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因雪院,两个丫环显然受了不小惊吓,至今心神未定,连晚饭都没给准备,就这么呆坐在院子的石墩上。
等着少爷平安回家。
张晏有些疲惫,左右巡视了一圈,没见着商红鲤,也没有问,就脱掉脏破不堪的外衫,嘱咐红甲赶快去烧水,少爷需要洗个热水澡。
女子看到少爷回来,心中瞬间安稳了大半,这才点起满院的灯火,开始做事。
张晏瞥了一眼红甲,小妮子越来越大胆了,在院子里竟然连外衫都没穿,一条淡色绸缎贴身裤,一件贴身女衣右开襟上衣,站蹲坐行间,玲珑体态尽显无疑。
红甲是习武的女子,肌肉紧实,双腿修长,双臀滚圆紧实,没有前世那种专门健身某一部分的效果,却在两者之间,挺胸抬头后,端妙动人。
张晏乐呵呵仰在竹椅上,不由得想起一句话。
楼上看山,城头看雪,灯前看月,舟中看霞,月下看美人,另是一番情境。
或许只有在这小院里,他才能有此份安闲。
吐出来两枚葡萄核,弹指而出,打在那屋檐上望月奴的身上,后者如受惊的山羊,一下跃起,头也不回,调转了个方向,继续伏着。
张晏闭目享受绿奴轻巧的揉捏肩膀,小小警告,我家丫环美色,是谁想偷看就能偷看的?
期间,他还调戏了一句,你俩要想和公子一块一洗,就多烧点水。
吓得绿奴把准备好的满满一桶水,放出去了三分之一多,但是放完以后,她又偷偷加了几勺,又加了几勺。
女子心思,迎拒之间,难以捉摸。
张晏曲指轻扣竹椅,心中头绪脉络万千,心念化做一枚小人,在最深处开始抓住一头一头线路,琢磨梳理。
自从五凤楼他莽撞展露这特殊实力以后,好像就被人从棋篓中捏子一般,拿住下在某一纵横交汇处。
自此风云变幻,全部从他眼前而过,如杳霭墟市,看不真切,又隐隐觉得有迹可循。
泡了一个热水澡,浑身清新干净,晚饭还没吃,中秋前后蟹子肥美,张晏从不喜欢吃那膏蟹,上一世农家出身,还是最喜欢吃肉,那腿长螯肥的梭子蟹,肉鲜味美,制作简单,扔几片葱姜到锅中,蒸熟即可,海水蟹自带咸口,出锅鲜甜无比。
一盘黄瓜拌猪耳,一盘五香扒鸡,一盘梅菜扣肉,外加一盘清炒小白菜与一盆丝瓜汤。
餐桌之前,才有家的味道。
眼前人,即是家人了。
房间里床铺平整干洁,被褥也吃饱了日光,有季节味,张晏平躺,睁着眼睛,有些失眠。
身边女子不少,若说让他引动的,都心动,也都未有心动,他自认为早就已经不是讨论爱情的那种人,可在老山之中,在天青瓷与冥官印互通的一段大殿中,选择几件文宝时脑海中出现了一个女子的声音。
他至今不知道那女子是谁,那声音就连腹中刘仙都不晓得,可他脑海中却自动勾勒出一个女孩的面容。
极美。
就如那春天里树枝上的第一抹绿芽,她来时,消融冬雪,退却一冬枯寒,是生机,是希望,是摇摇不坠的火焰。
张晏闭上眼睛时,腹中刘仙与长庚同时露出坏坏笑容,异口同声说道:“祝你好梦。”
不明所以,酣然入梦。
果然入梦。
张晏蓦然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坐在一条江水小舟中,江水澄波,金山在目,心甚快之,蒙迷之中,好像过了很久,很久很久。
张晏恍惚,时光变换之间,瓦解了他所有理性逻辑防护,像是大醉了一场,魂灵出窍,看什么做什么都不真切,其中那种极为细微的感情情绪变化,却又尤为深刻。
恍惚间跳入舟上一个女子,芳容韶齿,殆类天仙,华服灿烂,忽然又褪去,曲线玲珑,滑入怀中,张晏只看清了她的眼睛,嫣然含笑,殊不羞涩,注目情动。
浃洽终夜。
在舟中睡去又醒来,梦中梦醒一场空,江雾清冷,一夜春梦,一床遗迹。
忽然又夜。
又一女子蹁跹而来,衣带飘飘,轻纱半掩,秀色可餐,拥入怀中,气息肌肤,无处不香。
绸缪一场。
醒来时脑袋空空,仿佛什么不记得,又隐约有种感觉,与一女子曾经相爱过?张晏百感交集,不知所以然,索性又睡去。
张晏矇瞳中,略睁开眸,他一脸苦笑摇摇头,没完没了,又来一曼妙女郎,既然控制不了自己。
极尽欢恋。
这次醒来张晏。
他有点愤怒了。
羞怒。
不料想,才刚刚想要站起来破解此处怪异,顷刻间却又懵腾酣睡。
张晏身虽偃卧,惕然自警,等再走一人声至,他猛然起身,伸手抓住那女子,如同猛兽捉鸡,,则毛尽落如扫,肤色诱人,透玉润光。
他暗下决心,这次老子要主动
醒来后,女子美目流动秋波,更增媚色。
张晏默默说了一句对不住,伸手扭断了那女子脖子,这才大汗水涔涔而下,湿透被褥,身体如释重负,只是感觉和若干个女子有过一段一段感情。
神魂一时间,有些拔不出来,好像被留在那泥淖中,久久环转,淡淡忧伤,丁点思念。
世上如张晏这种人,要想花叶间闻香赏花后,片叶不沾身,是极难得,就有这般温柔男子,在男女二字上,如何都会拖泥带水,藕断丝连,做不到那种干干脆脆,只走肾而不走心的潇洒境地。
他索性不再去想,把这份被人有意为之的特殊“经历”,暂且存放起来。
腹中刘仙与长庚分别幸灾乐祸。
“好小子,!”
“狗日不是,说他还差不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