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域大地。
刑场上,叛将郑楚袁汤二人被绑在刑架上,准备受刑,其身后便是郑袁两家家眷。这时铠甲未卸金渊提着龙尾剑一步步逼近行刑台。距离刑台越近金渊的脚步便愈加沉重。
只听袁汤轻蔑地说道:“金将军一人行刑,呵!这百余颗人头,金将军可要砍到手软了。”与他并肩绑着的正是郑楚,郑楚也说道:“不知我们百条性命能给金将军换来什么爵位,可是承袭的?”
“二位兄弟!今日这诀别之词字字诛心,”金渊一抱拳沉痛地说道:“你二人能有今日全是我金渊照顾有失,思虑不周才导致的。”
这时金渊走到二人面前,单膝跪在地上,又一抱拳哽咽地说道:“二位兄弟——请先行一步,金渊……定会安排好此事。”
“你这是何意,呃——”郑楚话未说完只觉心口一阵刺骨寒凉,金渊长剑已经刺了进来,长剑拔出鲜血随即迸出。
袁汤见状,大喊一声:“二哥——”金渊一剑划破他的咽喉,再没能说出话来。
血色染红了的的金渊的铠甲及衣袍,金渊望着二人直至他们没了呼吸,走到他二人身后,挥剑便砍了下去。
郑家兄弟见状难免胆战心惊,只见这剑高高举起,却只砍断身上的绳索,随后又见金渊砍断袁家兄弟身后的绳索,郑家兄弟郑徒问道:“将军这是何意不杀我们吗?”
金渊没有搭话,自顾砍断其他人的绳索。
“可你这是在抗旨啊!”袁家兄弟袁朔又道。
“不要说话向东看,”金渊走过来,指着东方说道:“此山东糜便是衡水,下水东去就会流入东海之滨,那里人烟稀少,你们带着家眷就从这条路走,记得一路上只走山水之路,以山水中物产为食,千万不要贪恋世俗,不要接近任何村镇,不要奢望被人救济,要自食其力从此隐姓埋名万不可再提此事。”
又语重心长地说道:“这也是我能为他二人所做的,且是唯一能做的事了。”望着郑楚袁汤的尸首说道。
“可是——你呢——”郑袁两家兄弟也都围了上来。
“方才押解你们的都是我们的亲兵,他们不会走漏风声。”
“马上解开其他家眷的绳索!现在就走一刻都不能停歇!”金渊急了。
转身望着郑楚袁汤的尸首道:“我这便割下二位兄弟的人头,去朝廷复命,这样他们就不会在意你们了。快走!”
“可是——”
“快走——”金渊厉声喝道。
二人只好解开所有人的绳索,郑袁二位夫人掺着老妇人,年轻的力壮的分别在前后护住中间的老幼,就这样赤手空拳的带着队伍悄悄地沿着山糜走下去。
朝堂上文武百官分列两旁,人皇武帝正值年盛,仪态威严,正端坐在龙椅上。
武帝声音洪亮,道:“金渊,今日你手刃叛军,大义灭亲,实乃壮举,为我大汉又立一功啊!”
“朕赏赐你什么好呢?”
“乱臣贼子本当诛之,这是臣该做的,臣不敢冒功领赏。”金渊声音低沉。
“金将军此言差矣,你等护我大汉功劳之大,朕不用多言,今日朕便封你为——忠义候。”
“这——”
“怎么——”皇帝见金渊面露为难之色便问道。
“万岁恕臣不能接受。”金渊望着地上的两颗头颅,心如刀割,想起今日百万雄师终于可以与家人团员,再不用过枕戈待旦的日子,而他二人却身手异处,如果不是自己没有将万岁心意及时传达,又怎会有今日,今日的光景应该有他二人同在才是。想到这里泪湿眼眶。
皇帝只见金渊迟迟不应声,怒道:“莫非你想抗旨?”
“这,臣不敢!”金渊忙道,“陛下,郑袁叛变,为臣有错,如若微臣将陛下的想法及时传到军中又怎能生变。臣本应同罪论处,又怎能受封爵位,还请陛下体谅微臣心情,请您——”
“收回成命。”
皇帝心想:这侯爵多少人争都争不来,给你你不要我这颜面何存,想了想,又道:那待到日后你的后代若有你等才华而立之年再封爵位也未尝不可。”
站在金渊旁边一列的文大司徒嘴角向上翘了翘。
金渊不敢再推辞道:“谢陛下。”
下朝后大司徒走到他的前面道:“大将军,两颗人头着实价值连城,竟换来这承袭爵位,多少人怕是几辈子的功德都换不来啊。”
金渊没有搭话,只是向前走着。
“只是,我就不明白,郑袁两家百余条人命,你只带回来两颗人头交差?”
金渊心中一惊,站住了,没有将惊讶之色露于言表的,只问道:“难不成本将军要将他们一百多颗人头都带回来?”
“那倒不至于,只是——”
“我已经将郑袁两家家眷尸身安葬好,若司徒大人有所怀疑,那便彻查便是。”
“这件事情的确要好好彻查一番,定要还金将军一个清白。”大司徒翘着胡子,斜着眼睛说道。
金渊心中又一颤:看来还是有人走漏了风声,这大司徒若真要查下去,那郑袁的家眷必是不保了。但不能让这人有机可乘,便装作趾高气昂的样子说道:“我金渊手刃叛军,有功无过,何须力证清白!”
“你是否是清白之人,待本司徒查证后禀报皇上,不就见得分晓了吗。”
“大司徒还是怀疑本将军有私藏包庇叛军之心!”
“私藏包庇之心倒是不可怕,可怕是他俩不过是替死鬼而已呀。”
“你这是何意?”
“他二人可是在你麾下,我就想知道没有主将的应允他们怎么动兵造反?”
“你——欲加之罪强词夺理!我对大汉的忠心日月可鉴,怎是你一言半语所能诋毁的。”金渊还是被他激怒了。
“哎,是不是欲加之罪本司徒还是快马加鞭查证便是,无需与你费这唇舌!”说罢便向前走。
“慢着!”只听金渊大喝一声,将手中剑横在大司徒面前,金渊心道:此时郑袁家眷还未走远,这司徒若真要彻查,务必全军覆没,看来今日必然是躲不过了……
他这一声暴喝司徒自然吓了一跳,只见金渊红了眼圈,这剑稍一用力自己的小命可就没了,吓得他面如土灰,结结巴巴地说道:“怎样,说你是叛——叛军吧,你是要谋杀朝廷功臣,还还说自己是是清白的。”
“我金渊的清白不用他人来证明……”
只见金渊红了眼睛,大声说道:“我自己来证!”
说着回手猛一用力将手中剑刺进自己的胸膛,直至剑身全部没过胸膛。
这时金源刚好也从大殿走出来,猛然听到金渊痛苦呻吟,又见到这一幕,实难接受,失声大喊道:“大哥——”
待金源跑了过来之时,金渊已失血过多气息不足,再也撑不住渐渐倒了下去。
金源一个大步窜到金渊身边扶住倒在地上的金渊,伤心至极抱着金渊歇斯底里地大叫:“大哥——”
便大哭不止。
金渊提着最后一口气握着金源的手说道:“辞官——保命,照顾好湚儿——”便咽了气。
“大哥——”金源强自忍住悲痛,抹了一把眼泪,放下金渊站了起来,拔出自己的佩剑怒问身边的人道:“这是怎么回事?”
那大司徒自然也被吓到了,连连向后闪去,旁边的门生也过来忙扶住他,又结结巴巴地道:“这——这——我只是开个玩笑而已——”
“开个玩笑?”金源继续逼问。
这时黄门郎早已禀报武帝,武帝听到金渊自尽后大惊失色,从正殿直到前殿一路奔跑而来,黄门郎也跟着奔跑,武帝边跑边问道:“人怎样了!”
“小的方才禀报时金将军还能说话。”
“那快传御医!快传御医!”武帝一边跑着一边喊道。
刚好奔到金渊面前只见金渊的手垂了下去。武帝停住脚步,弯下腰双手按着腹部,大口的喘气,痛心地说道:“金大哥你这是何必啊。”
又起身走到金渊身边未及气息喘匀,手指便搭在金渊颈脉上,没有感觉到脉动,深深地叹了口气。
又问旁边方才看热闹此时吓得腿直哆嗦的几个大臣,道:“金爱卿怎么会突然轻生?方才发生了何事?”
司徒忙接话道:“这,微臣只是跟他开了个玩笑而已。”
“开个玩笑,会自尽吗!”
“这——”
“不要支支吾吾,给朕如实招来。武帝愤怒至极字字从牙缝里挤出来。”
那大司徒将方才的对话添油加醋的重复了一遍。
武帝站在他面前道:“金渊手刃袍泽兄弟本就心情沉痛,你又怎能如此羞辱他?”
又在心里暗暗的说道:就算你真的那么做了,真的放走那些人,朕又怎能不知你的一片赤诚之心,朕又能做什么?
“今日你出言不逊害死无辜性命,朕罚你连降三级,罚奉三年,今日起回去反省去!”
“这——喏!”
那大司徒心有不甘,但不敢再说什么,只好领旨。
武帝又蹲了下来,拉着金渊倒在血泊里的手,道:“朕相信你,你是有功之臣。”
又闭上眼睛道:“金将军以死自证清白,从此以后任何人不得再提此事,”又低沉着声的说道:“违者,斩!”
天已近傍晚,郑袁两家仍在途中奔走,探路的兄弟来报:“郑二哥,不好了,金将军他,去了。”
郑徒听到这话,大惊失色,问道:“当真!”
可探听到是何原因?”
“还用说吗,放过我们他是抗旨而为,定是被那皇帝所杀。”袁朔道。
“金将军是自尽。”探路的兄弟说道。
“自尽?”郑徒惊讶地问。
“那也是那个皇帝逼死的。”袁朔抢道。
袁朔又道:反正也落得叛军之嫌,我们这就杀回去!
说罢便转身要回去。郑徒忙拉住他道:
“如果我们回去,死的人几不止金大哥一人了。”
“是啊,金大哥岂不是白死了。”探路的兄弟也这样说。
“可是当年追随皇帝东征西战九死一生打下了天下,如今就这么去了——”说话声音已经哽咽了。“怎么能咽的下这口气啊!”
“咽不下也得咽!”“如果此时我们回去了,除了送命还能做什么!”
“呀——”袁朔重重的出了一口气,甩开郑徒的袖子,郑徒松开手,不再拉着袁朔的衣袖,又对着上天抱拳说道:“为今之计我们只有好好活着来报答金将军的救命之恩。”
又跪了下来,用手拽了一下旁边的袁朔,袁朔也只好跪了下来,身后的男女老幼都跪了下来,郑徒望着上苍说道:“金将军一路走好……”
天空除了白云苍狗便是一群鸟儿飞过。
转眼二十九年后。
“杀——”
九域边关战场上,大将军金湚手持龙尾剑,指挥千军万马,力抵北域鬼族的进攻。
但听这一声令下,便见金湚策马冲杀在前直奔北域骑兵阵,将士们手持长戈浴血奋战……
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