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曲慢慢走回来,觉得似懂非懂,硬着头皮对啼区双道:“啼区双,看剑。”说着一剑刺过来,啼区双一接,只觉他这一剑劲道不是很猛,反而轻快许多,接着再挡数剑,只见公孙曲的剑招劲力不猛,可是剑招却更加繁杂,更加凌厉了。
公孙曲在打过了几招之后,终于慢慢领悟到师父所说的话,其实就是将内力尽数忘却,只记得招式,这样虽然剑道不猛,却是能使出墨西剑法繁杂而精妙的招数,以巧攻巧,以快打快,这样二人比的纯是剑招了,而墨西剑法玄而杂,飘逸而快捷,比起啼区双有限的剑招可谓是强上数倍。
公孙曲不得不感叹:“就凭这几段话,师父何止高我两三个境界呀!”
二人再斗得数百招,啼区双渐感难以招架,情况大是不妙,心里叫苦连跌,只见公孙曲又一剑刺向自己面部,自己使剑去挡,可是公孙曲剑招未使老,在中途换了个方向,转而攻向自己胸部,自己只好向后退去,只觉一股疼痛感袭来,敌人的剑尖已刺入胸部寸许,一股鲜血直流而出。
公孙曲一鼓作气想要再向内刺入,只见啼区双挥剑来格开,啼区双的剑未至,公孙曲已抽回剑来,翻身去刺他左肋,啼区双欲要闪开,公孙曲的剑已划过左肋,接着公孙曲趁势连踢三脚,正中啼区双腹部,啼区双向后倒去,直接摔倒在地,只觉对方的这几脚踢断了自己几根骨头,疼痛难当!
沐撒帖和拉都古见状,急忙扶起啼区双,询问伤势,啼区双强行点了点头,忍住疼痛倒不至于叫出声来。
黎江见状,喜上眉梢,哈哈大笑道:“怎么样?啼区双,这回你可侥幸不了了吧?我大师兄的武功岂是你能比的?我给你说,如果不是我大师兄手下留情,你小子早去阎王爷那里报到了。”他见大师兄赢了这嚣张跋扈的啼区双,只觉胸中狠狠地出了一口恶气,别提心里有多爽,于是不仅大赞了大师兄,还狠狠地羞辱了啼区双一番。
啼区双本已受了伤,又听了黎江这番冷嘲热讽,心里更不是滋味,硬硬生狂吐出一口血来。
拉都古怒道:“哼,你这话真是可笑,如果不是我大哥心慈手软,刚才对这公孙小子留情,又怎会有现在的结果?”
黎江回道:“拉都古,你别在那里说风凉话,世界上哪来那么多的如果?”
“是你先说‘如果’的,你说如果不是你大师兄手下留情,我大哥早去……”说到这里,拉都古已然知道自己一时情急说错了话,便止住不再往下说。瞟了一眼啼区双,只见他的脸色难看至极,心里不由得一阵后怕。
拉都古的话虽然没说完,但是在场的所有人都明白他说的下半句话是什么,墨西派的人不禁都笑了起来。
啼区双和沐撒帖只觉输给墨西派,本来已失了大面子,结果还让这个傻瓜三弟这么一闹,更是尴尬不已了。
一旁霍羿突然问道:“不知天南三豪说话算不算数?”
沐撒帖回道:“你这是什么话?天南三豪说过的话当然算数了!”
“好,刚才啼区双说三位要是输了,那就任凭我墨西派处置,不知是否还记得?”
“这……”沐撒帖一时不知如何接话。
啼区双已站了起来,擦掉了嘴边的血迹,道:“好,是我们输了,我们三兄弟技不如人,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黎江边拍手边点头道:“好,这句话听起来还算是句人话,果然有胆量!”
拉都古扬了扬头,傲慢道:“那是,我南樾人岂是贪生怕死之辈!”这句话虽说的豪气干云,但说了“那是”两个字,不就是在承认,只有啼区双刚刚说的这句话算人话,而他们先前说的那些话,都不是人话了,墨西派众人皆喜笑于色。
啼区双把脸一沉,喝道:“三弟,少说两句。”拉都古“哦”了一声,心里却始终想不明白,大哥为何制止自己说话。
霍羿也微微一笑,转向徐宗彧问道:“师父,您觉得怎么办?”
徐宗彧缓缓地道:“说句实在话,今日见到你们的武功,倒是让老朽挺惊讶的,想不到南樾竟有你们这样的高手,这是南樾的幸事。”
啼区双一脸失望之态,歉然道:“徐掌门谬赞了,我今日才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我们三个的武功跟墨西派的武功相比,还差得远呢。今日我是败得心服口服。”初时,啼区双也没怎么将墨西派放在眼里,但是经过三兄弟轮番大战墨西派,个个都打得十分过瘾,虽然三人都打输了,但心里不由得就起了敬意!
徐宗彧笑道:“不敢当。”望了眼屋外,见夜已漆黑无比,雨声断绝,仿佛雨已停了,续道:“老朽想要三位答应我一件事,若是三位答应了,你们现在便可下山。”
沐撒帖问道:“何事?”
啼区双目光如炬,斩钉截铁地道:“若是让我们背叛南樾,那徐掌门恐怕就要失望了,我们个个铁骨铮铮,是绝不可能背叛南樾的!”
徐宗彧满眼敬意,道:“啼区双,你们倒是有骨气,但老朽并非要你们背叛南樾。”
“噢,还请徐掌门示下。”
“只要你们三人答应老朽,在你们的有生之年,不再踏入中原地界,那么三位现在就可离去。”
沐撒帖问道:“徐掌门,你这是在要挟我们吗?要是我们不答应呢?”啼区双等人均想:“反正大不了一死,又怎可受徐宗彧的要挟。”
徐宗彧沉思片刻,道:“要是你们不愿意的话,老朽倒也不能逼迫你们,老朽只愿你们今后不要滥杀无辜,你们这就走吧。”
啼区双等人以为徐宗彧会想出什么阴谋诡计来对付自己,却听他说让自己等人离去,心里不禁有些吃惊,又有些欢喜。
黎江急道:“师父,您就这样让他们走了吗?岂不是太便宜了他们。”
“黎江,你忘了祖师爷教的‘以理服人,宽容为怀,行侠仗义,扶危济困’十六字了吗?他们三人虽非我汉人,却也还没到非死不可的地步!”
“祖师爷的宗旨弟子永不敢忘,可是放了他们如同纵虎归山,他日若在战场相遇,必定是我们的劲敌……”
徐宗彧无奈地点了点头,道:“你还是未能参透祖师爷留下的宗旨,罚你面壁一个月。”
又要面壁?这都多少回了,黎江无奈,不敢再论,只得应道:“是,弟子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