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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初见元莹

    云中老人吃完饭,把仆固亥身上的银针拔了,对房无恤和仆固亥说:“你们俩受伤都很严重,我用药再好,也不能很快治好你们的伤。之前,你们体内很多经脉都断了,我给你们封了剩下的经脉,让你们处于龟息状态,用真气维持你们的是生命。但是要想尽快治好伤,你们要自己运动真气,调整经脉才行。现在,我要引导你们运动真气,自己疗伤!”

    云中老人盘腿坐在两人中间,运起内力,双手控制两团真气,将房无恤和仆固亥扶起来,让他们俩悬空打坐。他把两人带进医境,引导他们从医境中汲取疗伤真气自治。

    房无恤身体悬在空中,身上衣服都飘了起来,四周全是温暖的风,十分舒服。紧接着,他的意识进入了一片仙境,仙境中无数真气冲进他的体内,在体内缓缓流动,每到身体里受伤的地方,那里瞬间恢复知觉,虽然有点疼,但是过一会,就变得非常舒畅。

    白珩收拾好碗筷,看了一眼中堂,看到无恤哥哥脸色越来越好,心情也越来越舒畅。

    这时候,院外有人敲门,白珩赶紧跑过去开门。

    打开门,是一个农家少女,胳膊肘挎着一篮子菜,微笑着站在门口。看见白珩,打招呼说:“我昨晚看见一个人骑着羊上山,是不是你,你骑着一只羊上山了,云中爷爷呢?”

    白珩示意她小点声:“嘘,他在中堂治病,你是?”

    少女把菜篮拿给白珩看:“我给云中爷爷送菜!”

    “那快进来吧!”

    少女拎着菜篮跟着白珩进了院子,看见云中老人正运气治病,把菜篮交给白珩,站在院里安静地看着中堂里面。云中老人她是认识的,两个少年她却没见过。一个道士模样,长相清秀,却看起来冷冰冰的,不容易接近。另一个全身黑色衣服,面庞嘴唇没有一点血色,却看起来更加俊俏,而且脸上棱角分明,鼻子高挺,看起来很有英气。

    云中老人的意识从医境中出来,睁开眼睛说:“阿莹来了!”

    少女说:“云中爷爷,我来给你送菜,他们怎么了?”

    “受伤了,我在给他们疗伤。阿莹多大了,该嫁人了吧!”

    “没人娶我!”

    “村东头的梁叔不是让你嫁给他的阿勇吗?”

    “云中爷爷又开玩笑了,阿勇弟弟才十一岁,我比他大了八岁呢!”

    “没办法,这山中几个小孩阿勇最大,其他的还不过十岁,你不嫁给他嫁给谁!”

    此时,仆固亥听到少女的声音分了神,意识从医境中出来,睁开看见,看到院中的少女,一下子动了心。只见少女农家打扮,虽然是粗布衣裳,却难遮住曼妙的身姿。头上绑着蓝色头巾,包住黑发,樱桃小嘴高鼻梁,柳叶眉毛,大眼睛一闪一闪,撩拨人心。

    云中老人运气把他拉回医境,问他:“怎么,动心了?”

    仆固亥是将门子弟,说话直来直往:“是,这女孩十分美丽,很难不让人不喜欢!”

    云中老人说:“那简单!”

    云中老人意识出了医境,对少女说:“阿莹,我最近要医病,山下有一群羊,你和小珩姑娘能不能帮我去牧羊?”

    少女说:“我看见那群羊了,最近家中无事,我就帮你放羊吧!”

    “好,你等会带着小珩去吧!”

    这时候白珩出来,把菜篮交还给少女。

    少女把菜篮放在树下,拉着白珩说:“走吧,我们去帮云中爷爷放羊!”

    白珩回头看了一眼房无恤,跟着少女出去了。

    出了院门,两个少女很快就跑下山。快到羊群边,她们跑累了,慢慢走。少女问:“你叫什么名字,从哪来的?”

    “我叫白珩,从长安来的,你呢?”

    “我叫元莹,就住在这里,长安在哪?”

    “在北边很远的地方,你没去过吗?”

    “我从小就住在这里,从来没有出过山。阿爷说外面很危险,一不小心就会遇到坏人,不让出去!”

    元莹指着不远处的村子说:“你看,那就是我们村!”

    白珩顺着女孩指的方向看过去,山下有一大片平地。昨晚天黑,没仔细看,现在看,这块地方太美了。一整块山顶平地,被阡陌分割成几十块农田,阡陌上,十几个孩童奔跑玩耍,阡陌边缘,花草茂盛,数目浓密,农田里面,有很多农夫在锄地,田地里的庄稼长得绿油油,一派欣欣向荣。农田边缘种满了桑树果树,桑树长出新芽,果树开着稀疏的花。树木之间,隐藏着十多户人家,虽然只是农家小院茅草小屋,却十分精致。篱笆稀疏,她可以看到农家院里的菜地、瓜棚,而且每一家都养了猪牛,看起来生活相当富足安康。

    “你家在哪?”

    元莹指着最近的一个院子说:“那儿,你看,我阿娘正在浇菜!”

    白珩想起了自己的阿娘:“我阿娘在长安城,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

    “那你怎么不回去?”

    “无恤哥哥还在治伤,我不能走!”

    “那两个哪个是你说的无恤哥哥?”

    “那个胸口有伤的那个!”

    “那个道士?”

    “对,就是那个!”

    “他们怎么会受伤?”

    “他们俩有点误会,打了一架,都受伤了!”

    “没事,有云中爷爷,他可厉害了,肯定会治好他们!只是以后千万不能再打架了,不然受伤了多疼!”

    白珩叹了口气:“嗨,他们的事,我们管不了!”

    元莹指着山下说:“看,羊群在那,好多羊!”

    “都是仆固亥的羊!”

    “仆固亥是谁?”

    “就是那个黑衣服的哥哥!”

    元莹脸上有一丝红晕:“哦,原来他叫仆固亥!”

    白珩看出来少女的心事:“怎么,你喜欢他?”

    “怎么会,我又不认识他!”

    白珩知道元莹的心思不能再问:“你看,山谷里有一只雪鸮!”

    元莹看向山谷,什么也没看见:“什么是雪鸮,雪鸮在哪?”

    白珩指着山崖上一块石头说:“那,在石头上站着!”

    元莹看见了雪鸮,高兴地蹦蹦跳跳:“看见了看见了!”

    “那也是仆固哥哥的!”

    元莹欲盖弥彰,怕别人看出他的心思:“哦!”

    白珩心想:“喜欢就说,躲躲藏藏多不好,万一错过了,会后悔终身!”

    两人到了山谷,雪鸮斜着脑袋看了他们一眼,便飞向其他地方去觅食了。

    元莹折了一根树枝,驱赶羊群和白羚白鹿出了山谷,赶到北边的一处山坡吃草。白珩在山坡上找了半天,采了野花椒叶和茱萸嫩芽,准备等会回去煮羊肉用。

    元莹在这里没什么同龄朋友,比她大的,是那个叔伯姑婶,比她小的,全是些十岁的婴童,平时没人说心里话。遇到白珩,她忽然有了玩伴,便把她当做最好的朋友:“你叫那个小道士无恤哥哥,你是不是喜欢他?”

    白珩脸红了:“嗯,我们俩认识没几天,但是他对我来说很特别!”

    “什么叫特别?”

    “就是说,你遇到一千个人,一万个人,他们对你笑,对你好,你也回给他们微笑,对他们好,他们就是好朋友。可是最终你会遇到一个人,即使他看起来很傻,对你得态度也不特别,但是你还会忍不住想对他好,想和他在一起,甚至一天看不到他,心里会骂他千遍万遍!”

    “哦,这就是特别吗?”

    “这是喜欢!”

    “哦,那我懂了!”

    “你觉得仆固哥哥怎么样?”

    “就是穿黑衣服的那个吗?”

    “对!”

    元莹慌张,摆着手说:“我就看过他一眼,没什么感觉,绝对没有你说的这种感觉!”

    白珩笑着说:“哈哈,明白了!”

    元莹问:“你笑什么?”

    白珩笑着说:“没事没事,等会回去抓只羊,我要给他们煮汤吃!”

    “无恤哥哥是道士,也能吃肉吗?”

    “可以,他不是道士,可以吃肉!”

    “好,那我们等会抓哪只呢?”

    白珩看着羊群哭了:“这么可爱的羊,我舍不得下手杀它们!”

    “没事,让我阿爷帮你杀吧,他经常给大家杀猪!”

    “那好吧!”

    “要不我先抓一只回去,等会你把羊群赶到山谷,我带着羊肉去山上找你!”

    想到不用看着小羊是去生命,白珩也很高兴:“那我们抓一只,你先牵回去吧!”

    “好!”

    元莹从旁边的树林里扯了一段藤条,便和白珩跑到羊群去抓羊。

    两个少女在羊群中追了半天,累的气喘吁吁,一只羊都没抓到。这时候,雪鸮从山脊后面飞过来,吓得两个少女相拥蹲在地上哭着求救。

    雪鸮从空中俯冲下来,抓着一只羊的后脖颈,一边鸣叫,一边扑腾着翅膀把羊往两个少女跟前拉扯。

    元莹瞄了一眼雪鸮,马上懂了:“你看,雪鸮是在帮我们抓羊!”

    白珩小心翼翼瞄了一眼雪鸮,赶紧站起来和元莹跑到雪鸮旁边,用藤条栓住羊脖子。

    元莹把缠在雪鸮脚上的羊毛解开,放雪鸮飞走了:“它真的很懂事!”

    白珩擦擦眼泪说:“嗯,吓死我了!”

    元莹拍着胸口说:“我也快被吓死了!”

    白珩蹲下来,抹着羊头说:“小羊小羊,对不起,无恤哥哥和仆固哥哥受伤了,他们身体虚弱,只能杀了你给他们补身子!”

    元莹试着牵羊,但是看到藤条勒住了羊脖子,舍不得用力:“求求你了,走吧,我不敢牵你,怕弄疼你!”

    “我帮你弄回去吧!”白珩朝这雪鸮飞走的方向喊:“雪鸮,你帮我们把羊群赶回去吧!”

    雪鸮听懂了她的话,又飞回来,驱赶羊群。

    元莹拉着藤条在前面走,白珩在后面推,两个人都舍不得用力。

    白珩扯了一把树叶,本来想勾引羊往前走,可是羊都不理她手里的树叶。

    折腾了半天时间,她们累得满头大汗,才把羊赶出山。

    元莹朝农田里喊:“阿爷,快来帮我!”

    不远处的一个农夫直起腰朝这边看了一眼,扛着农具朝她们这边走过来。

    两个少女再往前赶了十几步,农夫走过来说:“阿莹,这是哪里来的羊?”

    “这是一个哥哥的,他受伤了,云中爷爷在给他治伤,我们要杀了羊给他补身体!”

    “哦,我来吧!”

    农夫接过藤条,踢了羊肚子一脚,羊便乖乖跟着他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