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小若这么说来,刘承颐略略点头。“原来如此,倒还是有些道理,不过若是留下痕迹,诸位可否立马破案?”
小若也不搭话,指向红漆大门道:“案发之后,可有人进去动过里面的东西?”
“不曾动过,案发之后,我便命人将后院严密看守起来。”刘承颐身后的一名官吏上前答道。
吴渊几人闻言,瞧了他一眼,“下官长社县丞王斌。”那官吏拱手道,“案发后,刘大人便令我等将此彻底封了,除因怕天气炎热,尸体必须收敛,而让验尸的仵作,还有抬尸的衙役,几府、县四五名主要官吏进过之外,再无人进入,就连县衙周边的几条街道均安排衙役看守。”
小若闻言点了点头,似乎对这种安排感到满意。她又沿着县衙后院的小路而去,“我先绕县衙一圈,看是否能找到脚印之类的痕迹······”
衙内很是好奇,便举着两根火烛跟着小若一起沿着县衙围墙走着,“你刚刚说的,这足迹追踪真有这么神吗?”
小若朝着大门绕去,“说起来,那些泥路上被水浸的脚印,其实哪怕冲刷得快没了形状,只要不是彻底没了踪影,我也有特别的手段可以查验。”
绕了一圈后,“不过······”小若停下脚步,瞥着红彤彤的大门,“我并未在这县衙墙根的软土上发现可疑脚印,看来这些法子暂无用武之地了。”
见她欲言又止,刘承颐焦急问:“没有可疑脚印,又说明了什么?”
“院墙上无攀爬痕迹,可见凶手并没有翻墙入户,而是从后院这大门走进屋的。”
“什么?!”刘承颐和府、县几位官吏闻言,不由大惊,刘承颐嘴里道:“这杀人满门,走的却是大门??这也太嚣张了!”
“会不会是天色太黑,姑娘你没看清楚呀。”那县丞小声道,因为他怎么也不愿相信,这竟还有如此胆大之人。
小若闻言,则是摇了摇头,“不会。”
而吕成则套上了一双薄绢布制成的手套,一把推开大门,走了进去。他握着水晶镜,透过镜片观察起红漆大门的门闩。
刘承颐几人静静候在一旁,而小若则给吕成递了一支火烛,吕成一个劲地凑在门闩上瞧,似乎那门闩对他来说吸引了他极大的兴趣。
衙内则在一旁问道:“你看了这么久,可察觉到什么异样?”
“没有。”吕成摊手,“这门闩上只有平日使用留下的擦痕,没有发现利器挑拨的迹象。”
吕成看了眼县丞王斌,“王县丞,我记得刚刚在来的路上你跟我提到县令家养着一条犬,平时只要有人路过,从门口都能听到里边犬吠不断?”
王斌闻言,点了点头,“没错,我们有时在前院公房里办公,都还能是不是听见几声犬吠。但说来也奇怪,据案发当晚在前院值守的衙役们反应,这犬并未发出任何叫声。”
吕成几人闻言,微微皱眉,随后王斌继续道:“刚刚你们判断那凶手应该是走后院正门进的县令家,所以下官怀疑应该是有内应,那晚应是县令家有人来给凶手开门,而结合衙役的证词,综合判断来看,也只有这一点才能符合情况。因为狗最会看人脸色,家中人开门迎接的必非凶徒,所以那夜狗才没有叫。”
听王斌这么一说,吕成也点了点头,“其实这也正是我想说的。”
“内应?”衙内疑惑,“这不是灭门案吗?灭门不就是全家被杀的意思,这也不需要解释啊,人都死光了,哪来的内应的?”
“呃·····这个,其实····”刘承颐突然在一旁支支吾吾插话道:“此案虽说是灭门案,但其实县令的妇人张氏还活着。”
“还活着!”吴渊几人闻言大惊,“这还活着一人,那还灭个屁门啊!”
刘承颐几人听到衙内这句粗话,不忍蹙了蹙眉,但也没说什么。
而王斌这递上一份案卷给吕成,“这是我们长社县记下的案卷,因天气炎热,尸守易腐,验尸已提前由县衙的仵作完成,这案卷都是如实记录的,应该没有什么谬误。”
“这县令全家都死了,张氏却一人独活,那她不就明摆着是那个内应吗?”衙内不地瞧了眼刘承颐,“这么简单的线索你们都不知道吗?将那张氏抓了,这案就破了。”
吴渊几人看着衙内这副二货的模样,皆是一阵无语,“不是她独活。”王斌摇了摇头,“我们核查过,县令夫人在案发前与县令吵了一架,所以带着她的贴身婢女秋云回了娘家,那日还是下官亲自给夫人叫的马车。而事后,我们也派了衙役去夫人家中核实过,那几日她却是在家。”
“这就奇怪了,若不是张氏杀人,那这个家里的人都死了,内应难道是鬼怪不成吗?”衙内继续道。
刘承颐叹了口气,“这案中县令刘万年,他的两名老仆,张氏的两位丫鬟,还有他们的独子皆被谋害,甚是残忍啊。”
而吕成却对他们的对话不理不睬,带着小若径直走向院落左面,最后在两扇房门前停下了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