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一大片白云遮挡住了太阳,空气温度也变得稍微不那么炎热。
现场又恢复了喧嚷的摆摊,耳边不时响起了卖贩们的要价。
“小弟,大哥现在不怎么想吃梨,你先拿去吃吧。”
陈建递给了陈卫一个梨。
陈卫哪里不知道这分明就是大哥找借口想让他一个人吃梨。
“大哥,咱们兄弟就像这个梨,你吃一半,我吃一半,合起来还是一条“心”,所以你也应该要吃。”
陈卫拿这个比方来化解自己大哥不吃梨的尴尬。
陈建虽然没读过书,但是作为一个地道的农夫,听得出陈卫拿梨的芯比作兄弟齐心的心,心里不由产生对读书的敬佩和向往。
“小弟不愧是读书人,说起话来真的好让大哥羡慕。”
陈卫笑了笑,向陈建要出了自己家小刀划开了梨。
兄弟二人便坐在大树底下的干草旁,吃着梨谈起话来。
“两位小兄弟看着年纪不大,没想到做人做事这么懂事,真难得啊。”
听见旁边传来声音,陈氏兄弟转过头看去。
发现是一个老者在评论他们两个,旁边还坐着四个背着包袱的男中年人。
看着这个老者,年纪约摸五十岁左右,穿着青衣打扮,举止斯文,一副读书人模样。
普通老百姓都是面露菜色,哪里能像眼前这个老者,一股子清流气质。
莫非在这种穷乡僻野遇上哪个大人物?
陈卫脑子里一时也想不起是哪个三国人物。
出于礼貌上去朝老者请了个身。
“老人家你好,我是宝安村陈纪家的二儿子,向你老人家请安了。”
陈卫试探性自报家门,或许这个老者跟自己家只是单纯的认识。
老者抚须笑呵呵的回应陈卫,显然很满意陈卫的礼节。
陈建看着自己小弟跟一个陌生老人请安,有点好奇的问起来:
“小弟你认识那个老者吗?我怎么看着不像咱们村里的人。”
陈卫听到自己大哥的问题,意识到那位老者跟自己家根本就不认识。
老者看着陈氏兄弟二人,解惑说:
“老汉我从徐州过来,应女婿邀请,正打算去看望他家。”
陈卫此刻只想知道这位老者到底是谁,哪里还听得见其他话。
“请问老人家,你叫什么名字?”
陈卫这种跳跃性的提问,老者像是被问住一样,犹豫半会,谦虚的说:
“老汉我连自己名字都不会写,哪里还会去记叫什么名字。”
“你们说,是不是啊?”
“是啊、是啊,我们都是乡下农夫,只懂点除草摘瓜,没什么学识。”
旁边那四个人附和老者。
陈卫看着老者这伙人,心想明明只是简单问问名字,却要强调不是读书人,莫非还真的是哪位卧龙凤雏?
陈卫激动的有点按捺不住自己的兴奋,脑子里顿时有了主意。
“莫非你们几个是附近的山匪!”
“我不过简单问问你们的身份,想确认一下,免得你们到宝安村打起坏主意。”
陈卫故意摆出一副警惕的样子,朝大老远站在路口的卫兵指了指。
老者等人眼见陈卫这么一指,像是害怕那些卫兵过来盘问,紧张的叫住陈卫。
“小兄弟,他就是德操先生。”
老者旁边一个同行的人脱口说了出来。
“德操?”
曹操、凌操都听说过,怎么没听说过德操。
陈卫上一秒还沉浸在幻想遇见贵人的喜悦中,下一秒还没有得到满意的答案,就被这突如其来的名字给浇灭了,整个人呆站着。
老者等五个人见陈卫一连变了两次神情,都相互看向对方寻求原因,想不明白怎么回事。
陈卫久久不出声,老者等人也不好说话。
尴尬的气氛让两边都不知道怎么开口打破。
陈建性格本身就沉闷,加上人生阅历少,解决这种突发情况的经验较浅,所以低下头默默吃梨。
老者有意想把话题谈完,思考片刻,说:
“两位小兄弟,现在你们知道我的名字了吧?”
“我姓金,名德操,是一位来自徐州的老汉,这些人都是我的同宗,我们打算去即丘看望我女婿家。”
“本来只是路过此地,想着没必要声张打扰这个村的亲友,所以才一直没告诉你们。”
“不过你执意要问,也只好如实回答了。”
老者不情愿的说下去。
“你们两个是这附近的村民吗?”
老者飘动着眼睛盯量陈氏兄弟样子。
只见陈卫有着细长的双眼,鹅蛋般脸形,一双灵活的眼睛尤为突出,容貌算不上英俊反而有点阴柔,却透露出为人作风精细。
再看看陈建,消瘦的圆脸上有对粗黑的眉毛,身材精壮有力,眼神沉稳,厚重的嘴唇下已经生出一缕小寸胡须。
两兄弟表现出来的气像截然相反,一个精明一个憨厚,但穿着打扮却都是寒衣布裤,显然是普通贫苦人家。
“回老爷爷,我和我小弟都是这附近的村民。”
“我小弟平时在家只懂看书识字,说话没有分寸,希望你不要怪他。”
作为大哥的陈建好不容易插上话,只希望老者原谅陈卫不懂礼数,避免老者一伙人生气闹出麻烦。
“既然是附近的村民,你家兄弟这么问也是应该的,毕竟要为自家村子安全考虑。”
老者一伙人听清了解陈氏兄弟的身份以后,神经状态也放松多了。
“小弟,还不拿出水给这位老先生解口。”
那老者和缓过来脸色,陈建下意识就想端茶倒水伺候长辈。
陈卫伸手正要拿水囊,嘴里念出两个词,正是“水”、“先生”。
我懂了,真是天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