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嗤一声,幽凝剑直直插入两只螃蟹的正中。
是的,一剑双蟹。
剑身穿刺入体,轻轻一颤,两只螃蟹便静止不动,没了声息。
“申屠哥哥,我这就……杀了它们?”水灵儿怔然,有些不敢相信看到的这一幕。
一切都发生地太快。
“灵儿,你没事吧?”申屠令担心问道。
“我,我没事。”水灵儿轻轻摇头,但面上仍有异色。
“真正杀死它们的是我,不是灵儿你。”申屠令悄声道了一句。
水灵儿苦涩一笑,她自然知晓申屠令是在安慰她,而他也确实助了她一“臂”之力。
“申屠哥哥,我没事的,你不用担心。”水灵儿感动道。
“好。”申屠令了然放心,随即便问向高处的火灵:“火灵道友,这算不算是灵儿完成了你之嘱咐呢?”
“虽有取巧替代之嫌,但也可算勉强过关。”火灵答道。
“啊!”恰在此时,水灵儿忽然惊叫一声。
“灵儿,怎么了?”火灵和申屠令同时关心问道。
但见此时的水灵儿快速靠近方才卡住幽凝的树杈,眼中含泪,一脸心疼之色。
“申屠哥哥,你受伤了,都是灵儿不好。”她颤声道。
循着水灵儿的视线看去,火灵和申屠令这个当事人才注意到树杈处破了皮,巴掌大小,正有潺潺绿水流出。
“灵儿,这点小伤于我无碍,你不用放在心上,没几天就会好的。”申屠令毫不在意,抚慰道。
“申屠哥哥,你可疼吗?”水灵儿恍若未闻,伸出小手想要触摸,却又害怕申屠令疼痛而不敢真正触摸,此时的她再次想起了初见那天她将他的根须撞伤的情景,心中愧疚更甚。
眼中泪水滚落,水灵儿更为自责道:“我问的这是什么话?这么大的伤口,申屠哥哥你一定很疼。”
“真的没关系的,这样,还记得你给我带来的那些药膏吗?帮我涂上吧,定然会好得更快。”瞧着水灵儿这般哭泣模样,申屠令实在有些难以应对,忽然想起自己藏起的疗伤药膏,便开口道。
我真有先见之明!
他于心中这般自夸。
“对!灵儿真是太笨了,只顾着伤心。”水灵儿慌慌张张地飞去申屠令藏匿药膏之处。
拿到药膏的她先行驱水清除脏污,而后小心翼翼地给申屠令破损之处涂抹,那模样认真极了,生怕多一分力气惹得申屠令多一分疼痛。
“灵儿啊,还从未见你这般待过师姐我。”上空火灵眼见此景,语气颇有些酸涩地感叹道。
水灵儿自是将其听进耳中,也刚好涂好一部分药膏,便暂时停下动作,不解解释道:“可是灵儿从未见过师姐受伤,又如何这样待师姐?而且灵儿也万万不想看到师姐有任何伤处。”
此话一出,自是让火灵无话可说,又是无奈又是好笑。
最终,她看了眼被穿插在一把剑上的两只螃蟹,只得道:“你继续涂药吧,我给你生火烤螃蟹。”
“谢谢师姐。”水灵儿仍存有泪线的脸上现出喜悦,而在再次望向树杈伤口之时,心疼再起。
“灵儿,我真的没事的。”申屠令心有不忍,再次出声劝抚。
“申屠哥哥,谢谢你。”水灵儿只再次道了声谢,而后强忍泪水,不让其再流下。
她继续认真地涂抹伤药。
申屠令也不再出声安抚,该说的都已经说了,水灵儿会怎么想他也改变不得。
而且,在他看来,也不是什么太紧要的事情。
除此之外,便是他注意到飞向螃蟹所在之处的火灵。
火灵利落地拔出幽凝剑,颇是随意地使出几个剑招,两只螃蟹便自四分五裂。
她不知对幽凝剑使了什么术法,只见剑身激射出一道道水流来对螃蟹的肮脏之处进行清洗,过程很是细致,无一遗漏。
每清洗一块,便升起一块。
没过多久,两只螃蟹的身体便四零八落不分彼此地漂浮在火灵周身。
直到最后一块“入列”,火灵周身又起熊熊火焰,烘烤着这些螃蟹零件。
转瞬之间,螃蟹便从青色烧成了橙红之色,香味亦是四溢而出。
不可避免地,申屠令也闻到了。
“呀!申屠哥哥你怎么又开始流“血”了?!”就在申屠令垂涎欲滴的时候,水灵儿猛然心疼地惊呼道。
“许是我“气血”太旺,我就说嘛,你申屠哥哥我的身体倍儿棒。”申屠令悻悻然自夸道。
“申屠哥哥,你又来哄灵儿了,我重新给你涂抹包扎。”水灵儿自是不信其说辞,又是无奈又是心疼道。
“灵儿,螃蟹已经烤好了,你要吃吗?”亦在此时,火灵充满“诱惑力”的喊声响起。
“师姐,你先吃吧,我给申屠哥哥包扎好了再去吃。”水灵儿咽了咽口水,面上挣扎之色甚浓,不过她很快便做出了抉择。
“你这妮子倒是开始转性了,以往都没见你这么能耐得住美食的诱惑,那好,师姐我自己便先吃了,若是一个忍不住吃完了,你可别怪我,你要再想吃,就得自己去捕去杀去火烤。”火灵一边这般感叹,一边切开一个蟹腿,滋滋有味地吃了起来。
很明显,她是故意吃得这么香的。
不过她这番举动使得最是煎熬难忍的不是水灵儿,而是申屠令。
此时的水灵儿全神贯注地给他涂药包扎,即便香气扑鼻,也似没有任何触动。
但申屠令不同。
三十多年没有吃到美食的他得见此景,简直就是垂涎三尺,这形容得还是非常轻了。
最让他难以忍受的是,他只能看到、闻到,却不能吃到,只因他现在只是一颗小桑树。
眼看那白嫩蟹肉被火灵吃进嘴里咀嚼,申屠令心中宛若有万千蚁蜂蛰咬,这是莫大酷刑。
想要眼不见为净,申屠令遮去火灵所在之处的一切。
然而,如此这般,却是更让他心痒难耐了。
调味料,火灵根本就没有用任何调味料,这蟹肉味道一定很单调,吃得又如何?也不是最美味。
申屠令开始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以缓解心中煎熬。
恰在此时,他又闻到其他馨香,只是他方才以作借口的调味料辛香。
且不止一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