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太小我就没带了”
(把鞋脱了)
(伤好的也差不多了)
(今日开始运气通经)
坐下后,便又见那人形图被画了出来,当然还有那熟悉的光蝶也一同出现而后没入了图中。
本想立刻就开始运气通经的何苦,刚一开口便被自来仙人制止住了。
(运气需先心静)
(初次通经更是如此)
如此一来,何苦直是闭眼坐到了快近正午时分,才算是完全心静了下来,在这之前何苦的脑中总是会胡思乱想,浮现出不好的记忆。
睁开眼看了眼地面,何苦发现自来仙人在自己闭眼入静的这段时间,将十二经脉其一的手太阴肺经,从脉线到各处穴点的称谓都画写了出来。
(心静了)
“嗯。”
(十二经脉你可认得全)
“认得全”
何苦虽不知各经脉通经有何用处,但十二经脉的各经名和脉穴何苦都是清楚的,因为爷爷小时候让何苦背过。
(念一遍)
“手太阴肺经,手阳明大肠经,足阳明胃经,足太阴脾经,手少阴心经,手太阳小肠经,足太阳膀胱经,足少阴肾经,手厥阴心包经,手少阳三焦经,足少阳胆经,足厥阴肝经。”
(不错)
(十二经脉便是手与足)
(阴与阳)
(腑与脏之间的各司其职)
接着,便见地上的人形图突然消没,而后变成了一个侧着的人形图,上边还被分成了四个部分。
(你可知这是什么)
何苦看着眼前被分成四部分的侧身图一时语塞住了,并不是何苦不知道,而是何苦记得好像在哪见过却又想不起来了。
“我好像见过但记不起来了...”
见地上自来仙人的字迹刚写下一小撇,何苦脑中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关于这图形的记忆。
“是不是..!中焦上焦下焦外焦!?”何苦不太确定的说道。
(正是)
“这跟十二经脉有什么关系吗自来仙人”何苦不解的问道。
(气由丹田)
(若要行气通经)
(这经脉所来之的气该由何处来)
看完自来仙人写的话,何苦顿时又摸不着头脑了,都说了气由丹田了,难道经脉所需的气不就是从丹田来吗,这和中焦上焦下焦之间有何关系呢。
虽知道自来仙人的最后一句话是问句,但何苦还是没想清楚怎么回答,思考了一会何苦好像突然明白了自开仙人的用意。
“自来仙人是想告诉我...经脉所需之气需要从丹田处离开四焦?才能进入经脉?”
(正是此意)
这时,地上的侧身人形图又变回了先前的模样,依旧是那副人形图还有注写出来的手太阴肺经。
“那开始的手太阴肺经,便是行气出中焦,拐中府行少商对吧?”何苦突然间豁然明朗的说道。
(是的)
经自来仙人这么一点拨,何苦顿时明白了所有的意思,对于行气通经的思路也被完全打开了,十二经脉的各前后顺序的脉穴都是紧挨亦或是相连着的。
如此一来只要气行通了手太阴肺经,便可从少商处行至一旁手阳明大肠经的商阳处,再自手阳明大肠经的迎香处行至足阳明胃经的承泣处,接着便是足阳明胃经的厉兑处行至足太阳脾经的隐白处,而后聚泉行至极泉,少冲行至少泽,听宫行至晴明,至阳行至涌泉,俞府行至天池,中冲行至关冲,丝竹空行至瞳子髎,足窍阴行至大敦,期门行至云门,最终再重回至少商。
全部气径都行通后,便也是将十二经脉全部都走了一遍,而且气行通经完一圈后最终还会回到起点,再开始新一轮的行径。
想清楚了这些,何苦对于行气通经这事也有了新的看法,行气走通十二经脉这事远不是一时半会就能完成了,单是十二经脉的穴点就有三百来个,如此巨量的内容即便是还未正式开始,都让人心而生畏。
“自来仙人,我能问问气走完十二经脉全部,要花多长时间吗。”
(快则数年)
“那慢呢...”
(一生也有)
“额....那自来仙人花了多长时间?”
(天资愚笨花了十二年)
“这么久啊....”
(你习气龄浅经少闭塞)
(应该会快些)
问清楚这些后,何苦没有再过多犹豫,闭上眼后再度调整了会心气,而后便开始了首次行气通经。
由于行气通经需要闭上眼后感受气感,所以何苦当然也看不见自来仙人即时写出的话语,只能自己意想内观着体内的气感。
最开头丹田行气出中焦的这段距离,何苦尚不熟悉控制气感的流动,每次气感未走多远便又散作了一团,几经失败后何苦发现,气感的凝聚必须时刻将意念紧守着才行,哪怕是一瞬的思绪走神都不行,怪不得自来仙人反复强调运气要心静。
随着几十上百次的聚散反复,何苦也越来越熟悉如何控制气感,而且何苦还感觉到气感的移动和呼吸的起伏也有关系,吸气时倘若要去调动气感会比呼气时更加费劲,这也是何苦练习到后边无意间发现的。
只感觉着气感首次被行进中府,何苦意想内观中的气感,就好像迷失丛野的马车突然找到了路一般,很自然而然的便可顺着路径一路前行,调动气感的劲力也变得轻松了许多。
一路从中府行进过云门,天府,侠白都很顺利,直到行进至尺泽时,何苦突然感觉气感淤堵,好像遇到了什么阻碍一般。
顿感不对劲的何苦,本想着撤气回神而后问问自来仙人是怎么回事,但斟酌了一会还是决定自己解决这个问题。
气感在尺泽前堵住的这段时间里,何苦左思右想最终联想到了爷爷在帮人针灸时,似乎扎针入穴点可以起到通经活络的作用,可气感又怎么变成针来通经呢。
就当何苦思考问题的这片刻,何苦突然感觉到尺泽处隐隐传来一种细微的被撑大的绞痛,痛感没有持续多久便结束了,神奇的是在痛感结束以后,尺泽的经径居然自己通了。
发生了这等奇事后,何苦也不敢在行气通经了,自觉收散了气感而后缓慢的张开了眼睛。
行气通经的这段时间,天色变化飞快,睁开眼的何苦发现此时竟已然是深夜了,然而何苦意想中觉得至多才过了两个时辰左右而已。
“没想到运气通经这么费时...”
听着何苦小声的呢喃,地上自来仙人的字迹也随之浮写而出。
(如何)
“气径刚通到尺泽,我正好有一问题想问自来仙人。”
(问)
“我先前气感行至尺泽明明感觉淤堵闭塞,正想着怎么解决呢它就自己通了,这是怎么一回事自来仙人?”
(通时可有痛感伴随)
“噢对!有痛感!”
(气感行经径时会扩大经脉)
(会痛说明在排淤堵)
“那往后闭塞的经脉都会因为气感待久了就自己通了吗?”
(不一定)
“那...”
(日后再说)
本想问出话句的何苦还未说出第二个字,便见自来仙人下了逐客令,确实如今时候也是不早了也该回去了。
(行气通经一定要心静)
(环境也是多当注意)
看着自来仙人又再次强调起了心静这类事,何苦知道自来仙人这是怕他回去后冒然又行气通经所以才再次提醒。
“我会多加注意的自来仙人。”
(惊蛰见)
回去后的何苦饭也没吃,不知为何困得不行,回到屋内后一沾床倒头便就睡了下去。
往后的接连数月,何苦都是如此过着练功与练气之间反复的日子,平日里清晨便早起和师父习练扇脊通展,再接着便是老样子的马步和站桩。
到了节气那天,便去湖亭和自来仙人讨教关于气法亦或是武学上的问题。
不知不觉间,何苦来到旧庵院已小半年有余了,在此期间何苦发现师父王香兰,似乎每隔几天都会在深夜去到院中那废弃的大雄宝殿内,不知是去做些什么。
挑着节气前那天的深夜,何苦清楚师父不会再出屋门,便好奇的溜进了大雄宝殿处,结果一通搜找探查也都并没有发现什么。
就在何苦觉得确实没什么正准备离开时,何苦却听见那老旧的佛龛桌子下边传来极其细声的回响。
此时何苦的十二经脉已然通至足阳明胃经了,自身的各种感知和反应能力都比寻常人敏感扩大了数倍。
“好像是有声响...”
轻声走到佛龛旧桌旁,何苦先是仔细的在佛龛上检查了一番,发现佛龛并没有什么异样,而且那声音似乎是从桌下边发出的。
蹲下身在封闭着的桌脚栏边上看了一圈,何苦发现桌角栏边上的地砖处,似乎有长久累计而下的挪痕,这表明着旧佛龛桌常有被挪动,所以才会有这样的痕迹。
要是换作常人,在如此漆黑密闭的空间里肯定是看不清有挪痕的,但何苦似乎是因为气行十二经脉的原因,夜间观视的能力也得到了某种提升,哪怕是如今这昏暗的屋内,也能看得清事物细节。
轻手轻脚的挪开了旧佛龛桌,何苦发现这贴着墙边的桌下边居然有一条细小狭窄的密道!
“这...进还是不进呢...”
正纠结的何苦,突然细微的听到着密道中似乎传来数声不知是何物的叫喊声。
“来都来了,去看看吧。”
似乎是刚刚那几声古怪的叫喊声勾起了何苦的好奇心,本就不怎么迷信怕鬼的何苦直接顺着密道朝下的石梯一步步走了下去。
密道极其的狭窄,便是比王香兰还矮上几分的何苦走在这密道中,也感觉倍感压抑浑身都有些伸展不开来。
走了一会后,何苦感觉远前竟传来阵阵微风,而且看尽头处那摇曳晃动的光亮,似乎前边是有灯亮照着,要知道如今可是在深夜啊,那肯定不会是阳光。
随着眼前愈来愈光亮,加快速度走出密道后的何苦,被眼前映入眼帘的画面震惊的说不出话。
眼前是一处被人工凿刨出来的小山洞,山洞不算很大只有十米左右的大小,洞顶的一侧还被凿穿了,看起来就像通往外边的窗口一般,靠墙的位置摆满了堆叠而起的酒坛子,看样式似乎是何苦喝过的迎风倒。
古怪的是这山洞靠里的角落里,有一个被竹栏圈围而起的小圈子,里边堆满的干草中似乎有一个会动的身影,见何苦走近那身影似乎是非常害怕一般,刻意又往后缩了缩。
站住身细细的打量了一番后,何苦发现这身影似乎是一个人?!
为了看的更清楚些,何苦端起了地上的油碗灯,借着昏晃的灯亮何苦看清了眼前的样物。
这赫然是一个被砍去手脚,披头散发眼神涣散如死人的人啊!
见其瘦弱脱相的脸骨,隐约能看出这是一个女人,似乎是因为长久未照射过太阳的原因,其惨淡如白纸的皮色看起来极为的渗人。
“这是什么...”
“人彘。”
只听见身后突然传来熟悉的声音,何苦一回头发现师父不知何时竟站在了自己身后。
“师父..”
此时王香兰的脸色虚弱中还带着几分冷漠,看起来和平日里完全是两个样子。
那圈子里的人彘虽被砍去了手脚,但眼睛似乎还能目视,不然方才何苦走近她也不会刻意往后靠。
见王香兰来到,那人彘似乎是看到了什么极为可怖得东西一般,疯了似的朝着角落不断的蜷缩着身体。
“有什么想问的问吧。”王香兰平静的看向何苦说道。
何苦听后看了看角落里的人彘,而后纠结了一会问道。
“师父..她是你..”
没等何苦问完,王香兰便默许似的点了点头,他知道何苦想问他,这人是不是他弄成这样的。
见王香兰点头默认,何苦一时间也不知该再说些问些什么,两个人就这么突然间沉默住了。
过了一会,王香兰先开口了说道。
“她于你于我都是敌人。”
“敌人..”何苦有些不解的问道。
“日后出了酉鸡山,你会知道的。”
看着眼前突然有些许陌生的王香兰,何苦虽不知为何,但总感觉怪怪的。
“师父...”
“嗯?”
“你杀过很多人吗..”
何苦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这么问,脑中下意识的便问出了这句话。
“嗯,很多,比你想的很多还要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