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不光桑鼎之慌了,沃斯尼蝶队的几人也慌了。和林小果走得近了,他们虽然不是阵法师,但也多少知晓了一些基础的阵法和符文的操作,就比如说每个阵法和符文都有最为核心的地方,它们统称为阵眼。
阵眼是阵法和符文的重中之重,类似于一个人的心脏,修者或许缺失掉身上的某个器官能够暂时苟活,但是失去了心脏就等着阎王半夜来串门吧。
而这二十八宿星明显就是这座大阵的核心阵眼,如今阵眼受到影响,说明这座大阵本身受到了一股不可抗力的影响。
他们倒是不担心赔偿的问题,这里有两个超有钱的公子哥,大不了把他们押到这里,多少也能凑点钱,但问题是小果现在处在什么状态?
“还好只是受到了波动……”桑鼎之抹了把额头上的冷汗,桑家有条不成文的规矩,他们世世代代守卫在京职的这片土地上,他先前有幸成为校长后一直都是家族的荣光。
今日若是这极御水罩在自己手上出现了什么问题,到时候不用家族和学校来制裁他,他自己就先会无地自容。
“这有一个阵法。”此时少年清冷的声音响起,他起身拍了拍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而后跳了下来,在众人面前站定。
“阵法?什么阵法?你小子感悟迷糊了吧……”桑鼎之捂着胸口,这是京职的底牌之一,学生们没必要知道。
同样的,除了在校长室的特殊角度外,也不是谁都能看到极御水罩的。
除非这个学生的神识已经到了超凡入圣的境界,但是若他们真的有此等境界,又怎会屈居在这个破烂的校园里?
而学生们先前看到林小果周边那么炫目,还真的以为是他在修炼某种特殊的阵法。
桑鼎之面色凝重了一秒,而后看向那群违反校纪的学生。
“还有你们,我是给你们记过的,不是让你们留在这里看热闹的,还不都给我滚回去睡觉?我倒要看看是谁每天体锻晨跑时无精打采……”他一个眼刀扫过,众安保十分有眼色地压着人走了。
看到人走得差不多后,少年才继续开口:“这座阵法本身有些问题,我刚才帮着修复了下。”
“问题?有什么问题?这座大阵都存在多少年了,别仗着你年纪小就胡扯……”桑鼎之话说到一半就停下了。
他可是为京职打开一条商路的人,他的人脉同样非同小可,怎会不知道眼前这个少年的真实身份?
如果这话真的是他所说的话,那就有九成真了……他在思考,怎样能在不泄露大阵的情况下找人检查维修一下呢?
说来也奇怪,从他继任校长起,就一直遵循着一条口耳相传的不成文的规矩。
每一任校长都会在校内极力掩藏极御水罩的存在,但却会疯狂在外人面前展示他们的古老阵法有多么的厉害和安全。
他不知道其中有什么用意,只知道这背后很可能在下着一盘很大的棋,极御水罩存在了同京职一起存在了近千年,这也在变相地说明那个执棋人在千年前就谋划了一切,京职很可能是个随时被抛出去的诱饵。
而他桑鼎之也不过是这盘棋局上最微不足道的一环。
但他并不甘愿就此妥协。
他出生在京职,长在京职,在京职就读,在京职工作,并逐渐完成他的人生目标,对他来说京职就像他的家一般。
他会用尽一切来守护他的家!
“这阵,旁人修不了。”少年的声音再次响起,桑鼎之的心却如遭重击,像是突然被人断了生气。
“您应该知道,当年符文鑫曾经来过这里,他曾试图弥补这些问题,结果还没做完就死了。”少年的语气平静,说出这个名字时更如随意在叫什么阿猫阿狗。
桑鼎之红着的眼死死地盯着少年,符文鑫,正是少年那因故死去的外公啊!
“兴许是为了保护大阵,他在上面施展了特殊的密阵,寻常阵法师是无法随意修改大阵的。”说到这林小果的声音都有些颤抖了。
“你可有办法?”桑鼎之嗓音喑哑,极御水罩对京职的意义太大了,里面承载了太多的回忆,无论如何也不能失去这个老长辈。
“据我所知没有人继承他的衣钵,我的母亲虽然在他膝下长大,但只是一个普通人。”
少年淡淡的声音再度让桑鼎之遭到重击,还有完没完了,干脆直接通知让他给京职殉葬得了!
“我看过他的一些手札,虽然不能全部理解,但是兴许可以破译。”
是啊,如果世界上还有一个人能接手符文鑫的工作的话,那就只有这个他生前最最疼爱的外孙了。
“好,我也不需要你承诺,也不逼迫你,只要和极御水罩有关的事你来找我就好,我会帮你想办法解决……符大师五十岁才看出来的问题,你十八岁就看出来了,日后定是前途不可限量,就算让我等到你成为大师的那一天也可以……”
“我若等不到也没关系,总会有人愿意真心实意地守护这里的……”
这张本来滑稽的胖脸,不知为何染上了些许哀伤,回去的路上众人无话,他们总觉得今天自己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而校长明显话里有话。
“你们……先前有看到吗?那些星宿们。”许久之后还是陈沐打破了沉寂。
“是二十八个。”孔雀反复数了好几次。
“极御水罩我听说过,但还是第一次见到真的,还是如此特殊的。”
林小果深吸一口气道:“这阵法上面还套了好多层小阵法,需要一一拆解,寻常修者根本看不到。”
一时间几人纷纷看向林绍。
林绍脸皮抽动。
卧槽,不要总拿一副关爱智障的目光看他好吗?
他刚才分明也看到了!
就是没他们看得那么清晰罢了!
陈沐上楼后几人回到1601,林小果许久都没再开口,而是一直在思考一件事。
他和符文鑫对阵法的理解完全不同,甚至于是南辕北辙。
原因无他,一个讲求守护,一个讲求毁灭。
而他,刚好是主张毁灭的那一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