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成走向那具尸体,将上面的白布轻轻掀起。叶兰芝与吴渊上前一瞧,只见躺着的那个人身穿青色布衣,高高瘦瘦的,年莫三十岁左右,脸色苍白。
吕成翻看着那仵作走前递过来的尸格,缓缓念到:“死者男,年三十左右,身长六尺三寸,身上有部分擦伤,致命伤在喉咙处,为刀伤······”
念完之后,吕成将尸格递给吴渊,仔细看了一眼那具尸体后道:“刚刚那是开封府仵作检验的情况,此人应该就是张平无疑了。”
“啊?真是那小二?你确定?”一旁的吴渊问道。
“没错,虽然我当时只见过他的侧影,但这衣服和身型与那日我在天茗阁中见到的一样,所以我推断此人就是那张平。”吕成边说边将他带来的箱子拿出。
吴渊和叶兰芝对视一眼,又望了下那具尸体,叶兰芝道:“这样看来,这事越来越蹊跷了。”
“越蹊跷说明这背后是个大阴谋”吕成边说边将那箱子掉过头来。这只箱子相当奇怪,从表面上来看是看不出箱盖和箱体的接口,只有一大一小两个铜盆叠合镶嵌在箱子的中间位置,一个铜盘上面刻着甲乙丙丁十天干,另一个铜盘上刻着子丑寅卯十二地支。
吴渊瞧了一眼,道:“哟呵,你这箱子的机关挺精巧啊。”
“那可不,这是我的验尸箱。一会,你就瞧好吧。”吕成得意道,他左右转动起铜盘,先左后右,先大后小,手上的动作极为小心。铜盘随着吕成的拨弄,随之发出咔咔的声响。
片刻之后,吕成总算把那个小铜盘转到了合适的位置,发出“咔嚓”一声,他一掌拍下铜盘,那箱子咔的一声轻微震动起来,不一会便瞧见箱子上露出一丝细缝,吕成轻轻一抬,便将箱子打开了。
吴渊和叶兰芝在一旁,看着吕成的这波操作,啧啧称奇。
吕成打开箱子,从木格中掏出一块巴掌大小、外面以铁丝箍起的长柄水晶镜。又套上一双薄绢制成的手套,嘴上捂着一大块不知什么材质的厚布,走到张平尸身前仔细观察起来。
吕成仔细翻看一番后,道:“死者身上只有一个伤口,在喉咙处,刀伤,应该是被人用刀一刀封喉。双手有被捆绑的痕迹,身上、腿上有四处擦伤,应该是被人从牛车上扔下时接触地面所造成的,死亡时间的话大约在昨夜子时左右。”
“全身只有一个伤口?”叶兰芝对吕成道。
吕成用手指着张平喉咙处的伤口道:“没错,你看这伤口呈扁平状,伤口半指宽,深度的话已割破了气管。”吕成思索片刻:“我想张平应该是被人绑去,然后遭凶手一刀割喉后放入牛车,牛车一路奔向东市再将其扔下。”
“难道是那个辽人所为?”吴渊说道。
“不排除这个因素,另外从尸格描述,此人身上除了有五十两银票之外再无他物。”叶兰芝说。
吴渊听了,又有银票。望了眼吕成,对叶兰芝道:“之前我们在张平的住所发现了一百五十两银票,这已明显不是一个茶肆小二所能拥有的了,我觉得此人应该是被那辽人收买帮忙做什么事或者传递消息,事成之后被灭口了。”
“还有什么发现吗?”叶兰芝对吕成说。
“从尸身上能发现的就这些。”吕成边收拾他的箱子边说。
而此时,东市那边。在那士兵的带领下,王衙内和小若来到昨夜抛尸的地方,此处位于东市的一条巷子中,两边行人较少,经过王衙内和小若的多方询问,才了解昨晚的情况。
昨晚大约丑时一刻左右,一名更夫刚打完更准备回去,在路过这条巷子时瞧见从街头驶来一辆牛车,他当时还纳闷着,这么晚了怎么还有牛车过来,却也没放心上,但当那辆牛车进入巷子后便传来“砰”的一声,那更夫跑过去一瞧,只见从那牛车上扔下一个人,便扬长而去。
待那更夫走近一看,那人已断气了,吓得他赶紧往回跑,在路上恰巧遇见巡夜的禁军,把发现尸体的事情告知了禁军,这才有了后面的事情。
小若看着地面凌乱的脚印,心里一凉,对王衙内无奈道:“衙内,你看这地面上凌乱不堪的脚印,已经严重破坏了抛尸的现场,我没办法通过痕迹去找寻那辆马车了。”
王衙内闻言,拍了拍小若的肩膀:“没事,你呀别沮丧了,我们先回去吧,看看吴渊那边什么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