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院中分闹的众人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少年的身上,对于少年侦破案件的手段大家都心知肚明,但要论起修为······
人群中不乏有人眼中露出暗嘲与惋惜的神色,郑朝风虽然性格不讨喜,但自身的修为在现任的捕快中却无人能出其右,两年前就已然迈进二境武者的门槛,现在的实力只会更强,就算李慎之真如萧琛所言,一月之前已突破到二境,但这一个月又能进步多少呢?
卢千鸣倍感惊讶的看向少年,眼中的玩味之意更甚,接着凑到聂元朗近前,见对方此时依旧一脸漠然,不禁出言感叹道:“没想到李小弟竟会如此有骨气,我还真期望能发生点什么意外呢。”
见聂元朗没有反应,卢千鸣随即将手搭在对方的肩膀上,又道:“你说你就不能给点反应吗?成天摆着张死鱼脸,断案跟生活是要分开的。”
聂元朗的相貌虽说不上俊朗,可在这玄京府中还是排得上号的,但由于平日里不苟言笑,被众兄弟与外城的百姓称为冷面罚恶司,只见其双眼微眯,淡淡的说道:“在你的印象中,李后生何许人也?”
长相和蔼的卢千鸣稍稍噘嘴,翻眼回忆道:“天资聪慧,记忆超群,善讲······谋略!”
言至于此,卢千鸣猛然反应过来,喃喃低语道:“李小弟入府三年,少有身陷险境之时,万事都会权衡其得失,从不妄下定论。”
看着人群前面色如常的少年,聂元朗的嘴角露出一抹罕见的微笑,道:“所以你我也不能‘妄下定论’!”
大堂上的萧琛与许安昭此刻倍感意外,二人本想直接凭借自身的话语权敲定此事,可他们没有料到李慎之竟会直接答应对方比试,此话一出就难以扭转,只能顺势而为,不然就会乱了玄京府的规矩,到时候就算许安昭是府尹也会很难做。
在下属的议论声中,许安昭缓步走到萧琛的身侧,小声询问道:“现在咋办?”
萧琛目光微凝看向李慎之,见对方从始至终都是一种风淡云轻的样子后,觉得应该是天工阁为其留了什么后手,随即低声回应道:“事已至此,也只能允许他们比试了,我想李慎之应该留有后手,毕竟他妹妹现在可是天工阁的红人。”
闻言,许安昭的也自觉甚有道理,于是乎便答应了二人之间的对决。
一盏茶过后,玄京府内院出现了七道身影,两道立于习武台之上,五道立于习武台正前方。
习武台上的自然就是李慎之与郑朝风,此时二人相视而立,神色却大为不同。
李慎之依旧是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仿佛要参加比武的并非是自己似的,给观看者一种胜券在握的感觉。
反观郑朝风则截然相反,他本以为府尹会直接否决二人之间的比试,到时候他再继续煽动兄弟们的情绪,随后再让与自己关系稍好的几人提名自己,从而拿下本次晋升的名额。
令他万万没有想到是,李慎之竟直接答应了比试,再加上平日里对少年的了解,现在的郑朝风只觉的自己仿佛陷入了某种莫名的阴谋,但他的心里还是十分自信的,毕竟自己在锻骨期沉寂多年,绝不是一个初入此境的少年可以比拟的。
习武台下的五人此刻也是同样的情绪,他们不知道李慎之心里在打什么算盘,对此许安昭特意清场,能来内院观看比试的只有自己、萧琛、陆云平、卢千鸣、聂元朗,为的就是如果出现意外情况,可以更好的控制消息的传播。
许安昭清了清嗓子,声音厚重的讲道:“你二人之间的比试并非是生死搏杀,一切点到为止,不可恶意出手伤人,明白了吗?”
李慎之与郑朝风同时回道:“谨遵府尹大人之命。”
闻言,许安昭下意识瞥了一眼身旁的萧琛,随后说道:“那比试开始!”
比试开始后,二人并未做出任何动作,双方的视线都紧盯着对方,仔细观察的对方的一举一动。
台下的陆云平见此情形,面色不禁沉了下来,心想:“这郑朝风虽说性格冷淡、手段残忍,但却并非鲁莽之人,李慎之已然失了先机。”
陆云平本以为李慎之可以借助对方轻敌举措寻得获胜的契机,但现在看来已然是没了机会,毕竟大家在同一屋檐下共事三年,彼此的性格都极为了解。
一旁的许安昭与萧琛没有说话,卢千鸣则是暗自摇头,唯有聂元朗面色如常,仔细观察了李慎之的一举一动。
此时的郑朝风额间莫名渗出汗水,他双眼凝视李慎之,不知对方到底要玩什么把戏,明明修为低于自己,却装作如此淡定。
“难道是他妹妹给了他符箓护身?”郑朝风喃喃低语起来,他自然也是知道李清洛被选入天工阁的事情。
郑朝风缓缓将手置于身后,翻手间的功夫,掌中突然出现了一枚拇指大小的铁弹,正是他平日里用来追击犯人的。
“管你有什么呢,修为上的硬性差距可不是几张符箓就能弥补的。”
想到这里,郑朝风眼神突然变得凌厉,顺势隔空一打,手中的铁弹夹杂着猛烈的破风声飞向李慎之的右肩,如若命中,用来握刀的右手就算废了。
铁弹转身间便来到李慎之近前,少年对此则是毫无反应,仿佛完全没有看见飞来的铁弹似的。
郑朝风见状嘴角浮现出淡淡的微笑,自觉比试已然结束,心中嘲讽着少年的任性而为。
当铁弹距离左肩不足一寸时,李慎之左手突然化作幻影,以更快的速度抓向飞来的铁弹,由铁弹引起的破风声也在此刻戛然而止。
此时习武台上的画面令在场的所有人都瞠目结舌,只见李慎之竟反手捏住了即将击中左肩的铁弹,随后风轻云淡的对着郑朝风缓缓说道:“郑大哥,试探还是免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