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立山思虑良久,最终还是决定亲自带兵前往恒山峡谷,增援周伟峰。
正欲下令,忽然,不远处传来一阵急促而又慌乱的马蹄之声。
高立山回头举目望去,只见有十余名唐军骑兵正满脸惊恐的向着这边逃了过来,这些唐军骑兵,盔甲已经丢弃,身上的军服已然破烂不堪,浑身上下都是伤害,鲜血淋漓,模样既狼狈,又有些悲凉。
这些人见到高立山的军队,仿佛抓到了救命稻草,眼中闪过惊喜之色,“高将军,快快救我们。”
高立山见到这些四处溃散的唐军骑兵,心下一骇,莫非周伟峰将军已命丧沙陀叛军刀下?待这些逃命的唐军骑兵到了自己跟前,他连忙问道:“发生了什么事?周伟峰将军如何?”
一个逃散的唐军骑兵小队正惊魂未定,听到高立山询问,眼眶红润,一脸的悲凉痛色,半响才道:“回禀高将军,周伟峰将军他...他战死了。”
什么!?高立山闻言,神色大惊,眼中不由得露出痛苦,周伟峰身手不凡,怎么会这么容易命丧沙陀叛军手中?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快快说来。”高立山抬起额头,急切问道。
“高将军,根据属下估算,原来沙陀叛军此次在从恒山峡谷,已有数万贼军,至今仍然有黑衣黑甲的沙陀叛军从恒山峡谷之中络绎不绝的出来,没有做任何的整顿休军,正往晋阳城方向杀奔而去。”那名唐军骑兵队正,惶恐莫名,说话之声,也是带着剧烈的颤抖之音。
“数万沙陀叛军?往晋阳城?”高立山闻言,眼眉低垂,喃喃自语,仿佛在思量着什么,半响,眼中露出惊恐,才道:“莫非这沙陀叛军想要攻打晋阳城吗?”
高立山左侧的一员将领,听到唐军骑兵队正禀报,思索片刻,脸露凝重之色,对高立山沉声说道:“高将军,事不宜迟,晋阳城危矣,我等还是即可出发,赶在沙陀叛军还未到晋阳城之前,向陛下禀报军情,好让陛下带领王师,抵御沙陀叛军,守卫晋阳城才是首要任务。”
“赵大立,你说的没错!”高立山闻言,重重点头,对这员将领,指着方才逃散的十余名唐军骑兵,命令道:“另外你带这十余名侥幸逃脱的士兵,速去雁门关治疗,然后再将军情禀报给裴国丈,让他尽快带兵,前往晋阳城,守卫晋阳城。”
赵大立自然知道其重要,不假思索,抱拳回答道:“末将遵命。”
“事不宜迟,速去速回。”高立山朝他点头,说道。
“诺!”赵大立大声应了一声,带着十余名从恒山峡谷逃散唐军骑兵,往雁门关急速奔去。
高立山望着恒山山脉,眼神充满了悲痛,自己的得力将领,周伟峰居然命丧敌手,如此深仇,却不能及时报仇,让高立山痛苦的同时,又有几分愧疚之色。
正悲痛之间,前方又传来一阵阵的马蹄声,而这马蹄声,没有像方才唐军骑兵逃散时那般慌乱,反而是马蹄如雷声震地,震撼气势至极。
高立山凭着十余年从军的经验,定是沙陀叛军顺着方才逃命的十余名唐军骑兵马蹄印迹,追杀而来。
高立山随即对着剩余的四千唐军骑兵,大声命令道:“众唐军儿郎们听令,沙陀叛军已经追杀过来,全部挺长矛,做好战斗准备。”
言罢,高立山拔出左边腰跨上的那柄横刀,亮出横刀的凌厉冰寒的刀光,目光流露出一股熊熊的战意,望着前方的山坡。
听到高立山的命令,四千唐军骑兵都各自紧紧的攥着手中的长矛,神色紧张的看着前方的一处小山坡。
气氛紧张且又凝重。
大战一触即发,
此时。
前方山坡旁的一处道路之中,首先出现的是一名身穿一件黑衣黑甲,头戴狼头战盔,面容阴森,手持一柄长刀的大汉,正一脸阴笑的纵马驰骋过来。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方才一箭射死周伟峰,剿灭一千唐军骑兵的李霓。
李霓听到自己斥候的禀报,说附近还有近四千人马的唐军骑兵在躲藏,李霓闻言,心中大喜,看来此番他是钓到一条唐军大鱼了。
只要消灭这四千唐军骑兵,必将名声大噪,享誉整个河东了。
而他也可以真正的进入李克用的心腹将领之列。
对于今后的发展,那是可遇不可求的。
得知四千唐军隐藏附近,李霓随即将周伟峰的头颅呈给李克用之后,便又向李克用请命,愿意率领一千沙陀黑衣鸦军,前去搜寻剩余的四千唐军骑兵。
李霓见到高立山四千唐军骑兵已经站好队伍军阵,做出了迎击的准备。
他脸上没有任何变化,只是一双凶狠的眸子,闪烁着缕缕狂喜至极的眸光,那眸光,比之狼遇到久寻的猎物一般,异常的发亮与毒辣幽光。
高立山见到李霓的一千黑衣鸦军已经追杀过来,随即对着身后的四千唐军骑兵大声命令道:“众将士听令,敌人已近,随本将杀敌。”说完之后,高立山便提着横刀,策马奔腾,一马当先,往李霓这边骑兵军阵杀了过去。
“诺!”四千名唐军骑兵高声应道,然后手持长矛,也跟在高立山战马后面,主动迎敌。
“杀!...”高立山提着横刀,战马已经奔至李霓的黑衣鸦军军阵之中,见到一名黑衣鸦军,一双虎目迸发出一股凛冽眸光,“贼子受死。”
话音未落,手中的横刀已经砍落下来,随着一抹鲜艳的血红,刀光闪烁,一声凄厉的惨叫,那名黑衣鸦军被高立山斩落战马之下,高立山没有看地上黑衣鸦军尸体一眼,而是又提刀,纵马,往黑衣鸦军军阵之中,砍杀过去。
随着高立山一马当先,冲杀黑衣鸦军军阵之中,双方人马这才真正的遭遇厮杀。
李霓见到高立山勇猛,片刻间,死在高立山刀下的黑衣鸦军已经有了五六名,心中怒火冲天,凶煞的年纪变得有些扭曲狰狞,手中那把长刀,被他紧握的丝丝做响,咬牙切齿,怨恨的看了高立山一眼,便提刀往高立山这边冲杀过来。
口中呼呼大喊:“无名鼠辈,安能猖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