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不归没想到彩衣少女能突然对自己施法,连忙向后闪了几步,伸手向身后背着的一件用黑布缠起来的“武器”摸去,说时迟,那时快,就在迎面扑来的几条彩色丝带马上扑到自己身上的时候,猛然握住黑布包裹住的武器挡在胸前一阵挥舞,虽然身法很是灵巧,但是可惜却毫无法力,不一会儿,便被几条彩色的丝绸缎带给缠住了身体,而且奇怪的是这几条彩带一旦接触叶不归的身体后,像是前后两端可以无线延长一般便越缠越多,很快,便将叶不归的浑身上下给死死缠住,挣脱不得。
叶不归双腿被缠住后,失去重心,躺在地上来回挣扎,但是发现越是挣扎,这该死的绸带便缠得越紧。
上官彩俊俏的脸上,露出得意的神色,娇笑道:“我当你有何过人的本事,竟敢如此无礼,原来不过如此!这五彩缎带是我玄女宫的独门法诀之一!你越是挣扎,便越是受罪。你若是跪下求饶,再给本姑娘道歉,我便放了你,若不然,我便将你扔下海里喂鱼!”
叶不归倒在地上,心想,这丫头生性刁蛮,虽然还未脱少女的稚气,但是法力高强,做事莽撞,再跟她继续斗嘴的话,没准她一生气,真能把自己扔到海里去,但是自己堂堂七尺男儿,怎么能给这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下跪?正在犯愁时,脑袋向四周一扫,看见一船舱口附近的慕容紫薇,于是,眼珠一转,在地上打起滚来,假装哭喊道:“慕容师伯,我是剑灵仙岛雷灵剑脉的弟子。我的师公们前日在岛上盛情款待你们!现在,你的徒弟要把我扔到海里,是何道理?难道九天玄女宫,就如此不讲同道之义么?”
上官彩见刚刚态度强硬举止轻佻的叶不归,此刻却躺在地上滚来滚去,不禁被他的样子,逗得笑了出来道:“咯咯!你这算什么本事,打不过人家,不去求自己的师傅,倒来求起别人的师傅来了。你别叫了!我九天玄女宫的船上,从来未上过男子!你一喊被别的仙门听到,辱了我派的名声!我师傅定会杀了你的!”
叶不归听上官彩这么一说,又联想上次在弈剑大殿上见到慕容紫薇冷若冰霜的样子,不禁心头一冷,心想:昨天夜里,离开剑岛之时,因为停靠在岸边的三艘船中,这艘船最为干净,船上还不时地散发出怡人的香气,自己才藏身于此船之中,谁知道,这九天玄女宫的女人,可能都是因为没嫁出去的缘故,性情都阴阳怪气的,早知道还不如上了神兽圣教的那只怪船了,正想着,一身白色素衣流仙雪披的慕容紫薇走了过来道:“彩儿,不要闹了,给他解开吧!”
上官彩有些不悦道:“师傅,这小子言语轻浮,我怕给他解开后,他又要乱喊乱叫,乱说话了!他不跟我道歉,我就不给他解开!”
叶不归见到慕容紫薇说要放了自己,躺在地上连忙说道:“多谢慕容师伯!”
慕容紫薇见上官彩还没有解气,摇了摇头,回头看了看跟在自己身后的一位白衣无暇,身披流仙雪披,面容清美的少女道:“雪儿,你替他解开吧!”
白衣少女听后,朝慕容紫薇点了点头,淡然道:“是,师傅!”单手兰花指在空中虚化结了个法诀,轻声道:“解!”缠在叶不归身上的七彩缎带便像被灌了雄黄酒的蛇一样,无力地从叶不归身上缓缓飘下,落地之后,随即消失不见了。
叶不归赶快从地上站起来,抖了抖身上的灰,双手抱拳,先是朝慕容紫薇一躬身道:“多谢慕容师伯!”又朝刚刚为他解开彩带的白衣少女,一躬身道:“多谢这位仙子姐姐!原来九天玄女宫中的弟子是要看穿衣服的颜色来区分哪些是性格温柔的仙女,哪些是嫁不出去的刁女!”
那位白衣少女,清丽的脸上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没有说话。
叶不归这才抬眼仔细看了眼前这位女子一眼,只见,这位女子一身白衣胜雪,面容生得清美绝伦,与那刁蛮的上官彩比起来,面色上虽然少了几分娇柔可爱,但是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清风淡雅,冷若冰霜的气息,仿佛那广寒宫中不食人间烟火的嫦娥仙子,连话都不爱多说一分,性情倒与那冷若冰霜的慕容紫薇极为相似,或许那慕容紫薇年轻之时便是这般模样吧!
这种冷若冰清的性格却与那生性泼辣,刁蛮的上官彩恰恰相反。
叶不归不禁在心里纳闷,这九天玄女宫虽然都是绝色女子,但是性格上的差异怎么有如此之大的差别,而且那慕容紫薇好像对上官彩很是纵容。
上官彩听到叶不归话里有话,红着脸,娇嗔道:“废材,你说谁嫁不出去,说谁是刁女呢?”
叶不归看了上官彩一眼,也不甘示弱,摆出一副平日里在剑灵仙岛与孟乘风他们吵架斗嘴时的架势,歪着脑袋,笑嘻嘻地说道:“嘿嘿!你这不是明知故问么?刚刚这位身穿白衣的仙女姐姐为我解开捆绑,如此温柔善良,我又怎会说她是刁女呢?刚刚就你二人与我有接触,剩下的还要我明说么?大家都是正道同门,有些话直说出来,多伤感情啊!”
上官彩被叶不归气得满面绯红,嗔怒道:“你…刚才是我师傅和师姐大人大义,等下了船,我非要好好教训教训你这个废材!”
叶不归听她连说了两次自己“废材”,怎么听着怎么别扭,心中大有不快道:“喂!你说谁是废材?”
上官彩被他这么一问,倒问高兴了,学着刚才叶不归的口吻,笑着说道:“大家都是正道同门,有些话直接说出来,多伤感情啊!你口口声声说自己是剑灵仙岛雷灵剑脉的门下弟子,一个大男人,被我这个小女子打得满地打滚,还要找人家的师傅救命,不是废材是什么?要是被你的师公和同门师兄弟知道,还不笑掉大牙才怪!”
叶不归被这个小丫头说得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从小在剑灵仙岛长大,虽然没学会什么高深的道法,但是要说斗嘴吵架的功夫还没输给过谁,经常把孟乘风那些师兄弟气得半死,现在却让这个十七八岁的小丫头占了上风,逞了口舌之快!心中不满是不愿道:“喂!刁女,刚才我是因为在这船上的距离太小,功力施展不开,等到了岸上,还不一定谁教训教训谁呢?”
上官彩道:“好啊!我等着!谁怕谁是小狗!”
慕容紫薇见他二人你一言我一语地吵个不停,眉头一皱道:“好了,不要闹了,彩儿,你先回船舱里换件衣服,我有话要问这少年!”
上官彩用挑衅的眼神看了叶不归一眼,随后朝慕容紫薇一点头道:“是,师傅!”便转身朝船舱里走去。
叶不归也用同样的目光回应着上官彩,直到她一直走进船舱,才被慕容紫薇一声咳嗽,带了回来。
慕容紫薇打量了一下眼前,穿着一身普通布衣言谈有些放荡不羁但样貌倒是很清秀的少年,淡然说道:“你叫什么名字?为何藏身于我九天玄女宫的船上?”
叶不归缓过神来,心想像慕容紫薇这等一派宗师,定然会对一些得道仙士多加欣赏,于是,眼珠一转,朝慕容紫薇一躬身,强装正经之色道:“回慕容师伯,我叫叶不归,自幼在剑灵仙岛长大,平时很少露面,属于剑灵仙岛中的隐藏人物。此次我是奉仙岛各位师公之命,出岛斩妖除魔,匡扶正道,拯救天下苍生!”
叶不归边说,边自信满满地看着头上的天空,极力在慕容紫薇与那位白衣少女面前做出一副盖世英雄的样子。
慕容紫薇道:“既是如此,我问你为何放着贵派的船不乘,非要藏身于我九天玄女宫的船上一个木箱子里?”
叶不归眼珠一转,回道:“啊…是这样的,慕容师伯,我藏身在贵派的船上,其实有一个秘密,事到如今,我便跟你说了吧!此番出岛,我那几位师公,怕我那几位不成气的师兄弟,到处游山玩水,沾花惹草,于是,才派我藏身于贵派的船上,暗中监视他们!”
慕容紫薇平静的眼神望着面前的海水,淡淡说道:“哪里来的顽童,满口胡言!雪儿,把他扔下船去!”
“是,师傅!”
南宫雪听了命令之后,便要伸出兰花手指结印,催动仙诀,但是此时她的动作却很慢,好像在故意给叶不归逃跑的机会。
叶不归见自己编出的谎话果真骗不了慕容紫薇,连忙慌张地说道:“师伯,弟子刚才是跟您开了个玩笑,您别生气,弟子跟您说实话!”
慕容紫薇没有说话,依然望着面前的海水。
南宫雪刚刚要交叠到一起的兰花指,也停了下来,或许,她压根就没想要催动仙诀去对付眼前这个模样俊秀,虽然有些轻浮,但却不令人讨厌的少年。
叶不归朝南宫雪和船上几名少女嘿嘿一笑,随后面向慕容紫薇正色道:“慕容师伯,在下确实从小在剑灵仙岛长大,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那些师公从来不准我修炼岛中的剑法跟武功,只是整日教我读书写字,也不准我出岛,所以从某些方面来讲,我根本算不上剑灵仙岛的弟子。这次在下藏身于师伯的船上,只为能借乘贵派的船飘洋过海,离开剑灵仙岛,去找寻杀害我爹娘的仇人,替他们报仇。方才出此下策,刚才的无稽之谈,还望师伯原谅!”
叶不归本想把离岛之前,剑墨道人私下教他剑诀之事也说出来,但是想了想,又咽了回去。
慕容紫薇淡淡道:“你的父母,姓甚名谁?”
叶不归回答道:“我只知道我的父亲是一个斩妖除魔替天行道的大侠,名字叫叶冲天!”
慕容紫薇听到这三个字,静如秋水的眼神里好像浮现很多画面,露出些许惊讶的神色,转而又恢复平和,慢慢转过头,重新看着一脸倔强的叶不归道:“你当真是叶冲天的儿子?”
叶不归昂首答道:“是!”似乎在他的心中,只有这件事是令他最骄傲的事情!
慕容紫薇道:“你的父母生前可曾跟你提到过什么事,或者什么人么?”
叶不归被问得有点糊涂,但他知道他的父母生前肯定做出过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更加深了他想对自己身世的了解道:“我一出生,父母就死了,连他们的面都没见到!”
慕容紫薇又问道:“你可知道父母是被谁所杀?”
叶不归摇了摇头道:“我只听师公说过,我的父母是被上古蛮荒群山之中的一个道行高深的魔道妖人所杀,其他的就不知道了!”
慕容紫薇想了想,自己经历了上次的仙魔大战后,在活下来的中层弟子中,也算上出类拔萃的骄子,这二十年来,纵横三界,也是经历甚多,但在自己的印象里,那上古时期的蛮荒群山,大多都是远古遗留下来的奇珍异兽,好像从来不知道在那里有这么一位能将叶冲天夫妇同时杀死的妖人。
叶不归见慕容紫薇没有说话问道:“慕容师伯,你可认得我的生身父母?能给我讲讲他们的事儿么?”
慕容紫薇皱了皱眉头,没有理会叶不归,转身向船舱内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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