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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五凤楼 (求收藏)

    每日抄写《聊斋》后,这部分文字又会以文道力量回归张晏体内,一部分被刘仙吞吃,一部分则是被他吸收,增长境界。

    所以现在的张晏,文气益盛。

    只不过在他的文力特质中,偏阴沉,行鬼道,这便是刘仙与《聊斋》所带来的特殊属性了,以后如果能达到六境,这关乎他的本命神通。

    旁人不知,此时的张晏已经一境巅峰的实力,众所周知,一境识蒙之境,所能发挥的实力也就是书写一些带有灵气的符箓文章,根本无法凭借自身发出攻击伤害。

    商红鲤凭借自己妖身文宝可以利用那金色丝线伤人,商逸是因为刚得到一本先天书,瞬时天道补益后才超负勉强发挥出超境界实力,一般来说,文修只有到达第二境炼字,才能发挥出一些实力。

    而张晏此刻有一种错觉,他觉得自己能从腹中书上炼字而出,隔空杀人,刘仙听到他的想法,在那书页上缓缓蹲下,然后双足用力下蹬,整个身子一下跃起,意识里张晏脑袋被狠狠磕了一个脑瓜崩。

    然后刘仙解释道,他这是种很危险的行为,是心魔的一种,如果没有到达二境,便想炼字,就是湖面凿冰,自找死路。

    借用文气探查得知,这五凤楼中打算盘的账房先生是个二境,一个青巾杂役是二层武者,五个艺名“凤凰”的妓女,约摸一境修为,商家二子商峰不在。

    不过张晏从楼上倒是又看到一个意外,楼下散客座中,王介眉父子正在其中啜茶。

    与孟渔洋对视一眼,对方饮了一杯酒,轻轻点头,表示无妨,腹中刘仙倒是更加兴奋,恨不得张晏现在就把那两个家伙揪上来,与之深入交谈切磋一番,指望张晏那小子每天那点文字流淌带来的文气,到了自己这边还得在《聊斋》文中流转一遍,浸染鬼道气息以后才能为自己所用。

    刘仙有些抓耳挠腮,在书页之间来回穿梭,或以足翻书左右狂奔,衣角飘飘,如小仙童,书也哗哗翻滚,似开折扇。

    送上门的纯正鬼气,让老哥也开开荤。

    张晏心中了然,唤来一个丰腴的老鸨子,开门见山道:“姑娘玉凤楼不少,我们哥几个却偏偏喜欢那未经人事的小姑娘,劳烦妈妈,带我们把近这日子进笼的雏儿一观,所有的。”

    张晏忍着吐意,抓着那老鸨的手,边说边往那袖口中塞着金锭,直到老鸨脸上露出笑容才停。

    每一所妓院的待客妓女的都有其来路,这些姑娘有贫家卖出,有获罪流配,有哪家惹主母不悦的丫环妾室,也有农家子弟刚娶的新妇,总之都是在明处说的禁忌。

    女子入院进笼后,会有专门的妈妈调教驯服,等这些女子逐渐接受自己的身份,服侍迎合的技能达到一定水准,性格变得温顺后才会“出笼”接客。

    所以有些想先尝美脔的贵人公子们,出门前必须备好银票,才有底气与老鸨说上一句,要闻处子香。

    老鸨子其实识得这为首的两位公子,不然就算给她再多的钱财,也是不敢带人进入后院的。

    几人跟在那臃肿的背影后,看着她指挥下人看守,打开一道道房间门,入目多是脸色蜡黄或是苍白,皮肤黯淡无光,甲发枯萎,神情麻木的女人,不过从身材面目可以看出,锦衣玉食豢养个月余,又是一位婀娜多姿的美人。

    商红鲤并没有表现出作为同性的同情怜悯,反而有些冷漠,就像当时她对张晏那般,妖物与人,很难感情共通。

    张宁和孟渔洋那个护卫反倒是有些愤怒激动,不过碍于两位“主谋”并未发号施令,也只能忍耐一时。

    从头走到尾,并没有发现春桃的身影。

    张晏只好又得劳烦刘仙,代为探查,谁知那儒衫小童却微微摇头,努努嘴道:“我现在也就二境势力,真要揍起架来,还没老鬼半丁战力强悍,况且囿于书中,有诸多秘法,难以施展啊,帮你一次,消耗甚多,赔本买卖,不做不做。”

    张晏只好暗中揉碎两枚修士之间流通的玉质桃花钱,丝丝文力,氤氲如烟,被刘仙张口猛的一吸,吞入自己腹中,然后捧着肚子一脸满足,这才在那文章跃影上,捽出一个文字,背过身去开始揉捏,大概变换成一个人形时,刘仙喜悦道:“找到了,这女子生于阴时阴月,遭遇非人,现在魂魄已散去十之七八,不过带有魂铭的身躯尚还有生机,现在就在我们那间包厢隔壁。”

    张晏迅速转过身子,手摇折扇,面带笑容看着那老鸨,淡淡说了两个字:动手。

    老鸨子面带疑惑的从张晏面前倒了下去。

    二层武者,从泥胎转变成铁骨,全身骨骼坚硬如钢不说,攻击更加准确,对力量的控制也越发顺手,而张宁炼习《熯天拳》更是注重拳,腕,肘,肩,膝磨炼,拳法出手决无收力,追求一击致命的杀敌效果,狠辣毒硬。

    一瞬间,十几个看守身边传出一阵阵“咯嘣咯嘣”倒黄豆一般的错骨声后,全都瘫倒在地上。

    商红鲤打开各个房间门,试图放那些女子离开,却都是愣在原地,茫然无措的模样。

    日复一日的抽打驯服,已经让她们忘记“笼子”外的天空。

    张晏派商红鲤去带出春桃,然后与孟渔洋张宁互相看了一眼,大笑道:“文武大考将近,今日就是咱们兄弟,‘痛改前非’之时,好叫黄芽县的杀才知道,鸷鸟之不群兮,自前世而固然!”

    前楼听到了动静,那个头戴青巾的二层武者兔起鹞落,足底生风,三两个起落,便骤然坠地,站在的张宁面前不远,目不转睛,盯住了他。

    随后那个老账房,隔墙祭出两个大字,光灿如白昼,好似两颗星辰碎石,划破夜空,曳出两条星尾,然后坠向张晏孟渔洋两人。

    张晏与张宁眨眨眼。

    意思是,别管哥,去揍死他。

    然后张宁拉出一个架式,关节暴响,出拳如枪,砸向那青巾,那人凝了一口真气,双足抓地,身形微侧,一手立拳格挡,一手阴变成抓,打算在张宁一拳不中之时,以爪伤其臂。

    张宁一拳未到,竟然收拳成肘,抬肘之时,被那青巾抓住机会,一爪击在胸前,如砸铁板,后者意识到不妙,悚然急退,却被张宁一肘击中颈部,瞬间昏痛不已,只得下意识虚晃一拳,前脚点地,用力拖地倒滑而出。

    头顶坠下的两个字,孟渔洋带来的那个小胖子竟然以身躯硬抗下一个,可谓“皮糙肉厚”。

    张晏拔出骨剑,二境老鬼半丁,竟然瞬间重新拼接骨骼,形成一个三角形盾牌,护在张晏身前,那字体攻击竟然被它抵挡分泄而去,余力掀起张晏衣角,如热风拂面。

    孟渔洋仙气飘飘,装模装样吟起诗来。

    共说文章原有价,若论侥幸岂无人?

    大道得从心死后,此身误在我生前。

    芦花少倾雪,红树一川霞。

    拇战素手白相敌,酒潮上脸红不鲜。

    张晏瞪大眼睛,厉害的,厉害的。

    句句诗篇,引动天道,如仙人伸手从虚无中捉出条条火龙,反向攻击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