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阳县距雍丘其实也并不是很远,快马加鞭的话约莫四个时辰便可到达。
两人一路上都未发一语,吴渊心里一直在思索着雍丘之事,从客栈行凶来看,那伙人必是事先就已得知那两名被害人的身份,可这雍丘县城之中怎么会出现镇宁军的人,而且还刻意隐瞒了身份,难道他们在执行什么任务?更何况那群商人还说自己是受人指示,是什么人在这背后操控着?这一切都让人难以捉摸。
看来,若是想要彻底的查清此事,对于那两名被害人以及那商人尸体的验尸才是关键所在,眼下也就只有吕成能有此本事了。
两人一路奔驰,一路上未曾歇息片刻,终于在傍晚时分到达了原阳县城。
原阳县城整体上规模的雍丘要大,县城大街两旁都是吆喝叫卖的商人,路上来往的行人也比雍丘县城要多,“还是原阳县繁华一些啊”叶兰芝在一旁感慨道。
原阳县城内的道路被泥土夯实,表面上铺上一层碎石,一来防止尘土飞扬,二来也是为了防止大雨落后变成稀泥一片。路上策马牵牛的人极多,牲畜不通人性,粪来就拉尿来就撒,为了避免污秽之物横流遍地,很多人就会在牲畜臀后挂个箩筐,用来接住粪便。
在城中行走时,虽说偶有粪味传来,但至少路面上看起来并不污浊。
大路两侧遍植阔叶树木,挖有排水沟渠,流水淙淙。吴渊放眼望去,觉得眼前的一切看起来都十分整齐干净,周围行人或广袖飘飘,或胡服矫健,虽说都是市井情状,人声喧扰,倒也有一些温暖的人间烟火气息。
叶兰芝问吴渊:“我们去南市找他们吧?”
按之前他们的约定,衙内一行人会先去南市进行查访,若一无所获的话就再去县衙,所以此刻吴渊和叶兰芝决定先去南市找他们。
而吴渊正欲回答,却瞥见有个人突然拦在马前,吴渊连忙拉住缰绳,只见跨下这马刹不住脚,从那人身边擦过才勉强站住脚来,差一点就踏中此人。
那是一位手持竹竿,面容清瘦的紫衣道人,此人似乎完全没有察觉刚刚的危机,仍然毫无畏惧地昂起头,望着吴渊。
吴渊仔细一看,发现那道人的眼球竟是灰色的,明显就是个瞎子,他正想问此人为何要冒险拦住自己,叶兰芝则翻身下马,走到那道人面前轻声问道:“您还好吧?”
那道人却满不在乎,摆了摆手笑道:“呵呵,无妨无妨的。”
此时吴渊也翻下马来,问道:“不知老道为何突然拦住我马啊?”
那道士摸着自己发白的胡须道:“贫道乃是凌虚子,是这原阳县子虚观的道长,至于为何拦你的马,自然是为你而来的。”说着他闪电般抓住吴渊的手肘。
被一个瞎子突然一抓,吴渊冷不防的吓了一跳,正准备反击,但又觉得那凌虚子并未使力,也就没有反抗了。
凌虚子缓缓道:“你这人身上缠着重重因果,却又与我大宋国运纠缠在一起,你的命运可真是怪异的很呐。”
“和大宋国运纠缠一起?还命运怪异?”吴渊听得觉得好笑,然后试着抽出手来,谁知那凌虚子的手指看似苍老如树皮一般,但实则却力大无穷,根本无法抽出来。
“小郎君,你可别急,先等我说完自会放开你的,你父母几年前死于血光之灾,啧啧啧啧,你却能在这惨案中幸存下来,可真不是个寻常之人啊。”凌虚子瞪着灰白的眼眸,死死盯着吴渊,就好像那双瞎了的眼睛可以清楚地看到他一样,“你要小心,不要为邪恶所惑,切记切记~~”
“另外告诉你,你朋友们有难,速去营救吧。”这凌虚子的一番话,让吴渊和叶兰芝无不惊诧,都极为不解,而此时凌虚子却已松开了手,转身用竹竿戳着地面,缓缓摸索而去。“我是三世人,你却是两生人,有趣有趣啊,你也非常人,我也非常人,我们都不是人·····”
“喂,你别走啊,把话说清楚了。”吴渊反应过来,正欲拦住他,却被叶兰芝挡下,“你干嘛?”吴渊不解道。
叶兰芝见吴渊此刻有些恍惚,拍了下他肩膀,“你先别想太多,但刚刚这道士却说衙内他们有难,不如我们先去南市,剩下的找到他们后再说。”
吴渊听闻,觉得也有道理,便点了点头。但此时他心里依旧在琢磨那道士所说的话。“什么三世人,什么两生人?”
此时街上人多,他们俩也就没再骑马,而是牵着马疾步朝着南市方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