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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袁望

    在学校的最后一天,窗外枝头上喜鹊在叽叽喳喳地叫着。

    “叮~”

    手机里好消息纷至沓来。

    首先是早上王叔去彩票中心兑了奖,其次厂房的房东也很干脆的答应了寒冬俊的要求,毕竟是个做生意的人知道现金为王的道理。

    “叔,开超市的事情打听的怎么样了?”刚刚故意把胖子落得很远,为了就是找时间把事情敲定下来。

    “这个我觉得可以做,如果店面是自己的话,即便生意不好最多也就是亏个装修和员工工资,保不齐什么时候房价一涨啥都回来了。”口袋里有底气的王叔满脸笑意。只是他哪里会知道在不久的将来房产会变的一文不值,活着也许才是当务之急。

    “好!只要您支持就好。不瞒您说这两天我也没闲着,已经让专业的人选好了地址。占地2000个平方左右,上下两层。等哪天您要是有空,我带你去瞧瞧。”

    “有空!必须有空!这么大个事不眼见为实怎么能安心。”想到这,王叔犹豫了下,最后走进里屋从包里掏出来一张卡。“冬俊,这卡里面有1000万,剩下65万叔给你存了5年定期,算算时间刚好大学毕业以后。你这么聪明一孩子应该能明白叔的意思吧?”

    “明白。”寒冬俊憨笑着接过卡,当时就给中介那边发了条信息:下午签约,明天早上过户。证到钱清。“叔,您看能不能帮忙帮到底,到时候再帮我办个营业执照什么的。”

    王叔当时也没细想,一拍胸脯说了声“行。”

    “行什么?我说你俩又想对我做什么?累死算了。”王胖子刚进屋,端起一缸凉白开咕嘟咕嘟就是灌。

    屋里两人很有默契地看了眼,便开始准备起了午餐。一如既往的丰盛。

    “说吧,今天吃啥?我算是看出来了你要迫害小爷的防弹衣,呜呜…”胖子身上还挂着水珠,拍了拍肚子上的游泳圈一脸的哀怨。

    其实他也不傻,知道冬俊这么做是为了自己好。毕竟那天上医院,他就跟个废物一样。

    “胖爷真聪明,既然看出来了那就吃吧。”

    还是那个饭盒,深海鱼类为主保证蛋白质的足量供应,丰富的鱼油能有效处理内脏脂肪达到清理血管等等作用。

    “亲爹,亲哥。明天能不能给我多整点米饭,每天都跟小鸡啄米似的,你们不会是要养蛐蛐儿吧?”

    老王什么话都没说只是看了眼寒冬俊。得,王叔心疼了。

    没二话,起身走进厨房。再出来时手里抓了几颗蔬菜,青瓜、圆白菜,手指萝卜。

    “吃呗,随便吃,蔬菜管饱。”

    看到这几个玩意儿,王胖子脸上顿时戴上了痛苦面具。可惜他还是太单纯,吃只是一方面,接下来的苦日子还在后面呢。

    “下午帮我请个假,捎带手的把准考证取回来。”

    胖子一把将人拉住,“干嘛,最后半天了你还要逃课?”

    “有事儿,别问!过些日子你就知道了。”

    又是这句话,看着冬俊远去的背影胖子有些不知所措。自己就像是个累赘什么忙都帮不上。

    下午两点签完合同,中介小侯一脸灿烂地把寒冬俊送出门外,明天一过百分之一的佣金马上到手,想到这嘴巴都快咧到了耳朵根了。

    “在哪儿?”

    看到信息,袁望心里一阵烦闷。“垃圾街。”

    “具体位置!”

    “平民窟4号,16#1左手边第一间。”信息发出去没多久袁望从床上坐了起来,考虑了会儿最后还是拨通了号码。“我住的地方比较难找,实在不行的话你说个位置,我过去。”也没问具体什么事,当然了,口气依旧不善。

    “没事,有钱能使鬼推磨,等我5分钟。”

    看那边挂断电话,手机随手往床上一扔。扯到伤口,不禁皱了下眉头。

    “哥,怎么了?”鼻青脸肿的袁凯端着个泡面锅子走进来。

    “没事,昨晚那个煞笔要过来。”

    “什么!他还赶上家里来!”不知道是不是被打怕了,袁凯放下泡面锅子就从兜里摸出来一把弹簧刀。

    “把刀收了,就你还想打得过他?”袁望没好气地剜了一眼弟弟,“锅子递给我。”

    五分钟不到房门就响了。出租屋里出人意料的干净,两张木板床上连毯子都叠的整整齐齐。

    “这屋子有12个平方吗?”寒冬俊看了眼身上还打着绷带的袁望,一屁股坐到床上。兄弟两一人坐了把椅子,摆明了想让他站着说话。

    “我觉得你没必要跑这么大老远来奚落我,这种事刚刚在电话里就能办。”

    一把抓住个朝弟弟扔去的纸袋,打开一看袁望整个人愣在原地。

    “怎么?如果你那些市井传言有一半是真的话,不至于连这点钱都没见过吧?”寒冬俊眼神锐利,直勾勾地盯着他看好像要把人看穿一样。

    “你,你什么意思!”听到有人提及自己的过去袁望脸色一变再变。惊恐、愤怒、后悔、愧疚最后竟然就此崩溃。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时。

    “以你现在的表现来看,老人们说的恐怕都是真的。”寒冬俊终究是揭开了这层伤疤。

    袁望,今年21岁从小在平民窟长大。斑斑劣迹真就是个社会毒瘤,欺负弱小打架斗殴那是家常便饭。好吃懒做抽烟赌博更是样样精通,活成人渣的他在母亲车祸去世当天人还在赌桌上。

    如果生活依旧,恐怕监狱才是他最终的归宿。

    “你到底是谁!我哥已经改了!拿上你的臭钱给我滚!”出租屋里只剩袁凯在咆哮,至于他哥早已泣不成声。

    母亲的离世让他痛定思痛,尤其那句“我们做父母的也没要求你给家里挣些什么,可也不能把家给赌没了呀?”是的,家里的老房子就是他赌博输的。这话一直像把刀子一样扎在他胸口。

    送快递,开出租,当保安,工地里做小工,什么脏活累活他都做过。

    人,生而活着只为了赎罪。

    可惜啊。就在家里一点点好起来的时候父亲病倒了。

    这一倒,天塌了。

    高昂的医药费,弟弟的学费生活费,压的人喘不过气。

    袁望懦弱过,不是没想过自杀一了百了,可他死了弟弟怎么活?

    有一天晚上他在医院陪床,睡得模模糊糊中听到了一阵动静,看到那一眼后才有了现在的他。哪怕是做有钱人的鹰犬又怎么样?只要父亲不拔氧气管,叫他做什么都可以。

    “这是施舍还是同情?”袁望先是把钱包好,然后无力地抬头说道。尊严对他来说也许只是个笑话。

    “不好意思,你想太多。我的钱不是大风刮来的,这是预付的工资。你不是号称见钱眼开吗?过来给我干活,工资是之前的两倍。”

    “需要我做什么?”

    “合格的手下不会问这么多。再说了,你在乎做什么吗?”寒冬俊一挑眉,在看到忧心忡忡的袁凯时,摇了摇头说了句:“放心,比他现在做的事干净一百倍。”

    两兄弟眼中同时闪烁着一种叫做希望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