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慎之看了一眼周翰墨,见对方情绪波动如此剧烈,自己也是倍感惊讶,要知道这小子的心性向来要比自己冷静的多,上次出现这种情况,还是在天牢内知晓周淡泊情况的时候。
目光再次转回手中的细针,看着在阳光下近乎蓝宝石的质地,李慎之语气略感焦急问道:“惑心针是什么?你见过这个东西?”
坐在旁边的许安昭和萧琛也同时看向周翰墨,他们同样没有见过这个东西,心中的疑惑不比李慎之少多少。
周翰墨没有立刻解释,而是先从李慎之的手中接过惑心针,随后用拇指在细针上来回搓了搓,当感受到皮肤传来的触感后,面色顿时阴沉了下来,倒吸了一口,说:“惑心针,取材自蓝灵石髓,表面呈现鱼鳞纹,肉眼不可察,插入濒死之人的大穴中,石髓内的灵气会推动血脉运行,进入假死,骗过心脏,针不离身,人便不死。”
在周翰墨解释的过程中,另外三人的眼睛越瞪越大,尤其是后半段的灵气推动血脉,进入假死状态,针不离身,人便不死,简直就是吊命神器啊,但是前半段就有人没咋听懂了,比如蓝灵石髓究竟是什么东西。
许安昭看着对方手中的惑心针,瞠目结舌的问道:“就这么个小东西,能有那么大的作用?”
别说他了,就连李慎之和萧琛对此也是深表怀疑。
周翰墨回忆着讲道:“大约两个月前,宫中有人送来一只垂死的白狐让我师傅救治,那也是我第一见到惑心针的奇妙,当时师傅用此针封住白狐的大穴,然后······”
见对方突然在关键的地方停住,许安昭焦急的催促道:“然后怎么了?继续说呀!”
周翰墨咽了咽口水,接着讲道:“然后直接将白狐的腹部刨,用符箓复原了坏死的内脏,再抹去之前切开的伤口,喂下丹药,拔去惑心针,一炷香过后白狐苏醒,宛如重获新生。”
三人都没想到世间还会有这种事,要不是知道对方不可能骗自己,绝对会认为此人得了失心疯。
惊讶过后,萧琛又问:“你刚才提到了蓝灵石髓是什么?也是灵石吗?”
这次没等周翰墨说话,李慎之率先给出了肯定的回答:“嗯,也是灵石,你可以把它想成是灵石中的极品。”
“灵石中的极品?”许安昭疑惑的重复道。
“嗯,我在一本介绍矿石的书里读到过,一般只有大型灵石的中心处才会出现石髓,概率大约是千分之一。”
“千分之一?!”听到将如此珍贵之物用在一只畜生上,对于皇家的奢侈,许安昭的心中不禁又几分愤慨,“这么珍贵的东西,就这么用掉啦?!”
对于许安昭心中的愤怒,李慎之怎会不知,大玄北境常年遭受妖族侵袭,每年战死的士兵更是数不胜数,要是能将惑心针用在战场上,必然可以拯救更多士兵的性命,但毕竟是皇家所为,他一个小小的捕快也不好多做评论,便继续讲解蓝灵石髓。
“按书上说,蓝灵石髓价值千金,而且基本还是有价无市,寻常的修行者很难见到,除此之外更重要的是······”说到这里,李慎之突然顿了一下,神色略带疑惑的看向周翰墨问道:“蓝灵石髓,应该是液体才对。”
“液体?!”
许安昭与萧琛心中一惊,都说了是石髓了,那就应该和玉髓一样啊,怎么可能是液体呢?再说了,眼前的惑心针,怎么看也不像是液体啊。
对此,周翰墨点了点头,把惑心针贴近地面,说:“仔细看,这针···是空心的。”
此刻恰逢刚过午时,阳光从屋外射入,正好在青石板上映出惑心针的影子,李慎之弯腰凝神细观。
不出片刻功夫,李慎之的眼睛突然瞪大,因为他发现映在地上的影子里,竟然出现了极其细微的水纹倒影,口中不住的惊呼道:“我靠,还真是。”
此番鬼斧神工的手段,绝非出自常人之手,同样如此稀奇之物,也绝非人人可以拥有,从一定程度上来说,应该可以缩小怀疑的范围。
想到这里,李慎之有些兴奋的问道:“惑心针出自谁手,一般都是哪些人在用?”
在十六岁的年纪被选入天工阁,周翰墨自然是极为聪明,瞬间就明白了话中含义,但同样也因为小小年纪进入天工阁,现在他的眼界已然被过去高出数倍不止。
“此物在民间虽然稀罕,但是在那些大人物眼中只能算是平常之物。”
闻言,李慎之的神色顿时又沉了下来。
“但也不是完全没有线索。”
“你丫的有完没完,非得大喘气,就不能一次说完吗?”只见李慎之摆出一副皮笑肉不笑的表情,感觉对方要是再东拉西扯,便要出手打人了。
对此,周翰墨假装咳嗽几声,缓解尴尬,随后说道:“一般来说能够使用惑心针的,都得是问道四品以上的高手。”
“四品以上?”
这条线索确实有些鸡肋,若是在一般的州府还好说,小地方的高手本就不多,可这里是大玄城呀,皇城脚下,高手的数量多如牛毛,能缩小的范围属实有限。
沉思片刻,李慎之嘱咐道:“这样吧,你先将这根惑心针带回天工阁,看看你师傅还能从上面发现什么不,我下午去盯一下那个叫何八斤的,晚上在我家会面。”
周翰墨点了点头,将手中的惑心针收入天工令。
李慎之又将目光转到许安昭和萧琛那边,现在还有一个更重要的问题需要二人解决,那就是李二牛应该如何处置?
现在大致已经可以确定,李二牛与本案无关,完全是被陷害的,但是在百姓眼里,李二牛确实又是杀人凶手,并且许安昭无法通过他们现在掌握的证据将李二牛释放,因为他们是没有能力将真正的凶手捉拿归案的。
无法捉拿凶手,又要给百姓一个交代,这让身为府尹的许安昭感到十分头疼,他表示要跟萧琛商议一下,再做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