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又死了一个?!”
许安昭的声音很快就引起了在场所有人的注意,众人纷纷将目光看向府尹,心中对于这个新带来的重磅消息同样十分震惊。
此时萧琛眼疾手快,三步并作两步来到许安昭身侧,小声在对方的耳边低语了几声。
很快许安昭的神色再次恢复如常,他看了看周围依旧在注视自己的众人,假装镇定的咳嗽了几声,道:“内城传来新的消息,永盛米行的老东家在家中无故身亡,死因不明。”
这番话立即引起了在场所有人的骚动,仅仅一天时间,内城竟接连出现了两名死者,前者是家境殷实的浪荡子弟,后者更是大玄国三大米行之一的老东家。
这一切发生的太突然也太离奇了,让在场的所有人完全摸不到头绪呀。
众人中最先反应过来的是李慎之,他连忙冲着许安昭焦急的问道:“首告何处?”
闻言,许安昭神色微变,慢悠悠的回道:“首告···玄京府。”
“又是玄京府。”
这次原本没意识到事态关键的其余人也反应过来,之前的死者也许还能勉强解释,毕竟对方只是一个有钱的富二代,再加上又是昏死街头,枢密院还有将案件直接下发给玄京府的理由,可这次不一样了。
永盛米行是大玄国的三大米行之一,其资金之雄厚,利益链几乎链接城内的每一种产业,甚至可以将手探入宫墙,现在死的又是永盛米行中地位极其尊贵之人,还是无故死在家中,这种足以牵动巨大经济链条的案件,竟然会直接落到玄京府的头上。
有些人的视线渐渐转向李慎之,在场的所有捕快与差人中,只是李慎之第一个发现事情的关键点,这个年仅十八岁的少年不愧是玄京府的明日之星。
唯有站在一旁的郑朝风感到怒火中烧,眼中暗藏着一种宛若秃鹫觅食般的情绪,冷冷的盯着李慎之,每当少年耀眼一分,他的内心就会多一分成见,怨恨同样也会变得更重。
正在郑朝风生气之际,环抱在瞩目中的李慎之再次开口,“枢密院的态度还是没有变化吗?”
对此,许安昭没有正面回答,但众人从对方的表情中已然明白了其中的含义。
这下李慎之陷入沉思,作为大玄国两大脊柱之一的枢密院为何会抱以如此态度,简直反常到了极点。
这段时间在与天工阁的接触中,虽然对方在暗地里也打小算盘,但基本上的行事准却是挑不出一丝毛病的,连救李慎之两次,又将李清洛收作内阁入门弟子,简直是好到不能再好了。
反观枢密院就叫人有些看不懂了,两件命案连发,竟然一点反应也没有,属实是太过反常。
“难道是枢密院内部出了什么问题。”李慎之在心中默默的盘算起来。
大堂内,许安昭与萧琛开始暗自商量些什么,堂内其余人见状,也是三五成群的相互低声议论起来,一时间说什么的都有,为这件本就看似非比寻常的案件,又套上了一层名为阴谋论的面纱,渐渐的气氛变得有些低沉。
大约过了半柱香的时间,许安昭同萧琛从大堂内侧再度走到众人身前,看来二人之间的商讨已然有了结果。
此时许安昭看向下属们的眼神变得大义凛然,底气十足的开口说道:“既然枢密院不愿接管此案,那便由我玄京府来管,我玄京府行事向来只遵律法,在很多权贵眼中,玄京府位居外城,只问百姓,难管权贵,那么今天我们就要让他们知道,枢密院能管的事情我们也能管,枢密院不敢管的事情我们更要管,你们说对不对!”
整段话气宇轩昂,每个字都扎在下属们的荣辱心上,大堂内众人的气势被瞬间推向高潮,将阴谋论所带来的阴霾彻底驱散。
李慎之感受着周围人的变化,他现在的心境已然与一个月前大为不同,就算没有许安昭这番振奋人心的说辞,他也会义无反顾的调查此案,但他依旧对许安昭的做法十分赞许,毕竟不是每个人都有见证世间的阴暗的机会。
想到这里,李慎之将目光看向站在后面的萧琛,只是这份说辞,有些不像许安昭易怒的性格呀。
一众捕快与差人满面自豪,昂首挺胸的呼喊道:“愿为府尹大人马首是瞻!”
看着属下斗志昂扬的状态,许安昭一边点头,一边将左手背到身后,冲着萧琛竖起了大拇指。
······
半个时辰过后,李慎之与陆云平等人赶到了内城中一处面积极大的宅子,宅前的牌匾上赫然写着伍府的字样。
没错,此处正是永盛米行东家的宅邸,同样也是大玄城中百姓可以拥有的最大的宅邸之一。
李慎之等人正是领命前来调查案件的详细经过。
总捕头陆云平命手下的差人前去叫门,不一会儿就有两位下人前来开门,当见到是官差上门后,立马前去通知府内的家主。
片刻过后,一位身着锦缎长袍的中年男子赶到门前,此人正是永盛米行现在的主事人,死者的大儿子伍乘鉴,人送绰号伍万斤,据说只要他想,就能调动大玄国境内的五万斤大米,在商界可是响当当的人物。
伍乘鉴相貌憨厚,丝毫看不出商人该有精明,他先是向几人微微施礼,随后便亲自将几人引入宅中。
没想到这城内巨富宅子的装潢并不亮眼,家中花园皆为菜园,实在不像是永盛米行这种级别的商行应该有的院子,也许在外城百姓的眼中已然算作富丽堂皇,可在内城中最多只能算是中等水平。
一路上伍乘鉴还向陆云平详细解释了事件的前因后果。
原来伍乘鉴的父亲伍致庸昨夜归家后并未发生任何异常,老爷子只是看起来有些微醺,之后便直接进屋歇息了,直到今天早晨到了老爷子平日里起床的时间,屋内却依旧不见动静,起初家人认为老人只是有些疲惫便没去打扰。
直至日上三竿,屋内还是不见动静,下人进屋查看,这才发现老爷子已然西去,随后便报了官。
陆云平听完后,暗自与李慎之对视一眼,李慎之点了点头,表示对方的言行并无不妥之处后。
见状,陆云平开口问道:“可有人闯入的迹象?”
伍乘鉴回道:“没有。”
“你就这么确定?”这时李慎之也开口询问。
伍乘鉴认真的点了点头,说:“家父年纪大了,屋前彻夜都有人守候,只要屋内发出一点响动不会没有人察觉。”
听到这里,李慎之在心里暗自确定,如果老人并非意外身亡的话,那就肯定是一场密室杀人案件。
当几人来到老人屋前,此处的景象令李慎之倍感意外,屋子的门竟然是关上的。
“伍东家,请问这是?”李慎之说着指向房门。
闻言,伍乘鉴在几人进宅后第一次露出了难堪的表情,小声说道:“这个······这个几人进去就明白。”
见此情形,李慎之与陆云平也没再多问,径直推门走入房中。
当二人看到床榻上的伍致庸时,神色顿时都变得怪异起来,身后更有甚者没忍住直接脱口而出。
“卧槽,一柱擎天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