孝忠顺着锁链的方向便见到了一和他年龄相仿的人,此人脸宽耳阔,眼睛里充满傲气,唯颔下寥寥几缕短须,倒与这股傲气相抵触了些。孝忠道了声:“段干?”
段干收回锁链回道:“孝忠,别来无恙。”
孝忠又道:“这纨绔子弟,如此有恃无恐地横行街头,原来是你在暗助他。段干,你怎会为这种人卖命?”
段干到道:“谋个生计,各侍其主。”
这时子卿在马上喝道:“金将军今日得胜归来,即刻朝圣,闲杂人等——速速避让!”
段干回头对文敬冷言冷语地说道:“此事从长计议。”
文敬想了想,金湚重兵在握再斗下去也不会有什么好结果,暂且记下,回去与父亲商议再做打算,便没有再说什么,只是轻蔑地望着天闪在一旁,孝忠收回剑段干向他施礼道:“后会有期。”
孝忠也回了一礼。
队伍向前出发了,萧离经过文敬,文敬露出诡异的笑容,暗暗地说道:“你的命是我的。”
萧离没有说话,只是向他露出凶狼般的表情。
洛阳宫殿。
武帝端坐御龙椅上。
文武官员分立两旁,闻听金湚述职。
宦官手持圣旨宣读孝忠丰功伟绩。
孝忠跪地聆听。
之后皇帝又对孝忠嘉奖一番。
如此过程走完一番,孝忠下朝后第一件事便是与子卿一起拜见子卿的父亲。
孝忠子卿杜衡杜猛等一行人进了金府。金府厅内种种陈设都颇显荫封,各个桌椅摆设也都出自名工之手,子卿之父金源端坐于上座,面目生得严肃,但见侄儿们归来,也露出了喜悦之色,旁边站着子卿的母亲杜氏,以及子卿的姐姐焱儿,及姐夫乔尹士。
孝忠见了金父忙跪拜:“叔父在上请受侄儿一拜。”
这声叔父叫得实在,孝忠自幼立府,也都是金源照抚,所以这叔父即是叔也是父。
金父笑呵呵地扶起孝忠语重心长道:“孝忠,回来就好。战场不易,苦了你了。”
孝忠欣慰地点了点头。
子卿母亲杜氏倒是和蔼得很,与孝忠打了照面,孝忠忙施礼,金母便急着扶起他来,便直奔子卿而来,子卿抱着母亲的手臂,激动地叫了声:“娘!”杜氏眼泪掉了下来,抚摸着子卿的额头脸颊,道:“我的煜儿,回来就好——”
子卿身后的杜氏兄弟忙双双跪拜道:“姑父姑母安康,受侄儿一拜。”杜氏激动的扶起他二人来,道:“战场上苦了你们了。”
金母邀请孝忠吃团圆饭,但孝忠有一事挂在心里,便婉拒了。
席间金父只是淡淡的与子卿聊了几句,也都是战场的事,子卿也都一一回应了,杜氏倒是不停地嘘寒问暖,但金父始终闷闷不乐,子卿也知道自然是因为孝忠没能留下。
吃过团圆饭,子卿便被金父打发走,让他住进大将军府,临走还叮咛:“虽是京城还是小心些好。”金母很是生气地问着金源:“当真不知道哪个才是你的亲生子!”
金父只是笑了笑。
孝忠出了金府后便径直去找段干。
河畔,二人一见面便一较高下,孝忠亮出龙尾剑,段干使出了捆龙索,捆龙索乍一看与普通锁链无异,环环相扣,但这锁链被段干使得如灵蛇一般,即刻捆住了孝忠的手臂,不料,铁索瞬间如同火烧一般发出红光,孝忠手臂被灼烧,冒出黑烟,滋滋作响,孝忠痛苦地嘶叫一声,段干也十分惊讶,赶紧手收回锁链,道:“怎么回事?从前不是这样!”
孝忠也十分诧异,二人本无心伤害对方,怎料这一出手便伤了他,段干十分不忍心,孝忠征战多年,这点伤没放在心上,段干想上前查看伤势,孝忠抽回手臂,又问道:“为什么帮助文敬这样的人?”
段干回道:“我说过,为生计。”
“你一身本事,何曾为生计困惑过?”孝忠自是不信。
段干又说道:“此人是大司徒独子,我是他的贴身护卫,负责他的安危,所以我的酬劳丰厚收入稳定,就这个。”
“你不是这样的人,你放荡不羁从不受人管束,这么做定是有原因的,你到底有什么苦衷?”
“你的朝奉多少石?我可是你的几倍之多哦,这么丰厚的报酬谁不动心呢,我本就是这样的人,只是你没认清而已,孝忠,我的为人你会日渐清楚的,你今日才回朝,而现如今的朝野,你也会日渐看清楚。”
“段干,我们分开的这些时日到底发生了何事?”
“你要的答案给你了。你不满意?”
“段干——”孝忠很无奈。
段干道:“孝忠时机未到,等时机成熟你会知道很多,你不想知道的事,后会有期!”
孝忠更加一头雾水。但段干并未听他把话说完,便告辞走了。
孝忠回到大将军府刚坐下,府中管事老何便上来说道,门外有位姑娘求见。
孝忠对段干一事十分不解,心中烦闷,怒道:“不见。”
这声怒吼惊得管事一哆嗦。
孝忠方才悟到自己失态,又道:“哦,何叔,最近怪事连连,闲杂人等还是不见为好。”
“还有这些年辛苦你了。”
管事的老何才露出笑容来,道:“大将军这都是老奴应该做的。”
于是出去打发走了来客。
子卿听见孝忠怒气声声,走进来,道:“出了什么事?”
孝忠见了子卿并不觉得奇怪,他知道是叔父的安排,二人互相为伴也觉甚妥,便一边撕下烧焦的衣袖,又将段干一事告诉了他,子卿听罢也觉惊讶,这时公孙啓也走进来,孝忠怕萧离再惹事生非,便交代子卿不要打扰萧离。
公孙啓不认识段干,自顾为孝忠疗伤,听着二人对话,孝忠又问子卿道:“依你之见,这些天若不是京城有事发生,便是段干发生了什么变故?”
“嗯。”孝忠点了点头道。
子卿又道:“可是捆龙索也奇怪,本是平常锁链,为何会灼伤你?”
“捆龙索?”公孙啓听到这个字眼十分诧异。孝忠子卿不解他为何如此惊诧都望着他。
“你说今天那个叫段干的,他使的可是捆龙索?”公孙啓又追问。
孝忠道:“哦,段干纪舒,没错,捆龙索便是他的兵器!”
“公孙啓,你为何对此兵器这么在意?”子卿问。
“这个捆龙索,让我想起那日子卿伤你应该不是意外。”公孙啓道。
“这两件事有关联?”子卿道。
“我不敢断定,但是我的直觉告诉我,捆龙索的出现,也绝非偶然,并且捆龙索之前与你无恙,今日却灼伤你,孝忠近日连连怪事定是针对你,这里虽是京城或许与战场无异,近日行事莫要再露锋芒。”
“公孙啓多虑了吧。”子卿见公孙啓一本正经的危言耸听,在一旁忍不住地说道。
孝忠也说道:“是啊,想我们在边关每日出生入死,提心吊胆地度日,想来回到京城我们自己的家,还是放松些。”
公孙啓道:“孝忠,希望是我想多了,还有一些事待我去求证,在结果出来之前,你还是听我的吧。”
“好,听你的。”孝忠道。
孝忠知道公孙啓料事如神他说的话也一定有道理,为叫他安心便答应了。
次日。
孝忠上朝,皇帝与众臣商议决定,孝忠虽年纪轻轻,却战功卓越,为嘉奖孝忠,封金湚金孝忠为护国侯。
一大臣出列道:“臣认为此事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