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莫过了半个时辰,李县尉带着一名衙役匆忙赶来,来到众人面前后,那名衙役猛的跪在欧阳德面前,一个劲的磕头求着饶命。
吴渊几人瞧这架势,都挺意外的,欧阳德瞥了一眼跪在地上的衙役,对李县尉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李县尉朝欧阳德行了一礼,然后对众人说道:“此人名叫王顺,是县狱中的一位狱卒,本是奉命在狱中看管那商人的,但没想到被商人花钱收买,去给他偷偷买了胡饼。”
“原来那胡饼是你买的啊,我就说嘛,你们这县狱应该有人帮忙。”衙内在一旁说道。
欧阳德闻言,脸上那个难堪啊,对那狱卒怒道:“到底是怎么回事,还不当着衙内他们的面给本县一五一十的说清楚,不然你就等着问斩吧。”
那名叫王顺的狱卒一听,要问斩,顿时浑身颤抖起来,然后又是一个劲的磕头求饶。“还不快说!”李县尉猝不及防地从他身后踢了他一脚,怒道。
“是是是,小人如实相告。”那狱卒哆嗦着身子,对众人说起当日的经过,“那商人被收入县狱后,由我和另外四名兄弟负责看管,之前一切都很正常,直到第二日清晨,那商人偷偷喊了我去,说给我一锭银子,要我帮他个忙。我当时闻言,深知他是客栈分尸案的主谋,便直接拒绝了他,但后面他又跟我说要帮的忙很简单,不会让我很为难的。然后又说会给我加到两锭银子,我当时一时昏了头,就问他要帮什么忙?他说他已知自己命不久矣,但在死前想吃个胡饼,要我去帮他带一个。我当时一听,也就带个胡饼而已,并不是什么难事,就答应他了。”
“是他指定的胡饼店还是你自己去随意挑选的?”吴渊皱眉道。
“是他指定的,在县衙西边的一家叫刘记的胡饼店,他说那家在他来我们县后买过一次,觉得味道很好,所以在死前想再吃一次。”王顺哆嗦道。
衙内瞧了眼李县尉,喊道:“还愣着干嘛呢,去抓人啊。”
李县尉闻言,拱了拱手道:“衙内,我已派衙役去传唤了,应该很快就会到。”
衙内闻言,点了点头。
见吴渊此刻在一旁沉思,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呢,叶兰芝对他说道:“你想什么呢?”
吴渊听叶兰芝叫他,便嘀咕道:“你们说这毒是胡饼店老板所下还是谁下的呢?”
“对哦,谁下的毒?这才是关键啊。”衙内叫嚷道。
几人正说着呢,只见殓房的门被推开了,吕成从屋内走出,吴渊几人瞧见,便赶忙围了过去,“怎么样?可有什么发现吗?”
“从现有的尸块来说,的确能看出是两人无疑,但仍是无法全部拼出,至少是还有遗失的部分,不过之前仵作的判定是准确的,从手骨来看,这两人应是行伍出身的无疑了,但我从一人的胃中发现了些许纸张,但由于胃酸溶解的原因,上面的字迹已经很难辨别了,不过从残存的纸张来看应是军中通信所用的,此人在死前定是将书信一类的物什吞入了腹中。”吕成缓缓道。
“吞食信件?”几人闻言,不由大惊。
“那这说明这纸张上所写内容定是十分重要,不然也不会在临时之际仓促吞下。”吴渊分析道。
“没错,看来得去查实一下了。”叶兰芝对吴渊道。
吕成伸了个懒腰,长舒了口气,然后走到吴渊身旁,拍了下他,“我的任务已经完成了,剩下的看你了。”
吴渊无奈地笑了笑,转头又对跪在地上的王顺道:“你去买了胡饼之后呢?还有你的钱他是怎么给你的?”
王顺道:“我按他的指示去了那家胡饼店,买了胡饼之后就直接回去了。钱的话当时说是要我去城南何记药铺的一位叫老陈的人要就行,还给了我一句口诀,对他说明月照大江,他便知晓了。”
听王顺这么一说,叶兰芝对李县尉道:“县尉,劳烦您了。”
李县尉闻言,也知怎么做了,便马上朝外走去,安排衙役去查抄那个药铺。
吴渊则继续问道:“具体说说你去药铺的事。”
“我是先买了胡饼之后再去的药铺,这也是那商人说的,我拿着胡饼进药铺后找到那人,他是药铺的账房先生,我对他说了那句话之后,他二话不说便给了我两锭银子。”
“你再好好想想,还发生了什么事吗?”吴渊继续问道。
那王顺仔细想了一番后,突然喊道:“我想起来了,我临走之际那人瞧见我手上的胡饼,就说看起来这饼已经冷了,说是帮我去热一下。然后我一摸,发现也确实有点凉了,便想着那人肯定会被官府处死,临死之际还吃个凉饼实在也不太好,我就将饼交给那人去热了一下。”
说到这里,在场的几人也都明白了,这定是那老陈在热饼的时候下的药了。
“这么说来的话,那商人是自杀的?”衙内说道。
“一切只能等李县尉那边的消息了。”吴渊苦笑道。
欧阳德见此,便对身后的衙役道:“将此人给我押下去,好生看管!”然后又对衙内几人道:“我们先去偏厅等候消息吧,在殓房外待着也着实不好。”
几人闻言,也相视一笑,跟着欧阳德朝外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