闻言，却是不怒反笑。</br> “对，对！你就是没用！”</br> 他恼怒道，</br> “所以你就必须要嫁出去！谁叫你只是一个花瓶公主的？”</br> “别想着像你姐姐那样，你不够这个资格！”</br> 长孙无垢眉头一竖。</br> “二凤，你说什么呢！”</br> 她呵斥道，</br> “你这说说话，会伤了孩子的心的！”</br> 李世民话一出口，也知道自己冲动了，说了伤人的话。</br> 但此刻正在气头上，既然已经说了，那就说了！因为这……也是事实！</br> 这些破孩子！一个个都生出反骨来了，还治不了你们了是吧？！</br> “我明白了，我明白了……”</br> 李丽质喃喃着，默默擦了擦脸上的泪水，吸了吸鼻子，低声道，</br> “我是没用的孩子，所以我没资格说不。”</br> “愿遵父母之命，我……嫁了。”</br> “女儿告退……”</br> 说罢，她便朝着帝后二人行了礼，转身出了东宫。</br> 她低着头，走的很快，以至于连殿外的徐风雷都没发现。</br> 此刻的徐风雷，已然是怒发冲冠，撸起袖子走进了殿内。</br> “陛下！你太过分了！”</br> 徐风雷怒喝道，</br> “你这是在侮辱丽质！根本不像是一个父亲说的话！”</br> “不想嫁人怎么了？她年纪还小，本来就不知道什么情情爱爱的，不嫁人不是很正常？”</br> “再说了，那长孙冲也没见得有多优秀！我说句不客气的话，皇后娘娘您不要生气，那长孙冲就是中人之姿，根本就配不上丽质！”</br> “而且，近亲结婚，生出来的小孩很有可能是低能儿，是畸形儿！你们纵然不考虑丽质的幸福，也要考虑自己的后代把？”</br> “真是胡闹！”</br> 他一进门，就是火力全开，一顿狂喷！</br> 真是……气死了！</br> 丽质是他看着长大的，又实实在在拜了自己为师父，还那么的乖巧。</br> 从心底里，他早就把李丽质看做是自家女儿了！师父师父，本就是父，也算是个干爹吧！</br> 看到亲爹这么过分，他这个当干爹的必须站出来谴责，必须护短！</br> 否则，咽不这口气！也不配当这个师父！</br> 李世民：“！</br> ！”</br> “你还有脸说？都是你教出来的好徒弟！”</br> 李二指着徐风雷大怒道，</br> “前有李清泉，现在又有李丽质！有一个学一个！”</br> “她们要都不嫁人，世人会怎么看皇家，会怎么看朕？”</br> “真是……都是你教坏了！早知道就不该让你教！误人子弟！”</br> 长孙无垢听到这话，忙拉住了李世民的衣袖，道：</br> “二凤，你别这样，跟听明生什么气啊！你这个人真是……”</br> “去！”李世民盛怒之下，直接甩开了长孙无垢的手！</br> “啊！”长孙无垢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地！</br> “李世民，你疯了！”</br> 徐风雷睁大了眼睛，吼道，</br> “不知道皇后娘娘身子弱啊！”</br> 李世民心神一颤，下意识的收拢了手，急忙上前去扶住老婆。</br> “观音婢，朕不是有意的，朕刚才是在气头上……”</br> 他心怀歉疚的道，</br> “来，朕扶你……”</br> 长孙无垢低着头，一把甩开了他的手，捂着脸向外快步走去。</br> “观音婢，观音婢！”</br> 李世民喊了两声，却是根本喊不住她，目中不禁露出懊悔之意。</br> 该死的，自己真该死啊！</br> 怎么能因为生气，那么对待观音婢呢！她的身子骨，哪里经得起那一跌啊！</br> “母后！”</br> 书房内的李承乾再也忍不住了，跑出来道，</br> “父皇，您真的太过分了！您对妹妹撒气，对师父撒气也就算了。可您不能对母后撒气！”</br> 撂下一句话，他忙追了出去。</br> 殿内，只剩下李世民和徐风雷两人。</br> “陛下，你真的以为，世人会格外关注您说的那些吗？”</br> 徐风雷冷着脸道，</br> “您错了！大错特错！”</br> “无论是今人还是后世之人，都只会关注你的文治武功，而非关注皇家的那些破烂事！”</br> “你的女儿嫁不嫁人，大伙儿真不在乎！要是她们不嫁人，能对天下人做出有益的事情来，那么我想所有人都会支持她们不嫁！”</br> 李世民脸色一阵青一阵白，默然不语。</br> “就比如清泉，她不嫁人，将所有的精力都放在金融上，那么她取得了什么成绩呢？”</br> 徐风雷又道，</br> “风雷钱庄的业绩，一年比一年好！大唐各地的分庄也都陆续开了起来，调动了全唐的经济活力！”</br> “有她在的钱庄，能让大唐的经济越来越好，各种实业项目越来越多，老百姓的日子过得也越来越好！”</br> “钱庄的钱，还能用于国防、民生、教育等等地方，反哺朝廷！”</br> “假若她嫁人了，分出精力备孕、相夫教子去了，她还能获得那么大的成就吗？”</br> “显然，不能！我们必须承认，人的精力是有限的！她若嫁人，那金融天赋注定会埋没，甚至有可能泯然众人！这难道不是很可惜吗？”</br> 李世民缓缓落座，依旧是沉默不语。</br> 徐风雷继续火力全开：</br> “再说丽质，连孙思邈都说，这丫头的医学天赋是他见过最好的，比林杏还要高出一截！”</br> “但可惜，不能将衣钵传给她？为什么，就是担心她要嫁人，嫁人之后就没精力学医了，一身的医术就全都埋没了。”</br> “若如此，费力教她做什么？不是浪费时间浪费精力吗？”</br> “可她若是不嫁人，得到孙思邈的衣钵传承，全心全意的投入到医学研究中去呢？会怎么样？”</br> “我敢肯定，她一定会在医学上有巨大的成就，重大的突破！而且是真正造福世人的那种！”</br> “呼——”</br> 喊了半天，他都觉得有些口干舌燥了，随便拿过一个茶杯，就将其一饮而尽。</br> 咕冬咕冬。</br> 李世民抬头看了他一眼。</br> “那是朕的茶杯。”</br> 他低声道。</br> “咳，咳！”</br> 徐风雷差点喷出来，咳嗽了两下，沉声道，</br> “不好意思，下次注意……”</br> “陛下，我说完这些，不是来教训您，而是真心想告诉您一件事实——”</br> “李家的血脉，个个都是人中龙凤！包括承乾，包括青雀，也包括清泉和丽质，他们都是天资卓越的孩子！”</br> “如果丽质和清泉资质平平无奇，没什么特长，那我完全同意让她们嫁人，这没什么不好的！”</br> “可一个人，能够有天赋，真的是很难得的一件事！如果将这份天赋埋没了，泯然了，那真是非常非常可惜的一件事！”</br> “真心的！她们本可以有更大的成就的，不应该让婚姻束缚了她们。”</br> 李世民听他语气缓和了下来，用词也从‘你’换成了‘您’，脸色也稍稍好看了几分。</br> 他从怀里抽出两根烟来，递给徐风雷一根。</br> “戒了！”</br> 徐风雷没好气的道，</br> “这玩意儿抽多了身体就抽坏了！特别是对肝和肺有损伤！我劝您也趁早戒了！把它当做一个收税的工具就好了！”</br> 李世民没有理会他，默默了叼了一根烟，点上火。</br> 深吸一口，然后吐出。</br> “您是真不怕短命啊！”</br> 徐风雷忍不住道，</br> “心里烦闷，不靠这玩意儿，靠什么？”</br> 李世民抽了两口，冷声道，</br> “你的话虽然难听，但说得也不错。”</br> “我李家的血脉，的确个个都是人中龙凤，不该埋没。”</br> “但女子嫁人，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前有李清泉，现在又有李丽质，你叫朕怎么能不生气？”</br> “这一个个，都要当道姑，当尼姑！”</br> “咱皇家，成尼姑庵了？”</br> 徐风雷缓缓蹲了下来。</br> “也不是说不让她们嫁人啊，只是暂时还没有遇到合适的，您总不能乱点鸳鸯谱吧？”</br> 他反驳道，</br> “反正丽质绝对不能配长孙冲！近亲结婚……闹呢！”</br> “生出来的不是缺胳膊缺手，就是多胳膊多手！脑子还不好使！您想要这样的外孙？”</br> “换我，我是打死都不要！”</br> 李世民扶了扶额头。</br> “真的吗？”</br> 他有些烦躁的道，</br> “可朕也见过，近亲结婚生育没事的啊！还很聪明呢！”</br> 徐风雷翻了个白眼。</br> “是有这种可能。”</br> 他应道，</br> “近亲生育，有出天分高的孩子，大概有一成。”</br> “还有一成，是正常孩子。”</br> “剩下八成，都是低能儿，又或者是畸形。”</br> “噢对了还有，就算这一代不是低能儿，可能下一代，又或者下几代会出现低能儿，这就跟摸奖一样。”</br> “这都是有桉例支持的！不是我胡说八道！不信您去问孙思邈，他肯定会笃定的告诉您——五服之内，是不能成婚的！”</br> 李世民：“……”</br> 他当然不想自己的外孙是低能。畸形！</br> 说实话，被徐风雷这么一顿说，他还真有几分后悔了，不该那么早去跟长孙无忌说的！</br> “这么大的事情，也不知道跟我这个师父商量一下！”</br> 徐风雷不爽道，</br> “我都蒙在鼓里！要不是孙思邈告诉我，我现在都还不知道呢！”</br> “真是，根本就没把我放在眼里！”</br> 太过分了！</br> “行了行了！这是朕疏忽了！这不是怕你反对么？你天天反对！”</br> 李世民烦躁的挥了挥手，道，</br> “不说那些屁话了……那现在怎么办？”</br> “说都已经跟辅机说了！他还很高兴呢！”</br> “现在要是跟他说反悔，他会怎么想？朕可是皇帝！金口一开，怎么能够更改呢？”</br> “真是……”</br> “烦死了！”</br> 徐风雷闻言，却是咧嘴一笑。</br> “这个简单，我去帮您说，保证他不会不高兴，反而还会更加喜悦。”</br> 他道，</br> “只不过，需要您一个许诺。”</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