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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五章,人性的扭曲

    蛮荒古境之内的远古森林之中,幽冥宫、五毒门还有化骨门的魔道教众,此刻正在森林中的一块空地上安营扎寨。

    这蛮荒古境之中,不同于外面的世界,即使是从那些高耸入云的树干上,随便蹦下来一只巨猿,也能将这些道行低微的魔道弟子轻易地撕烂。

    森林的地面上,到处都是一些远古巨兽经过时留下的脚印。

    虽然没有看见那些从这里经过的巨兽的样子,但是光从这些巨型的脚印和尾巴趟过地面时留下的痕迹,也足可以让人望而生畏。

    由于这片远古森林之中隐藏着许多看不见的危险,即便是向白宫素、炼毒五老何化骨老妖这样的魔道高手,也难免加强了戒备之心,并命令那些随同而来的各自门下的弟子,时刻地守卫在他们阵营的周围。

    此刻,白宫素、蛇毒老人、蟾毒老人、蜈毒老人、化骨老妖以及他的徒弟鬼面郎君姬长歌等魔教首领,似乎都在为了随时要爆发的战争而养精蓄锐,均都以盘腿打坐的方式坐在空地之中。

    在众人都在闭眼之时,只有姬长歌一人偶尔睁开眼睛,并用眼神的余光扫视着周围的众人。

    自打与吸血恶鬼见面后,回到魔教的队伍之中,他的心中便一直躁动不安,似乎正在心中酝酿着什么计划,但是又有一些犹豫不决。

    “长歌…你小子是不是心中有什么事情?”

    盘坐在姬长歌身边的化骨老妖,似乎觉察出自己的徒弟不安分的举动,闭着眼睛说道。

    姬长歌被他师傅一说,先是愣了一下,接着连忙紧闭双眼,作出安心打坐的架势,说道:“没有!师傅…弟子很好!”

    或许是化骨老妖这阵子跟炼毒五老时常斗气,心情不好,他没好气地说道:“既然没有,就安心打坐,别等到呆会儿动起手来,再给老子丢人!若是那样,就别怪老子像当年捡你一样,再把你丢回那个大户人家的茅坑中!”

    姬长歌听到自己师傅在这么多的人面前,如此不给自己留情面,虽然表面表现得很恭敬,但是心中却很是不爽,而且化骨老妖口中方才提到的那些事情,正是姬长歌隐藏在心中最深处的伤疤,这不禁又让他想起自己年幼时的经历。

    由于大禹皇族为了统一中原,巩固铁桶江山,不断地开疆扩土,与各个地区的部族爆发战争,与此同时,除了大禹皇族之外,在其他的地区也有许多蛮夷的部落,也想着推翻大禹皇族的统治,问鼎中原而不断地烧杀抢掠扩大自己的势力,于是人间四处便战火纷飞,战乱连年,百姓苦不堪言,因此,民间便有许多受到战乱波及,而无家可归的孤儿,像苏青青、孟乘风、萧天浩、姬长歌、姜焕等人都是人间战乱后的牺牲品。

    在他们当中有的孩子,甚至出生后连自己的父母都没有见过,便成为了孤儿,有的运气好的,便在机缘巧合之下,遇到了正在人间游历四方,斩妖除魔的正道仙门中的侠士,并被那些仙侠带回各自的仙门后,收纳为门下弟子。

    尤其是仙魔大战之后,仙魔两道为了在战后补充自己门中的力量,更是加大了在世间找寻根骨极佳的孩子的力度。

    像孟乘风、萧天浩、霍飞、赵正、李长虹、程一志、赵双明等人,都是先后被剑灵仙岛的列位掌门收养之后,并带回东海剑灵仙岛的,而姜焕则是在年幼时期,一次受到沙漠魔狼的攻击之时,被神兽圣教的掌门傅青山救下后,拜入的神兽圣教。

    除了这些正道仙门之外,许多魔门邪教也为了补充自己的后备力量,而来到世间,专门寻找那些头脑聪明,心狠手辣的孩子,作为自己的门派的传人。

    像苏青青和姬长歌等人,便是被炼毒五老和化骨老妖在机缘巧合之下,收为门下弟子的,而相比之下,姬长歌在被化骨老妖收为弟子之前的遭遇,要比任何一名孤儿在被仙魔各派收为弟子之前的遭遇更加凄惨。

    姬长歌在遇到化骨老妖之前,曾经被一家大户人家作为打杂的下人收养,因为身份卑微的原因,他经常被别人指指点点,稍有一丝的怠慢,便被管家连打带骂。

    没有任何人曾给过他好的脸色,或许没有任何一个人,将他当成是人,于是他从小便养成了一种极为自卑的心理,然而,他虽然自卑,却一直深深地暗恋着,那家大户人家的小姐。

    尽管那位小姐从来没有用正眼瞧过他一眼,而且时常对他冷语相加。

    终于,姬长歌在一次偷看小姐洗澡后,被管家抓了个正着,于是管家便带着几名家丁,将十三岁的姬长歌打了个半死,并用烧红的烙铁,在他的半边脸上留下了深深的烙印,接着,又将他扔到了又臭又脏的茅坑之中。

    从此以后,年少的姬长歌的心中,便长出了一个人性扭曲的魔鬼,而正是因为这一点,才会被化骨老妖看中,并将他收为弟子。

    五年之后,那家大户人家突然在一夜之间,被灭满门鸡犬不留。

    最恐怖的是,当年的那个管家和跟随着他的几名家丁脸上的面皮,仿佛是被人生生撕了下去一般,再也看不出原来的样子,而那家大户人家的小姐,在被奸杀之后,扔入了茅坑之中。

    从那以后,那段记忆,便成为了姬长歌心中永远不可磨灭的伤疤。

    此时此刻,当他突然听到自己的师傅,在如此多的人们面前公然提起自己的伤心往事,心中不禁涌出一丝的阴冷之气,然而,片刻之后,他却沉了沉口气,用谦卑的口气说道:“是!弟子知道了!”

    众人正在打坐之际,突然数名身穿黑袍脸带面具的幽默鬼煞,从四面八方飞身落到众人休息打坐的空地之上,接着,那几名之前被白宫素派到四面八方打探消息的幽冥鬼煞,快速走到白宫素的身前,同时将右手搭在左肩之上,向前一躬身,说道:“启禀,白护法!”

    白宫素仍然闭着双眼,将两手掌心向上,说道:“说!”

    一名幽冥鬼煞率先说道:“据属下的打探,那些正道仙门的人,已经按照我们之前为他们设下的标记,兵分三路,朝着三个方向前进了!”

    白宫素仍然没有睁开眼睛,淡然地说道:“九天玄女宫的那群贱人,去了哪个方向?”

    另一名幽冥鬼煞走上前来,说道:“回白护法,慕容紫薇…那贱人走的路线,正是我们现在所走的方向,也就是真正通往封印孔雀王与凤凰神的轩辕古洞的方向。我们将叶不归留下的标记清除之后,剩下的其他两派的弟子所走的路线,足够让他们在这蛮荒古境中好好溜上一圈的了!”

    白宫素点了点头,说道:“还有什么消息!”

    一名站在最后面的幽冥鬼煞,扶着自己的肩膀,一瘸一拐地走到白宫素的身前,说道:“白护法,属下见到了楚惊风!”

    那名幽冥鬼煞说完,白宫素突然心头一颤,接着睁开双眼,从地面上站起身来,问道:“在什么地方?”

    那名幽冥鬼煞说道:“走出这片远古森林,可以看见一片蛮荒草原,在那片蛮荒草原的尽头有一条叫做‘洪川’的河水,在那条河水的岸边生长着一大片兰花,楚惊风就藏身在那个地方!”

    白宫素说道:“兰花?哼!他到现在心里都还想着那个贱人!”接着,她又问道:“除了他,你可曾还见到其他人?”

    那名幽冥鬼煞说道:“除了楚惊风以外,属下还见到了叶不归和那名一直跟在他身边的名叫上官彩的少女,还有一群望月狼人!”

    白宫素眼神一凛,说道:“叶不归不是在吸血恶鬼的手上?又怎么会跟他在一起?”

    那名幽冥鬼煞说道:“属下也不知!属下本想继续探听他们说话,却未曾料想被楚惊风发现了!”

    白宫素停了一下,说道:“除了这些人以外,就再也没有见到其他的人了么?”

    那名幽冥鬼煞想了想,摇着头说道:“人倒是没有了!不过据属下的观察,在楚惊风居住的茅草屋外的兰花丛中,还立着一块墓碑,看样子楚惊风隐居于此的目的,便是为了守护着那块墓地!”

    白宫素想了想,问道:“墓碑?那墓碑上可写着谁的名字?”

    那名幽冥鬼煞似乎有些顾虑,迟疑片刻后,说道:“爱妻…司徒梦!”

    白骨素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说道:“好一个生亦双栖,死亦同穴!我明白了!楚惊风,原来你立在缥缈仙宗墓园中的坟墓是为了掩人耳目,而你自己却偷偷地躲在这里与那贱人与兰花相伴,朝夕相处!好…既然你连死都要欺骗于我,我白宫素这次就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说着,她便转过身,要向着方才那名幽冥鬼煞所描述的方向走去。

    坐在附近地面上打坐许久的蛇毒、蟾毒、蜈毒三位老人和化骨老妖在一旁听了一会儿,此刻见到白宫素要离开,纷纷睁开眼睛从地面上站起身来,

    “白姑娘留步!”

    蛇毒老人率先说道。

    在魔道东西两大魔门当中,当属五毒门炼毒五老的老大,蛇毒老人的话最占比重。

    白宫素听到蛇毒老人的话后,身形停顿了一下,却没有转身。

    蛇毒老人见白宫素停下脚步,叹了口气说道:“老夫可以理解白姑娘的心情!莫说是白姑娘,就是我这老骨头,也对当年那个楚惊风对我魔道做下的事情深恶痛绝!可是如今我魔道气势不景,需要白姑娘代替幽冥宫来主持大局,因此还请白姑娘能够看在老夫的面子上切莫意气用事!”

    蟾毒老人向来善于见风使舵,也跟着说道:“是啊!白姑娘,我们老大说的对!姓楚的那小子我们迟早要收拾,也无需急于一时!”

    化骨老妖看了看蛇毒老人与蟾毒老人,似乎不太赞成他们的意思,微微一笑,说道:“这是人家白姑娘感情的事!你们两个老骨头,跟着凑什么热闹?依我之见,既然白姑娘有心去找楚惊风报仇,为魔道二十年前死去的那些兄弟们报仇,就让她去吧!如果有什么不妥的地方,我化骨老妖愿意为白姑娘分担!白姑娘你尽管去吧!如果白姑娘害怕人手不够,我化骨门弟子任由白姑娘调遣!”

    蟾毒老人听化骨老妖说完,顿时火冒三丈,指着他的鼻子说道:“我说唉…你个老骨头渣子,我们此次入疆的一切计划,都是由白姑娘一手策划的!我们五毒门能够前来,也都给的是白姑娘的面子!如果白姑娘走了,你留下来代替她算是怎么回事?老夫就是打道回府,也不会听你的指挥!”

    化骨老妖似乎心中很想将这伙人拆散,冷笑着说道:“好啊!那你就可以走了!这里好像没有人要阻拦你吧!”

    “你…哼!好!走就走!”

    蟾毒老人被气到了极点,说着便也转身要朝来时的方向走去。

    “站住!这里谁也不能走!”

    沉默了半天的蜈毒老人终于忍受不住,抢在蛇毒老人前面说道,接着,他又低着头,继续说道:“白姑娘,你难道还没有看明白,我们这里有人想要故意将队伍拆散,来影响你最初的计划么?如果吸血恶鬼当真顺利解开孔雀王的封印,并将那些正道弟子消灭在这蛮荒古境之中,那么我们魔道教众还有多少生存的空间?”

    化骨老妖眼神眯了一下,笑着说道:“哈哈哈…我化骨老妖从一开始便跟随着冷老领主在无常界内打江山!难道你是在说我想要帮助吸血恶鬼消灭魔道?”

    蜈毒老人冷笑一声,说道:“老妖啊…我可没有说你!你犯不着把冷老领主搬出来!如果冷老领主他如今在世,单凭‘月牙精魂’的神威,我魔道也不至于像今天四分五裂,一盘散沙!”

    白宫素听他们吵了几句,沉默了片刻,将心中的怒火强压了回去,转过身说道:“刚才是晚辈冲动了,蛇毒老前辈说的对!我们如今应该团结一致,魔道才能够有重振的机会!”

    白宫素刚说完,又是一道黑影从天而降。

    黑光散去,一名身穿黑袍的幽冥鬼煞快步走到白宫素的身前,向前一躬身,说道:“白护法,属下打探到,吸血恶鬼已经与摄魂恶鬼,带领着那些凤凰族人赶到了轩辕古洞的位置!请白护法定夺!”

    白宫素想了片刻,对那名幽冥鬼煞说道:“你继续按照我的吩咐混乱那些留给正道仙门弟子的标记!我要借助他们的手,阻止吸血恶鬼扩大自己的势力!剩下的人马随我一起出发,去轩辕古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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