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学校的最后一天,窗外枝头上喜鹊在叽叽喳喳地叫着。
“叮~”
手机里好消息纷至沓来。
首先是早上王叔去彩票中心兑了奖,其次厂房的房东也很干脆的答应了寒冬俊的要求,毕竟是个做生意的人知道现金为王的道理。
“叔,开超市的事情打听的怎么样了?”刚刚故意把胖子落得很远,为了就是找时间把事情敲定下来。
“这个我觉得可以做,如果店面是自己的话,即便生意不好最多也就是亏个装修和员工工资,保不齐什么时候房价一涨啥都回来了。”口袋里有底气的王叔满脸笑意。只是他哪里会知道在不久的将来房产会变的一文不值,活着也许才是当务之急。
“好!只要您支持就好。不瞒您说这两天我也没闲着,已经让专业的人选好了地址。占地2000个平方左右,上下两层。等哪天您要是有空,我带你去瞧瞧。”
“有空!必须有空!这么大个事不眼见为实怎么能安心。”想到这,王叔犹豫了下,最后走进里屋从包里掏出来一张卡。“冬俊,这卡里面有1000万,剩下65万叔给你存了5年定期,算算时间刚好大学毕业以后。你这么聪明一孩子应该能明白叔的意思吧?”
“明白。”寒冬俊憨笑着接过卡,当时就给中介那边发了条信息:下午签约,明天早上过户。证到钱清。“叔,您看能不能帮忙帮到底,到时候再帮我办个营业执照什么的。”
王叔当时也没细想,一拍胸脯说了声“行。”
“行什么?我说你俩又想对我做什么?累死算了。”王胖子刚进屋,端起一缸凉白开咕嘟咕嘟就是灌。
屋里两人很有默契地看了眼,便开始准备起了午餐。一如既往的丰盛。
“说吧,今天吃啥?我算是看出来了你要迫害小爷的防弹衣,呜呜…”胖子身上还挂着水珠,拍了拍肚子上的游泳圈一脸的哀怨。
其实他也不傻,知道冬俊这么做是为了自己好。毕竟那天上医院,他就跟个废物一样。
“胖爷真聪明,既然看出来了那就吃吧。”
还是那个饭盒,深海鱼类为主保证蛋白质的足量供应,丰富的鱼油能有效处理内脏脂肪达到清理血管等等作用。
“亲爹,亲哥。明天能不能给我多整点米饭,每天都跟小鸡啄米似的,你们不会是要养蛐蛐儿吧?”
老王什么话都没说只是看了眼寒冬俊。得,王叔心疼了。
没二话,起身走进厨房。再出来时手里抓了几颗蔬菜,青瓜、圆白菜,手指萝卜。
“吃呗,随便吃,蔬菜管饱。”
看到这几个玩意儿,王胖子脸上顿时戴上了痛苦面具。可惜他还是太单纯,吃只是一方面,接下来的苦日子还在后面呢。
“下午帮我请个假,捎带手的把准考证取回来。”
胖子一把将人拉住,“干嘛,最后半天了你还要逃课?”
“有事儿,别问!过些日子你就知道了。”
又是这句话,看着冬俊远去的背影胖子有些不知所措。自己就像是个累赘什么忙都帮不上。
下午两点签完合同,中介小侯一脸灿烂地把寒冬俊送出门外,明天一过百分之一的佣金马上到手,想到这嘴巴都快咧到了耳朵根了。
“在哪儿?”
看到信息,袁望心里一阵烦闷。“垃圾街。”
“具体位置!”
“平民窟4号,16#1左手边第一间。”信息发出去没多久袁望从床上坐了起来,考虑了会儿最后还是拨通了号码。“我住的地方比较难找,实在不行的话你说个位置,我过去。”也没问具体什么事,当然了,口气依旧不善。
“没事,有钱能使鬼推磨,等我5分钟。”
看那边挂断电话,手机随手往床上一扔。扯到伤口,不禁皱了下眉头。
“哥,怎么了?”鼻青脸肿的袁凯端着个泡面锅子走进来。
“没事,昨晚那个煞笔要过来。”
“什么!他还赶上家里来!”不知道是不是被打怕了,袁凯放下泡面锅子就从兜里摸出来一把弹簧刀。
“把刀收了,就你还想打得过他?”袁望没好气地剜了一眼弟弟,“锅子递给我。”
五分钟不到房门就响了。出租屋里出人意料的干净,两张木板床上连毯子都叠的整整齐齐。
“这屋子有12个平方吗?”寒冬俊看了眼身上还打着绷带的袁望,一屁股坐到床上。兄弟两一人坐了把椅子,摆明了想让他站着说话。
“我觉得你没必要跑这么大老远来奚落我,这种事刚刚在电话里就能办。”
一把抓住个朝弟弟扔去的纸袋,打开一看袁望整个人愣在原地。
“怎么?如果你那些市井传言有一半是真的话,不至于连这点钱都没见过吧?”寒冬俊眼神锐利,直勾勾地盯着他看好像要把人看穿一样。
“你,你什么意思!”听到有人提及自己的过去袁望脸色一变再变。惊恐、愤怒、后悔、愧疚最后竟然就此崩溃。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时。
“以你现在的表现来看,老人们说的恐怕都是真的。”寒冬俊终究是揭开了这层伤疤。
袁望,今年21岁从小在平民窟长大。斑斑劣迹真就是个社会毒瘤,欺负弱小打架斗殴那是家常便饭。好吃懒做抽烟赌博更是样样精通,活成人渣的他在母亲车祸去世当天人还在赌桌上。
如果生活依旧,恐怕监狱才是他最终的归宿。
“你到底是谁!我哥已经改了!拿上你的臭钱给我滚!”出租屋里只剩袁凯在咆哮,至于他哥早已泣不成声。
母亲的离世让他痛定思痛,尤其那句“我们做父母的也没要求你给家里挣些什么,可也不能把家给赌没了呀?”是的,家里的老房子就是他赌博输的。这话一直像把刀子一样扎在他胸口。
送快递,开出租,当保安,工地里做小工,什么脏活累活他都做过。
人,生而活着只为了赎罪。
可惜啊。就在家里一点点好起来的时候父亲病倒了。
这一倒,天塌了。
高昂的医药费,弟弟的学费生活费,压的人喘不过气。
袁望懦弱过,不是没想过自杀一了百了,可他死了弟弟怎么活?
有一天晚上他在医院陪床,睡得模模糊糊中听到了一阵动静,看到那一眼后才有了现在的他。哪怕是做有钱人的鹰犬又怎么样?只要父亲不拔氧气管,叫他做什么都可以。
“这是施舍还是同情?”袁望先是把钱包好,然后无力地抬头说道。尊严对他来说也许只是个笑话。
“不好意思,你想太多。我的钱不是大风刮来的,这是预付的工资。你不是号称见钱眼开吗?过来给我干活,工资是之前的两倍。”
“需要我做什么?”
“合格的手下不会问这么多。再说了,你在乎做什么吗?”寒冬俊一挑眉,在看到忧心忡忡的袁凯时,摇了摇头说了句:“放心,比他现在做的事干净一百倍。”
两兄弟眼中同时闪烁着一种叫做希望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