镖局红了,云月山庄成了司马家族的中心,建康城司马家族的人自然想着法子争着抢着想在镖局插一脚,既要巴结老三家,也想在老太爷面前表表功。
司马中原多次向老父亲表示愿意派儿子司马在仁前往南阳振威镖局总坛替三弟分担责任。
再说了,在元嘉三年的那次错误中司马中原的二儿子司马在义也死了,司马中原始终觉得自己也是受害者,司马中原真的只是在老爷子面前表现表现。
……
司马中原联合老二司马平川请老管家司马曙专程来南阳探望老三一家,告诉他们愿意派儿子来镖局总坛替三弟分担责任的想法。
同时司马曙还带来了小叔叔司马欣的亲笔问候,告诉司马江湖大家都愿意派人来南阳云月山庄替司马家族分担责任。
可是云月山庄始终针也插不进。
司马天的大儿子司马在笑不仅喜欢研究阴阳之术,还研究兵法,他发现自从镖局红了,建康城那里就派人来收买这里的镖头、丫鬟探听镖局和山庄里的事。
司马在笑告诉母亲贺挽云,说司马平川、司马中原、司马欣把云月山庄当成抢夺家产的敌人,争着向老太爷表功,想派晚辈前来振威镖局分担责任,其目的就是想在找一个借口在镖局插一脚,搅乱镖局。
贺挽云是叱咤江湖的一代女侠,授业于苗疆高人武林奇侠苗浩南,手中一把弯月形的长刀,又称圆月弯刀,其刀比剑厚重,刀身比一般的长刀薄短,其刀法轻灵独特,威猛灵活,威震江湖。贺挽云聪明、美丽、胆大、心细,处理事情机智果断,她才是镖局的主心骨,镖局真正的当家人。
贺挽云当然知道建康城里那些人的想法,也知道那些人是急着想抢夺家产。
贺挽云也是一个内心刚强很有主见的女人,虽然自己也不稀罕这个司马家族的产业,但是她不忍心看着镖局被这帮人糟蹋了。
尤其是每当贺挽云回想起当初南迁时司马家那些人不肯留下的丑恶嘴脸,打心眼里不喜欢建康城司马家的人来,更不想让那些总想着白白捞好处的人得到不应该得到的便宜。
虽然司马江湖心存善意,有意迁就建康城司马家的人,想同意他们派人来云月山庄的请求,可是,夫人贺挽云坚决反对,司马江湖也只好作罢了。
……
老太爷一直说镖局的事完全由司马江湖专断,任何人不得干涉。
司马江湖夫妇不同意建康城派人来,他们自然不能派人来。
……
司马江湖夫妇就这样一次次谢绝管家司马曙的建议,谢绝来此建康城的好意,建康城那些人的好心被人当成驴肝肺一次次遭到婉言谢绝。
建康城司马家的那些人都觉得三弟司马江湖人老实,好说话,只是贺挽云难缠。
建康城那些人打心眼里恨死了贺挽云。
老大的媳妇谢玖梅经常赌咒贺挽云,说贺挽云才是家族不团结的根源,只有她死了,家族才能安宁。
……
可是,赌咒是没有用的,贺挽云依然那样美丽,那样充满活力。
镖局的生意依然十分红火。
……
然而,现实是残酷的,无论你多么善良,也逃不过妒忌的怒火。
燃烧的妒忌之火可以摧毁万物,当然也可以烧死人。
面对燃烧的妒忌之火任何人都难幸免,不要说我运气好我不怕,也不要说命运在我不在天,妒忌的怒火一旦向你燃烧,命运既不在我也不在天,却掌握在别人的手底心里,尤其是当别人的妒忌之火已经燃烧成怒火时。
贺挽云的命运正面临这样的危险,别人妒忌的怒火正在熊熊燃烧,妒忌的恶魔即将摧残着她的生命。
可惜,此时的她好像还是那样洒脱,那样不在意。
……
元嘉九年,冬月初三。
南阳城里的药材商、镖局的老主顾胡詹奎胡大老板来到云月山庄,请镖局走镖南徐州晋陵郡。
胡大老板从北魏进了一批北方的药材,是南方急需的治瘟疫的药材,顺便捎带一些北方的貂皮要送到南徐州晋陵郡。
(编注:晋陵,地名,也称毗陵,现江苏常州。南北朝宋国期间隶属南徐州管辖,设晋陵郡。)
快过年了镖局,司马江湖不想再接单,劝说胡大老板过了年再说。
可是考虑胡大老板说这批药材是南方急需的治瘟疫的药,是救命的东西,再说胡大老板说了一个十分特别的原因,要请贺挽云到他家里再说。
贺挽云去了一趟胡大老板家,回来就欣然同意了,决定接了这趟镖亲自前往。
……
因为,那天在胡大老板家里胡詹奎让贺挽云见了他老婆。
胡詹奎的老婆得了一种很奇怪的妇女病,躺在床上已经奄奄一息。
……
胡詹奎说听人说晋陵郡千果巷余家老太君乃是当时神医,多年前每年总有那么几天在千果巷余家大院的门口悬壶济世,赠药治病。
而且余家老太君只给妇人看病,尤其是给没钱的穷苦妇人看病。
……
这一年,胡詹奎安排人在千果巷余家大院的门口守了一年了,始终未看到余家大院的门口挂出那只金黄色的药葫芦。
余家乃是当朝的名门望族,胡詹奎怎么也不敢硬闯进去求医。
再说了老太君除了看病从不见外人,更不会见陌生男人。
老婆得了这样的病,胡詹奎一时口难开,唯一的希望就是乞求贺挽云帮他去碰碰运气,看看能不能在年底前借着过年的喜庆敲开余家的大门,求来一副良药。
……
元嘉九年,冬月初四,清晨。
贺挽云带了四个镖师、三个趟子手还有四个车夫,套了四辆马车准备出发了。
司马江湖把她拦了下来,说道:“大冬天的又是年底,还要来回赶数千里的路,你一个人长途奔波,我不放心。”
“还是带上我,还有儿子儿媳一起去。南徐州晋陵郡离京城建康很近,押完镖正好一起去给老太爷拜个早年。”
(编注:建康,地名,也称金陵,现江苏南京,JS省省会,六朝时期世界上最大的城市。)
贺挽云洒脱的哈哈一笑,说道:“我人缘好,运气好,能出什么事?”
“再说了,这次货物都是药材,不是十分特别贵重的东西,一路向南绿林道上又都是老朋友,你们去干嘛?”
“我去江南,就是去游山玩水,最多就是路上辛苦一点。”
“都留在家里!尤其帮我看好了那个宝贝儿子儿媳妇,让他们给我乖乖的留在家里,待在房子里多干点他们该干的事,早点给我整出一个孙子来,这才是正是!”
……
司马在天与凤思雨结婚已经六年了,到现在还没有生出一男半女,建康城司马家的那些人常常在背后咬舌头,有时还要假惺惺的送药送方子表示关心,搞得贺挽云很是憋屈。
急着抱孙子已经成了贺挽云的一大心病。
……
司马江湖不管这些,还是坚持自己也要跟着去,贺挽云还是那样洒脱的说道:“好了,快要过年了,我自己一个人去就够了,快去快回,人少走得快,还可以赶回来吃年夜饭。”
“放心吧,我会做你们司马家的好媳妇,押完镖一定去给老太爷拜个早年。然后回来一起吃年夜饭。”
……
贺挽云正准备出发,大儿子司马在笑来了。
司马在笑挡住了母亲前行的道路,说道:“儿子算了一卦,乃是水雷屯卦。”
“此卦,外卦为水,内卦为雷,震卦陷于坎水之下,雷霆发动之势受到阻碍,此卦大凶!
“母亲前行必有性命之忧。”
……
贺挽云才不信算卦这一套,抡起马鞭给了司马在笑一鞭,骂道:“你这宝贝,好事不学,整天搞这些乌七八糟的东西!”
“你老娘要出远门了,不祝福也就算了,反而来说这些倒霉的话。”
“难道要看到你老娘死了才高兴?……”
贺挽云把儿子骂了一通,带着人驾着马车出发了。
司马在笑呆呆地站在原地看着母亲远走的背影,突然泪水奔腾而出,泪水“哗哗”直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