孝忠被噩梦惊醒,便没了睡意,走出卧房,走进几人休息的卧室,看着几人睡得十分踏实,比起军营中踏实多了,心道:看来你们真的把这里当家了。方要离开,却发现地下多了一双靴子,借着月色定睛一看,原来浮山也来凑热闹,这浮山自回朝后便直接回了胡尚书令府,毕竟父母管教太严,如若不从,说不定还会受罚,但还是不知用什么方法说服了母亲,这才能够回来。孝忠见状心中一阵安慰,巡视一番,却唯独不见萧离。
不觉心中又沉重起来,道:“希望刚才的梦不是真的……”
又思虑道:此时不是边关战场,萧离也不必寻岗,此刻他会做什么。又想了想刚才的梦,忽然有种不祥的预感,便匆匆离开了。
此举动惊动了公孙啓,或许他根本没睡,因为在此之前公孙啓自行安排萧离离开了,回朝这几日,他夜观星象,便知道有事发生,派出雕枭打探,方知司徒等人欲以萧离为由,除掉孝忠,可萧离在北域不与人交往,思绪简单,多说他也听不懂,便只交代他,离开孝忠,这样孝忠才能安全,萧离不解,但他听得懂只要他在,孝忠便有麻烦,于是这天夜里就离开了,此时公孙啓望着孝忠离去的背影,在心里默念:但愿萧离已经出城了。
孝忠在府内巡视一周,只见值夜的士卒,问询一番也无果,便打马出了城,一路寻来也不见踪迹,又策马往回走,正走着,偶见城门不远处有一人影,站定一看正是萧离,萧离不会说几句话,想表达心情,望着怒气冲冲的孝忠道:“孝忠因为我,你——好像遇麻烦了。”
“所以你不告而别!”
孝忠下了马语气中透着怒气,走到萧离面前,又平息了怒气,问道:“是不是谁跟你说了什么?”
萧离低头不语。
孝忠又说道:“我知道这都是公孙啓的安排,他这么做全都是为了我,萧离,在边关战场,你舍命护我周全,此时我又怎能弃你不顾,放心,无论你是否是北域人,记住做你自己,没人会把我们怎样。”
萧离久居北域面堂红晕,颧骨通红,在黑夜依然能看清他愁眉不展,萧离还是点了点头。
孝忠纵身上马,向萧离一伸手示意他上来,萧离心中闪过一股暖流,暗自下了决定:我此生必用我的性命守护你。
二人一前一后乘一匹马进城。
忽然空中一阵疾风袭来,便听得萧离在身后大叫:“放开我!”
孝忠在马上听到萧离在身后大叫,忙打马回身只见萧离被一锁链拉下马并牢牢捆住,忙飞身下马,正要将萧离拉过来,怎料手刚碰到锁链便如雷击一般灼痛难忍,孝忠惊道:“捆龙索!”
“没错!”这时段干现身。
孝忠拔剑砍向段干手中锁链,只见电光一闪又如雷击一般龙尾剑瞬间飞了出去。
段干道:“孝忠,不必白费力气,你碰不得捆龙索,这捆龙索也不会伤害萧离。”
“段干,你我才分别不过三年,才相聚怎么就成了对敌?我不明白!萧离本就是我大汉子民,一生漂泊无依,现如今我只想给他一个安身立命之所,你为何偏要为虎作伥!帮助文敬伤害萧离?”
“孝忠,我身不由己,但是我以性命保证不会伤害萧离,相信我,你二人明日就会相见。”说罢一拉锁链,消失在夜空。
孝忠望着段干萧离消失的地方,除了双拳紧握却什么也做不了。
回府后管事牵过马,孝忠巧遇公孙啓,事实也不是什么巧遇,公孙啓知道孝忠必会出去寻萧离,此刻也想出来看看萧离是否跟回来,只见孝忠一人回来心中暗喜,以为孝忠没注意到他,正想悄悄离开。
不料孝忠怒斥一声:“公孙啓!”
公孙啓见躲不过去,便出来迎上去。
孝忠又说道:“公孙啓,萧离是你赶走的?”
公孙啓见状确定萧离真的走了,才安心,道:“我只是想让他回乡查查他的身世,这样一来也好有个交代。”
“回哪个乡?查哪个身世?你我心知肚明,他自幼漂泊无依,去哪里寻他的身世,北域吗!”
公孙啓也知这么说很幼稚,便直接了当,道:“孝忠我知道让萧离离开实属下策,可是如今皇帝年迈,朝局难免动荡,而萧离又是这样不明身份,我怕他们借机对你不利,我不想让你成为他们争斗的牺牲品。”
“他们和我没有关系,我只知道我的手足兄弟一个也不能少。”
公孙啓摇摇头,知道金孝忠最在乎这些,劝也无用。
孝忠又道:“萧离被段干劫走了”
“段干——”公孙啓一惊,“那个使捆龙索的?”
“是。”
“他为什么劫走萧离?因为回城时你遇到那个文敬?”
“是”
“那你为何不去要人?”公孙啓故意问道。
“段干答应我不会伤害萧离,我了解他的为人,他既然这样说了萧离就一定不会有事,如果我们冒然前去,定会中了文敬的圈套。”
公孙啓思索着:“文敬为何会劫走萧离?”
孝忠又道:“且看明日如何。”
翌日早朝。
皇帝刚入朝便又是一道圣旨,其中都是金湚金孝忠近年战功,孝忠跪听跪谢后,皇帝又道:“大将军金湚这几年战功赫赫,实在是我大汉幸事,如此战功,就是封侯也不过,金湚,朕今日便封你为大汉护国侯,食邑五县,这便授予你金印紫绶。”
孝忠又一次谢恩。
“但,那一日文爱卿所提之人——金湚,朕说过,不论他是否是北域人,都不能留,你,明白吗?”
“这……”孝忠顿时怒了。
靖王在一旁用眼神提醒道:“莫要因为一名士卒毁了自己的前程。”
孝忠不以为然大声说道:“萧离是臣的部下,这几年随臣出生入死,所以他绝不会是北域人,更不会是奸细,万岁三思,臣用人不疑。”
“金孝忠,你今日是要抗旨?”
“不敢!”
“那你可有证实他身份的证据?”
“没有。”
“带上来!”
一声令下,便见两名将士押着萧离上来,孝忠回身见萧离无恙,心下松了一口气。
萧离道了声:“孝忠……”
孝忠安慰道:“萧离放心,没事。”
“嗯。”萧离重重地点点头。
大司徒道:“万岁此人便是方一进城便滋事的北域人。”
皇帝见萧离面堂黑红,颧骨高高,一头短发,实在不像汉人。
大司徒又道:“大将军这几年与北域交战功勋显赫,我们有目共睹,但此人是你的部下,你口口声声说他是汉人,却又无身份证明,我这方又无从查证,你若非说他是汉人,请万岁,请诸位同僚,细细辨认,我九域百姓有谁生得如此模样?”
“文大司徒,萧离与我在战场上杀敌千万,众位将士也是有目共睹。你怎可以貌取人!”
“金将军,你可是我朝的统军将军,你若非说他不是奸细,我们又能怎样!”
大司徒话中有话,另外半句估计是留给皇帝了。
孝忠面红耳赤,道:“你想怎样?”
又听皇帝道:“金湚杀了他,证明你的衷心,你替我九域除去这一奸细,才配得我九域的护国侯。”
他不解地望了一眼武帝,不解武帝怎么会这么做,又望了一眼萧离,萧离似乎也在等他的答案。
孝忠本就不用选择,道:“万岁,萧离是我九域勇士,为我九域杀敌千万,立下汗马功劳,臣的龙尾剑只饮敌人的血!”
“你还是要抗旨,来呀拉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