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卿不久便回到汉宫,果然最先见到的便是大长秋锦颜,子卿再见锦颜已经又是一种心情,带着敌意问了句:“大长秋——”
“卑职参见金将军。”锦颜如往常一般回敬子卿。
子卿走到他的身边对着他的耳朵说道:
“无论你们有什么坏心思,记得,有我在,你们是不会得逞的!”
又走到他的背后:
“这片土地是孝忠以及我们的父辈用生命守护的,如今孝忠虽不在但还有我,一句话,劝你打消颠覆九域的野心,否则格杀勿论!”
大长秋锦颜没有任何不悦,依然正式地说道:“金将军,万岁有事召见。”
如此子卿更加肯定自己的想法了。
御书房。
“子卿可寻得孝忠下落?”明帝见面便直接问道。
“这,”子卿手握良驹的剑柄支支吾吾不肯说话。
明帝以为又是无果。
“算了,或者缘分到了我们自然能相见。”
“唉——”明帝又深深叹了口气。
子卿不知该如何诉说孝忠此时的境遇,见明帝叹气,不如转移话题,待日后时机到了,二人再相认也未尝不可,便说道:“万岁,可有心事未解?”
明帝道:“如今的朝堂,人才不济一言难尽……怎能不担忧啊?”
“万岁,旧日臣曾提过的公孙博仁,您可还记得。”
“公孙夷公孙博仁?”
“没错正是此人。”子卿见有效果忙说道:
“公孙世家人才辈出,尤其他公孙夷,不仅家族治理得有条不紊,就连当地的百姓也在他的影响下生活得井井有条。
他们家族曾世代辅佐王公大臣,但臣了解到因为前朝恩怨公孙一家不再问世事,所以臣认为,万岁若能替公孙家做主,沉冤昭雪,或能请出公孙夷来辅佐朝政,替万岁解忧。”
“看来爱卿很了解这个公孙家族,。”
子卿微微一笑,里面的故事自不能多说。
又听明帝道:“至于这个公孙夷,朕也曾留意过有关他的记载,若说他们世家与前朝有恩怨,那也不难办。只是这个人还需要请?”
“这,公孙家族一向不与朝廷人接触,臣当年接触他们也是隐瞒了身份。”
“这样?你替朕传旨召公孙夷来朝见朕,朕倒是要会会这个公孙博仁。”
“臣领旨。”
子卿领了旨意便通知公孙兄妹,公孙兄妹听得此事自然喜出望外,立刻随从在左右也跟着子卿回了公孙家。
公孙夷再次见到子卿,尤其身后的公孙兄妹,心里更加不悦,便呼唤家人请出家法。
子卿见状忙大声喝住:“慢!”
“公孙夷,公孙兄妹现如今已入我麾下,如果公孙先生再对他二人无理便是与朝廷抗命!”
公孙夷无端被子卿教训一顿很是不悦,依然理直气壮道:“那又如何,如今我公孙一家不问世事,深居简出,又何烦朝廷操心。”
“公孙先生,此话还是说与万岁听罢。”
子卿因上次击退海寇平乱边关立功,得明帝嘉奖晋升一级,所以身着三品朝服,加之他本就不卑不亢的性子,如今威严更加无人敢犯。
“金兄,不可!”
公孙翼听了此话倒是怕了,只怕皇帝会治罪公孙夷,慌忙说道,“我们族长性情耿直,如此岂不有杀身之祸?”
子卿拍了拍公孙翼的手臂,摇了摇头,示意叫他放心。
又拿出圣旨,站了过来,利落地打开圣旨,宣道:“前朝执事大鸿胪公孙夷听旨!”
公孙夷疑惑,这小皇帝怎知道他前朝的官职。
但见子卿也有些威严又手拿圣旨,不敢再犯,只好带着家人一同跪拜听旨。
子卿宣读完旨意便道:
“请公孙先生这就随本官上朝面圣。”
一众人起来后,公孙翼公孙惊艳还是非常担心围住了子卿,公孙惊艳道:“这,金大哥万岁真的不会为难族长吗?”
“那你二人还想不想公孙家族再有出头之日?”子卿问。
“这,自然。”公孙翼答道。
“那万岁为难又怎样?”
“可是——”公孙惊艳还是不放心。
“放心,”子卿见状只好耐着性子安慰道,“你们族长在前朝的暴政下依然能存活下来,难道会败在如今这位才及冠的小皇帝手里吗?”
“好吧。”
公孙惊艳公孙翼还不是很放心。
但公孙夷自己也会掂量自己肚子里的墨水。
宫殿。
“公孙先生,您这句话大错特错。”
公孙夷自然先对这皇帝表明自己隐世不出不问世事的心态,怎料这明帝当仁不让。
又道:“如今你既在我九域国土之上,衣食住行样样都有我国护佑,倘若真如你所言真与朝廷无瓜葛,何不迁去他国,那才是与我大汉再无瓜葛。”
“你——”公孙夷开始有些犯难,没想到这小皇帝这么难对付。
“既然不愿离开故土说明还是与这故土有着浓厚的感情,请问这份情意如何割舍?”
几句话说到了公孙夷心坎里。
公孙夷想,如此被小皇帝牵着鼻子走也是不是办法,便翻起旧账来:
“那前朝皇后将我公孙家族先贤之辈杀个干净又当如何计算?”
“既然是前朝之事,那便不该计算在我我朝庭之上,公孙家族多少先贤为国效力,我与先皇有目共睹,如今旧朝之势已被我朝推翻,公孙先生又在计较什么?”
“那我们公孙家死了那么多人岂不白死了!”
明帝起身来到公孙夷面前道:“公孙先生,朕已查明公孙家先贤之士的死因,要怪只怪前朝皇后暴政,只因那两纸诗句便不分青红皂白,偏听偏信,滥杀无辜,实在是人神共愤,朕已拟好圣旨,这便为你公孙家正名。”
“当真?”公孙夷看着字字句句心里似乎见到了太阳。
“公孙先生,”明帝一边拘礼一边”说道:“朕的一道圣旨可不是白拟的。”
公孙夷见明帝拘礼忙道:“使不得,老夫只是一介早民。”
明帝当即借题发挥,忙问:“何为草民?”
公孙夷答道:“草野之民,依附于土地,虽弱小但却生命力顽强。”
“好一个生命力顽强,既然先生知道依附的是这片土地,那为何无所作为,不思图报于你所依附的土地?生命力顽强,却不思进取,我大汉正直用人之际,你却无动于衷。”
“只是——“公孙夷已经一头汗水。
“只是前朝恩怨?那是前朝的事,如今我大汉人丁兴旺,税政清廉,人心所向一片繁荣,如若你把前朝之事就算在我朝之上,那你岂不是认为朕也如前朝一般。”
“这,自然不是。”嘿这一耙子打回来了?公孙夷心道。
“那便是你公孙家都是贪生怕死之辈。什么满口仁义道德,不过是你们的冠冕堂皇之词罢了。你若一心为我九域百姓着想,请问前朝之事又何必拿出来再谈。”
“这——”公孙夷已经被问得哑口无言。又道:“可老夫当年立下家规和誓言,又怎能轻易违背。”
“你是怎样说的。说给朕听听。”
于是公孙夷又说了一遍自家家训。
明帝听完扔过来一卷卷轴,道:“这便是你那家规,前日从你那孙儿公孙翼要来的,寥寥改动几笔,你看看,是否可行?”
公孙夷,心道:
这小皇帝做事如此缜密,说起话来逻辑思维又无缝可入,当真不是泛泛之辈啊。这是家规还是圣旨啊,莫不是给老夫找了个台阶下,如此我又怎能继续坚持?
又见家规,主要内容还在守孝悌之类的,唯独这不得出山辅佐王公大臣被改了。
只是些后辈可以施展所学之长,辅佐吾皇造福百姓,同时监督皇帝的作为等:
“如遇皇帝有不仁之心,不善待百姓只为,人人得以——”念到这里公孙夷不敢再念。
“这,”公孙夷心中一动,这,我公孙家何德何能,怎敢监督万岁?”
“朕不是说笑的,你看看家规下面是什么。”明帝一脸的坏笑。
“王剑?”公孙夷更加惊讶了。
“没错,倘若朕或者朕的后代有不仁之心这便是尚方宝剑!”
皇帝连宝剑都赠了自己还有何颜面坚持,今日当真是败给了这后生啊,便跪倒在地,道:
“老夫迂腐,一生所学自认为满腹经纶满腹道义,如今与万岁如此高义相比,老夫可是白学一生了。
若当真让后辈孩儿们的学识烂在肚子里,不去造福百姓那学了又有何意义,又与那些前朝贪图功名不顾别人死活之辈有何区别?”
明帝见公孙夷动心了,便趁热打铁,鞠了一礼:“公孙先生当真这么想,那请受晚生一拜。”
公孙夷只感羞愧难当。
“先生为我九域培养出众多杰出的人才,而我九域正是用人之际,先生不计前嫌,放众门生造福我九域,岂不是我九域百姓之福,这一拜我是替九域子民而拜,先生怎可有不接之礼?”
公孙夷见明帝果然是一代明君,便也不计较前尘往事。
终于释怀,坦然地说道:“身为一国之君亲自聚才纳贤,处处为黎民百姓着想,百姓有明君如您,才是百姓们的福分。
草民定当好生教导后辈,令其学识学以致用,虽不是些栋梁之才,但也能为我朝建树一二,尽心尽力为民造福,鞠躬尽瘁辅佐万岁。”
“如先生所言,且看我如何为百姓造福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