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陀叛军这边的七梢重型抛石机总共有十座,在桑舸的指挥下,向着晋阳城由上往下疾射而出。
几十块的巨大石头带着一股剧烈而又凄厉的呼啸声,从阴沉的天幕之中,落了下来。
仿佛要将本就阴沉暗幕的天钩变得更加昏暗不清。
随着七梢重型抛石机的一轮不间断的攻击,晋阳城上,也是不断的发出惨叫之声,有躲闪不及的唐军士兵,被巨石砸中,没有一丝的痛苦惨叫,瞬间被砸成一团血肉模糊的肉泥。
其他稍微幸运的点的神策军士兵,虽然躲过了巨石攻击,却被巨石巨大的威力砸的脑崩,七窍流血,也是难逃厄运。
有的被巨石强大的攻击能量,震的从高大的城楼上摔落在地上,一声悲惨叫声后,尸体被摔的四肢扭曲变形,死状也是凄惨无比。
最后是最为幸运的是,扛过了巨石所有波及攻击,却还是被巨石砸落城楼上的飞石击穿身体,当场毙命。
一时间,南门城楼上,鲜血如小溪水般流淌开来,到处都是血色,空气弥漫整个血腥的恶臭,让人闻到,更是腹部翻滚,呕吐不止,唐军尸体横七竖八的遍布其中,残肢断臂也是洒落各处,宛如一座黄泉炼狱一般,映着周围伤兵的哀嚎声,恐怖狰狞。
晋阳城被沙陀叛军的一轮抛石机攻击,瞬间将战势扭转一边,晋阳城楼上,已有一百多名的伤亡,其中大部分都是神策军以及晋阳城官兵,让李儇感到欣慰的是,玄策军,作为大唐最为精锐之师,却只是少有伤亡。
有了抛石机的攻击,负责攻城的晋阳城外的沙陀叛军桑舸,随即命令抛石机停止攻击,让沙陀杂牌军继续攻城,这些杂牌军,见到晋阳城楼上唐军死伤无数,也逐渐大胆起来,又不要命般拿起云梯,开始向着南门冲杀过去。
这次桑舸也让士兵们准备了装有泥土的沙包,每人背着一个沙包,往护城河走去。
到了护城河,这些背有沙包的士兵将背上的沙包放了下来,双手拿起沙包,往护城河边缘里面扔去。
看来桑舸是觉得沙陀杂牌军士兵用云梯搭桥过河,太为缓慢,而且风险太大,所以命令士兵在晋阳城外,挖土装入沙包,准备用沙包填充整个护城河,以此来方便士兵们攻城。
晋阳城楼上,却是一片沉重气氛。
许青和郭轩,曹翔三人,面色凝重的踩着血浆湿路走到李儇面前,郭轩首先开口道:“陛下,沙陀叛军居然有七梢抛石机攻城,这么下去,恐怕不要多久,我大唐城楼守军,且不用等沙陀叛军攻上城楼,我军这边已无任何士兵可以抵抗了。”
“袁袭和陈象两位军师如何?”李儇环视四周,一脸担忧之色,问道。
“陛下,袁袭和陈象两位军师末将已经派玄策军甲士护送他们下了城楼了,眼下已无性命之忧。”许青心思如丝,所以在沙陀杂牌军攻城之时,已经将袁袭和陈象两位军师派人护送到了城楼下。
“那就好。”李儇闻言,长舒一口气,道:“如今沙陀叛军出动了抛石机攻城,我晋阳城唐军伤亡惨重,你们三人,可有良策抵御沙陀叛军攻城?”
许青略作沉吟,眸光忽然闪烁,道:“陛下,如果末将没有记错的话,我晋阳城中,也有抛石机,对吗?”
李儇脸上浮现惊喜之色,恍然说道:“不错,我晋阳城中,确实有六座抛石机,昨日朕在晋阳武库巡查之时,有六座抛石机停放那里,只是这些抛石机都是双梢轻型,与沙陀叛军的七梢抛石机比较起来,却是略逊色许多。”
“陛下,逊色倒不是问题,能有威力将沙陀叛军击溃,防御我晋阳城即可,总比没有好。”许青闻言,露出惊喜之色。
“也是。”李儇附和点头,然后对着旁边的玄策军甲士沉声命令:“来人。”
“陛下,有何旨意?”一名玄策军甲士听到皇帝的召唤,立马大步走了过来,向着李儇施军礼,恭敬问道。
“传朕旨意,你带上一队神策军士兵速去晋阳武库之中将六座双梢抛石机运过来。”李儇沉声命令道。
“遵旨!”玄策军甲士大声领命而去。
此时。
晋阳城外的沙陀杂牌军士兵借着晋阳城的唐军还没从抛石机的一波攻击之中缓神过来,趁机用云梯搭桥渡河,在南门城楼下,已经聚集了近一千名沙陀杂牌军士兵。
这一千名沙陀杂牌军,从云梯之中渡河之后,每人脸上露出惊喜之色,望着晋阳城楼,眼中更是冒着喜悦的精光,仿佛胜利在望,晋阳城近在咫尺。
他们当中,各分出两人将云梯拿起,搭在晋阳城墙上,好让攻城的士兵踩着云梯登上城楼。
晋阳城楼上,
唐军士兵在李儇的指挥下,逐渐缓过来,将受伤的士兵以及阵亡的士兵尸体搬运到城楼下。
城楼上的神策军弓箭手也已经就位,每人神色肃然冷漠,抽箭入弦,弓弦满月,就等皇帝的一声令下,将手中的箭射出。
李儇见到城楼下的沙陀杂牌军士兵已经聚集了一千多名,其中通过云梯,爬上城墙的也近约百名之多,随即对着周围的神策军弓箭手命令道:“放箭。”
有了皇帝的下令,神策军弓箭手眼中忽然的冷意大甚,将手中的箭一放,无数的红色箭簇犹如箭雨一般,往城楼下疾射而出。
城楼下的沙陀杂牌军士兵,瞬间被箭簇射死,一箭毙命,扑倒无数。
而爬上云梯的士兵,被箭簇一箭封喉,饮恨当场,一声惨叫之后,身子从云梯坠落下来,而期间,又同时将他后面的士兵砸中,一个接着一个的落了下来。
又是一片死伤与哀嚎。
而城楼上的唐军士兵,在一轮箭射之后,又有士兵将滚油倾撒而下,倒在城楼下。
滚烫的油水落在第一个爬上云梯的沙陀士兵身上,瞬间发出一阵凄厉的惨叫之声,身上被滚烫的油水烧的血肉模糊,脸上的面容更是犹如一烂肉一般,不见面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