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夕仇体内的两股真气一直在缠斗,他根本控制不住,也没办法专心练习《清溪剑法》。深夜,他实在太饿了,准备去找点吃的。
刚出地洞,看到杨师兄握着脸站在书房门口:“鱼夕仇,你竟然敢打扰师傅清修,你找死吗?”
鱼夕仇懒得理他:“一边去,没功夫理你,我要去吃饭!”
杨师兄不由分说,抽出剑就朝她刺过来。他没有带戒尺,没办法格挡,师兄虽然愚钝,但是跟着师傅练了十几年武功,内力一般,但是剑术精熟。论剑术,自己肯定不是对手,眼看师兄的剑过来,他随手踢翻了画筒,拦住师兄。
杨师兄挥剑劈烂画筒:“我今天就要替师傅清理门户,逆徒,看招!”
“别……”看到剑已经到眼前,鱼夕仇轻轻一跃,便跳到书桌上。
杨师兄挥剑横砍,鱼夕仇翻身跳下书桌,躲过这一剑。
杨师兄转身斜劈,鱼夕仇赶紧在地上打了个滚,又躲过一剑。他这一动,体内的两股内力又在纠缠,他感觉身体慢慢不受控制,动作迟缓了很多。
杨师兄弓步向前,举剑刺向他,他赶忙向前翻身,本以为躲过了,杨师兄的剑又横劈过来,他赶紧站起来跳了一下,躲过这一剑。
紧接着,杨师兄俯身,在空中翻转几圈,使出一招鲤跃清涧,身体翻滚,剑如鱼尾,抖动着朝上劈来。
鱼夕仇从没见过这招,蒙在原地,不知道怎么躲闪。瞬间,抖动的剑尖划破他的裤子,他感觉两腿之间火辣辣的疼痛。
这一下,鱼夕仇彻底怒了,儒和释两股真气混合,瞬间化成魔,全身充满力量,而且这股力量自己竟然可以控制了。
师兄翻身站起来,使出一招青竹影动,剑舞出一片寒光,寒光如同风中竹影,要看到鱼夕仇眼前,剑锋忽然从阴影处出来,直刺鱼夕仇胸口。
鱼夕仇怒火上身,挺身接住这一剑,剑尖瞬间刺穿了他的胸口,他感觉胸口一凉,紧接着,一股剧痛彻底让他怒了。他等杨师兄靠近,立刻伸出右手捏住师兄的脖子。
“不好!”杨师兄心里一惊,准备抽出宝剑砍断鱼夕仇的胳膊。
鱼夕仇没等师兄反应过来,左手如刀,从空中劈下来,砍断了杨师兄拿剑的胳膊。
杨师兄痛得大喊,鱼夕仇左右手齐用力,把杨师兄的脑袋活生生扯下来,扔在地上。
鱼夕仇运气内力,怒吼一声,真气横飞剑从身上飞出去。此刻体内的内力很纯粹,他随心运气,止住了身上伤口的血。又从师傅的衣柜找了干净的衣服,扯成布条,包裹好伤口。
看到下半身被划得血肉模糊,他瞬间怒火冲天,去地宫拿了秘籍和文殇出来,举着文殇,横劈竖砍了半个时辰,把师兄捣成了肉泥还不解气。
随后,他怒吼着转遍清溪谷的每一个房间,一气之下,杀光了清溪谷所有的奴仆,一把火烧了清溪谷,走出清溪谷,开始自己的复仇之路。
此后两年,鱼夕仇将秘籍上的武功全都学会了,而且身体的承载能力越来越大,从魔境中汲取的内力越来越纯粹强大。他潜伏于陆洲府暗处,杀光了以前那些轻薄他的人,甚至对他有一饭之恩的人也不放过。
他以为,没有了恩,没有了仇,也就没有了牵挂,真气会更加纯粹,更加强大。
他的最后一个目标,就是当初要杀他的那个军士队长。
再见到那个军士,军士已经没了曾经的英武之气,满身绸缎,大腹便便。军士当年把鱼府的财产全部给了陆洲府丞,自己占了鱼府的的院子。这几年,他又攒了丰厚的家产,富甲一方。
当他杀进曾经的那个鱼府,绑着曾经那个想除掉自己的军士,拎着他脖子,让他看着自己杀光了所有奴仆女眷,听着他的哀嚎子求救,砍下他妻子儿女的头。
最后,当戒尺架在军士脖子上,军士却不哭救了,显得特别冷静,鱼夕仇愣住了,不知道该不该下手。
军士冷静地说:“七年前我就认出来你了,你是何狱吏的儿子,叫何二!”
听到“何二”这两个字,鱼夕仇愣住了,这些年,他只记住仇恨,这两个字,他已经忘了很久。
军士看他犹豫了,接着说:“鱼府遭难那天,我就认出你了,你竟然还有脸冒充鱼家公子。”
“事到如今,你认出来又怎样?”鱼夕仇举起戒尺准备砍下去。
军士闭上眼,鱼夕仇却不下手,他想看见军士恐惧的眼神。
“这几年,你作恶多端,杀人无数,我知道是你干的。我派出去很多人找你,他们都被你杀了,我就知道,这一天终究要来!”
“我知道,你那些人和我没仇,他们都没事。他们也知道,自己知道的太多,迟早要被你弄死,我就带着他们去了九崖山上躲着,保全性命。等我杀了你,他们就会回来!”
“哈哈,我没想到,没想到。你说的对,他们知道的太多,我怕他们,我是多希望你杀死他们,但是没想到你还有点良知!”
“杀了你,报完了仇,没有了仇恨,我就只剩下良知!”
“那你为何不留着我?当初杀你的军士没有回来,我便派人四处找你,几年前,我终于在清溪谷找到了你。两年前,我接待了一个从清溪谷回来的僧人,他告诉我,竹溪仙人虽然入了两境,功力高强,但是他已经走火入魔,已经很难痊愈。刚才看到你所用的内力,我猜到了,你已经全部吸收了他的真气,而且你无所顾忌,已经成魔。你需要仇恨才能更强大,留着我,你就还有仇恨!”
“难道只有仇恨才能让我力量更大吗?”
“是的,只有仇恨才是最强大的力量。”
鱼夕仇把文殇架在军士脖子上问:“你的力量哪来的?”
“我跟你不一样,我的力量,来自欲望!”
“好,那我就从欲望之境汲取力量!”
“你是个没根之人,根本不懂欲望!”
听到说自己没根,鱼夕仇气得青筋暴起:“欲望,难道不能是财富吗?杀了你,这座院子归我,我不就有了财富了吗?”
军士哈哈大笑:“哈哈,看看我,我以为这座院子永远属于我了,但是你杀了我全家,还要杀我。这座院子,你也不会得到。所有人都知道,这座院子主人是我,你不可能住在这里,官府抓你,你还是要四处逃窜!”
鱼夕仇想了想,他说的有道理,但是他又想不通是什么道理,便挥动文殇,捣烂了军士的脑袋。
果然,大仇得报,他立马彻底泄气。鱼夕仇向后一仰,倒在地上。这一刻,曾经所受的所有委屈都没了,他感觉浑身轻松。过了半个时辰,他再进入魔境,里面出了一片空虚,里面那些恩仇、怨恨,那些给予他力量的负面情绪都没有了。
“难道真如兵士说的,留着仇恨,我才能强大,没有仇恨,我会越来越弱?”鱼夕仇不甘心,试了好几次,魔境越来越模糊,可以汲取的真气越来越稀薄。
“欲望,对,还有欲望!”想到这里,鱼夕仇再次试着进入魔境,想到财富,他又充满了力量,虽然真气很弱,但是聊胜于无。当然,在他的意识里,没有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