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稚然!”
皇宫中,正要上早朝的郭汜忽然听到身后有人呼喊着自己。回头看去,正是有些垂头丧气的郭汜。
“怎么了?一副死了人的表情?”
李傕停下来看着郭汜问道。
“别提了!”
郭汜叹了口气说道:“昨晚我派去皇甫嵩家的二十多个人,一个都没回来报信。”
“什么?”
李傕听后,微微瞪着郭汜:“皇甫嵩现在身居太尉,你派人去他那干什么?!”
“还不是因为贾诩的那个侄女!”
郭汜一脸无所谓的说道:“要是绑来贾诩那个侄女,他不就对我们言听计从了?”
“你!”
李傕一听,瞬间动怒:“贾诩可是在这次攻打长安立下了头功,皇甫嵩更是在西凉有巨大威望,你说动就动?!”
“你怕皇甫嵩那条老狗,我可不怕!”
郭汜一听,更不屑的说道。
“你……!”
李傕听后,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不一会,才睁眼说道:“退了朝,找来樊稠,我们三个在商议吧!”
说着,二人便走进了皇宫。
半晌,朝会进行到了一半。只听得外面出现了一声声惨叫。刘协和大臣们不明所以。
不一会,只见白煊左手提着带血的玄红剑,右手提着一个被血染红的布袋,缓缓的走了进来,身后跟着皇甫安和十几名北狼骑的士兵,还有在长安城下拼死抵抗西凉军的……徐荣!
李傕郭汜看到白煊,就知道来者不善,但徐荣的出现着实令他们摸不着头脑,一时间紧张了起来。
只见白煊刚刚走进了大殿,就将袋子里朝地上一扔,袋子里赫然就滚出了两个人头。郭汜定睛一看,正是昨天派去皇甫府邸的两个头目,随即便怒视着白煊。
“司隶校尉,你这是何意?”
除了白煊、徐荣、皇甫安、李傕、郭汜四人外,皇帝刘协、帘子后面的阳乐公主以及众大臣们都不明白何意,而贾诩则是低头看了一眼郭汜,便别过了眼神。
“陛下!”
只听得白煊洪亮的嗓音拉回了所有人的思绪:“昨夜,此二人带队,闯进太尉府邸,意欲谋害太尉,并带走臣留在太尉府,给太尉疗伤的大夫。据臣查证,此二人正是扬烈将军,郭汜的部下!”
白煊的话语铿锵有力,朝堂瞬间变得掷地有声。
“陛下!”
愣了一会,郭汜才出列恶狠狠的斜瞪了一眼白煊说道:“白子言佣兵上殿,是为大不敬!现在又仅凭两个人头,无端指责本将军!本将军请陛下治白子言之罪!”
“郭汜!你以为我不敢杀你吗?”
郭汜刚刚说完,却见白煊已经按住了玄红剑,死死的盯着他:“派人私闯太尉府邸,想暗杀太尉已经裹挟白果,你有几个三族给我诛杀?!”
“白子言,你不要欺人太甚!”
说着,郭汜也摸向了自己的宝剑。
两人正大吵之间,被李傕郭汜安插在皇宫的侍卫也冲了进来。徐荣、皇甫安见状,也立刻带人和他们对峙了起来,场面一度陷入僵持。
“子言,先把剑放下!郭汜你也是!”
李傕见状,立刻做起了和事佬。而白煊却继续说道:“私闯太尉府邸进行暗杀,是诛三族的罪过!若此事不了了之,我西凉军岂不成了背主犯上之徒?!今天无论如何,郭汜都必须给我一个交代!”
“我若是不给你这个交代,你又能怎样?!”
郭汜听完白煊的话后,立刻冷笑了起来,十分不屑的说道:“白子言,他们怕你,我可不怕你!”
“那你就来试试!”
说着,白煊便举起玄红剑朝郭汜砍去。郭汜见状,也立刻提剑想要挡住这一击。不想白煊却一转攻势,将他的脸挑飞,摔在了地上。随后白煊剑指郭汜,气氛再次紧张了起来。
“白卿,把剑收起来!”
在即将失控的时候,阳乐公主缓缓的拉开帘子,扫了一眼殿下的白煊,皱眉道:“若你还认我这个大汉公主的话,就请你把剑收起来!”
“皇姐……”
刘协不解阳乐公主为何要这么做,但却又不敢阻止。
而白煊闻言,斜视了一眼阳乐公主,随后将玄红剑归于鞘中。徐荣皇甫安等人见状,也缓缓放下了武器。
“公主殿下恕罪!”
只见白煊跪在地上,叩首道:“微臣无意冒犯天威!”
阳乐公主见白煊这幅模样,一时悲伤涌上心头,当年最疼爱自己的哥哥终究变成了自己的臣子。
“陛下!”
只见心有余悸的郭汜见状,立刻反咬道:“白子言无故带兵上殿,乃是死罪,本将请陛下治白子言之罪!”
“那你带兵私闯太尉府之事,又该如何?”
没等刘协说话,阳乐公主就厉声质问道。
“此乃朝堂之事,轮不到你一个妇道人家来……”
“放肆!”
听得这话,白煊又是斜视着郭汜说道:“阳乐公主乃是先帝之女,郭汜,你要谋反吗?!敢如此对殿下说话!”
“你……!”
郭汜一听,刚想怒斥白煊,却被李傕拉住。随即又看了看其他的朝臣,皆不悦的看着自己。便言左右而顾他:“殿下,白子言这是诬陷本将,本将绝没有派人私闯太尉府!请陛下殿下明查!”
“没有?哼!可笑!”
白煊跪在地上拱手做辑道:“陛下、殿下,臣以查明这些人的身份,家眷位置以及同僚,如若有人不信,可召人核对!”
“白子言,你……!”
郭汜闻言,立刻愤怒的指着白子言。
“够了!”
阳乐公主立刻打断郭汜的话:“退朝!”
说罢,便拉着刘协离开了大殿。
郭汜见到这一举动,顿时松了一口气,随后又看向刚站起身的白煊,恶狠狠的说道:“白子言,迟早你要为你的行为,付出代价!”
“就凭你?”
白煊听后,不屑的笑道:“若不是我顾忌着西凉军,你早就死了,还能在此狂吠?!”
“你说什么?!”
郭汜闻言,立刻又提起宝剑向白煊走去。
“郭汜,冷静点!”
在一旁的李傕按住了郭汜,随即又看向的白煊:“子言,私闯太尉府,郭汜确实不知情,你……”
“稚然将军,知不知情,你清楚!”
白煊见李傕拉住了郭汜,也收起了玄红剑,后面的徐荣会意,也和皇甫安收起了兵器。
“还有,我的辞呈,想必你应该看到了!”
白煊继续说道:“无论你转不转呈陛下,我明天都必将离开长安!”
在场的百官一听,无不震惊。而和白煊亲密的樊稠等一众西凉将领,也是十分震惊。
“非得如此?”
李傕瞬间冷脸说道,眼下马腾韩遂随时会进攻长安,这时候白煊辞官,无疑会大大减少西凉军的战斗力。
“哼!”
白煊没有说话,而是带着徐荣、皇甫安等十几名北狼骑要离开大殿。而门口的西凉兵还准备拦住白煊,却被白煊一个眼神吓退。
“稚然,你看看白……”
“够了郭汜!”
李傕打断了郭汜的话,随即说道:“各位卿家,也都回去吧!”
说着,李傕率先走出大殿,百官听后,也都走出了大殿。渐渐的,只剩郭汜一个人留在了大殿。
后宫内,只见阳乐公主和刘协正在亭子里品茶,似乎在等什么人。
“陛下、公主殿下,贾文和大人到了!”
此时,一名宫女带着贾诩来到了二人所在的亭子。
“臣贾诩贾文和参见……”
“免礼!”
没等贾诩行完礼,阳乐公主就屏退了左右:“文和先生,坐吧!”
贾诩看阳乐公主这般大方,敬佩的同时又知道阳乐公主请他来所为何事:“公主殿下如此慷慨,那臣就谢过陛下、公主殿下了!”
说着,就做到了两人的对面。
“文和先生应该知道,我请你来的目的。”
阳乐公主用我来降低姿态,以此来降低身份与贾诩对话。
贾诩听后,微微一笑:“公主殿下,可否容臣问一个问题。”
“先生尽管问!”
“若李傕郭汜与白煊对峙,殿下认为谁会取得胜利?”
“当让是……”
顿时,阳乐公主像是想起了什么,猛的睁大了眼睛,但一时间却又说不出什么。
“臣斗胆,请陛下、公主殿下,允许白煊的辞呈!”
说着,贾诩又跪了下来。
良久,三人都没有说话。
“好……”
又过了一会,阳乐公主终于握紧了拳头,憋出了一个字。
“皇姐!”
刘协闻言,顿时大惊。这次请贾诩来,用意是要劝白煊留下,为何阳乐公主会突然变卦。
“来人,送客!”
阳乐公主顾不得一旁的刘协,背过身去紧闭双眼,随口说了一句。
“臣告退!”
贾诩知道阳乐公主已经明白了其中的用意,便拱手行礼后离开。
“皇姐,你方才为何那般?朕却实在不懂!”
待贾诩走后,刘协终于忍不住,看着倚着柱子,背过身去的阳乐公主,皱眉道:“白子言一走,西凉军就彻底挣开枷锁了!”
只见阳乐公主依旧是看着平静的湖面,淡淡的说道。
“你如何觉得,白子言若在,李傕郭汜等西凉军,就不敢再放肆了?!”
刘协闻言,半晌没有再说话,却还是不甘心的说道:“那就这么放白煊离开?”
“困着他,对我们百害无一利!”
阳乐公主终是转过身来说道:“放了他,也是为我大汉一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