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是?”
一个办事员见许东良中气十足,虽然年轻,但不怒自威,一副兴师问罪的模样,顿时有点摸不到根底,连忙收了球拍开口问。
谁知,许东良却看都没看他一眼,直接开口问。
“你们张副局在几楼?”
“三楼顶头。”
许东良哼了一声,扭头对着赵卫东皱了走眉头,指着几个刚才打牌的办事员道。“卫东,你在这看着,监督他们一下。上班时间打扑克牌,国家给你们发津贴,开工资,是让他们来这娱乐的?”
“我上楼找一下张副局,你就在这坐着,谁要是不好好工作,那就趁早滚蛋。”
说完,许东良看也不看几个办事员,直接抬脚就上了楼。
赵卫东一下子就毛了。
心道我监督,我监督个屁啊。
他赵卫东就只是个街溜子,平时吃喝嫖赌那自然不在话下,可要在文化局里作威作福那还差着一个档次呢。
可抬眼瞧,许东良的步伐走的极为稳健,就真好像是什么大人物是的。
难不成真像他说的,上头有人?
“您喝茶?”
这时候,一个办事员泡了杯茶过来。
赵卫东紧张的一哆嗦,不过想着许东良先前的交代,他模仿着许东良刚刚的语气照猫画虎的哼了一声,随即低头抿了一口。
三楼办公室,许东良吸了口气,推开了门。
办公桌后,一个带着金丝眼镜的中年人正在办公,许东良知道这人叫张栋梁,是文化局的一把手。许东良走进门,随即大大咧咧的坐在了沙发上。
张栋梁正在办公,抬头一瞧,顿时皱了皱眉头。
“这字不错,宁静致远,为人民服务嘛,就是要平常心,不能隐私费公,张副局觉得我说的有没有道理?”
见张栋梁望过来,许东良不慌不忙,而是抬头看着办公桌背后的墙体上挂着的一副‘宁静致远’的书法赞叹了一句。
张副局愣了愣,没想到眼前这个冒然闯进屋里的不速之客会突然冒出来这么一句,他狐疑的看了许东良一眼,连忙道。
“先生说的对,所以张某才把这幅字挂在后头,算是鞭策。”
“还没请教,您是?”
张副局伸了伸手,两人握了一下,许东良道。“忘了介绍了,我姓许,你叫我许先生就行了。早就从朋友们的口中听说张副局是位好官,如今看着一幅字,管中窥豹也能得其一二分的结论了。”
“我这次来,是想请张副局帮忙批个条子。”
求人帮忙批条的?
张副局愣了愣,不过见到许东良一副不是一般人的做派,张栋梁没敢当场发火,而是耐着性子道。
“我最近想在陈仓开个录像厅来玩玩,你也知道,录像厅在西城不罕见,不过在陈仓这地方,还得你点头的。”
许东良翘着二郎腿道。
“录像厅啊,这恐怕不行。许先生是吧,你可能有所不知,录像厅在西城那些一线城市不少,可在陈仓目前还没政策支持。这个条子我恐怕是批不了啊。”
许东良的眉头皱了皱,当场的脸色就沉了下来。
“张副局是不想帮我这个忙了?”
张栋梁面色一变,他实在有点摸不清眼前这个青年的来路,只能解释道。
“许先生别动气,这也是没法子的事情。”
“我虽然也很想帮许先生这个忙,可奈何政策不允许,我也没办法。总不能滥用职权不是,还请你体谅体谅。”
一听这话,许东良笑了。
“政策是人定的,如果张副局你是顾虑这个,那就不用担心了。”
“来之前我问过某些朋友,这政策用不了两天就改了,不出几天,省里的红头文件就会下发到你手里,政策方面不会有问题,就看张副局愿不愿意帮我这个忙了。”
许东良看着张栋梁,笑眯眯的说道。
作为土生土长的陈仓人,许东良当然知道,陈仓打开局面,放开文化输入应该就是这几天的事情。当时据说还闹出了不小的动静,为此文化局也来了一次人员大变动,张栋梁官声不错,也因此扶正。
闻声,张栋梁心里头一惊,好似嗅到了什么玄机。
要知道,上头有什么政策下来,就连他这个主管领导都没得到消息。
可眼前这个青年是哪里知道的?
但是张栋梁心里明镜是的,根本不敢张嘴问许东良嘴里的某些朋友是什么人,只能赶忙换上了一副笑脸,开口道。“如果政策没问题,张某自然愿意帮许先生这个忙,只是,这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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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该问的别问。”
许东良瞪了张副局一眼,随即拍拍屁股起了身。“行了,那事儿就先这样,过几天我在来。如果张副局有事情想找我的话,可以到这里找我。”
许东良丢下一张字条,然后扭头就朝门外走去。
他也没准备一通忽悠就能立马拿到批条。
“我送您……”
张栋梁一个激灵,连忙疾走两步帮许东良打开了门,殷勤的送了出去,一边走,张栋梁还掏出几张大团结塞进许东良的手里,连说小小心意,不成敬意。
张栋梁很殷勤,一直送到了楼下。
已经过了下班的点儿,可一楼办公大厅里的办事员一个不拉,都没敢先走。
坐在沙发上的赵卫东如坐针毡,已经喝了七杯茶水了,此刻他肚子翻江倒海的咕咕叫,可碍于周围不少人,只能挪动着屁股不安的在沙发上蹭。
忽然见到许东良下来,赵卫东刚想开口叫人。
只是抬头见到许东良身后跟着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那气度一看就是当官的,赵卫东到了嘴边的话终究没敢说出来。
感情许东良上头还真有人啊。
“今天我来找你的事情,天知地知,你知我知,法不传六耳,张副局你应该比我清楚,我就不多说了。”
“还有啊,看看你们文化局的氛围,还没下班就放羊,这样很不好。”
许东良朝着张栋梁说了一句,随即指着一群办事员道。
“是,是,这是我的疏忽,一定改正。”
张栋梁连连点头,身子都矮了半截,一旁的办事员们都惊呆了,心道这是哪里的太阳从西边出来了,一向不苟言笑的张副局竟然给人殷勤到这种地步?
想了想方才的招待,除了打牌没做啥其他的事儿,这才稍稍安心。
“行了,那我就跟司机先走,你就不用送了。”
许东良说完,拍了拍一旁已经愣了好半天的赵卫东,后者这才如梦初醒,连忙跟着许东良走了出去。
出了文化局,两人上了摩托车,赵卫东忍不住问。
“许哥,咱上头真有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