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内,灯火通明,金色的薄纱从屋顶悬下,如瀑布一般,里里外外数层,倒是显得些许朦胧的美感。
整个大殿异常安静,没有侍女太监,只有一盆盆绿色的花植。
陈少白摸了摸身边一朵白色的小花。
看得出来,是有人时常打理的。
拨开金色的薄纱,映入眼帘的是百丈有余的玄黑地板,一排排灯火延伸,尽头是一座龙椅。
一位病态苍老的男子身穿华丽龙袍,坐在龙椅上。
潦草的头发,病态的脸色,依然挡不住骨子里透漏出的威严和霸气。
男子咳嗽了几声,看向陈少白的眼神中满是欣喜。
此人正是当今大宇国的国君,陈浩。
陈浩激动不已,竟是吃力的走下龙椅,伸出手,用力的拍了拍陈少白的肩膀。
陈浩眼含热泪,似有千言万语在胸中,许久,只是开口说“一路上,辛苦了!这些年,你和你娘受苦了。”
陈少白心中虽有万千酸楚哀怨,但是看着眼前沧桑的男人,这个叫父亲的男人,终归没有开口怨言。他只是跪在地上,大大嗯喊了一声
“父亲!这些年,你过得好吗?”
“好好好,我儿。”陈浩一把将陈少白抱进怀里,眼泪哗啦啦的流下,他摸着陈少白的脑袋,眼神有些追忆。“啊,你长的和你娘一模一样。若是早几年将你们接回来,就没有这么多事。你娘亲,也就,唉!”
陈少白眼泪啪嗒啪嗒的流了出来。他想起他的娘亲,那个苦命的女人。
陈少白一甩胳膊,挣开陈浩,神情愤怒,整个大殿都是陈少白的怒吼“父亲,我娘亲付出这么多,他可知道?
她夜夜以泪洗面的时候,你在哪?
若是,若是。哪有那么多的若是!早知今日,早干嘛去了!
你欠我娘的东西太多了!”
陈浩身形晃了晃,勉强的支撑住身子苦笑。
“是啊,这世间哪有那么多若是,如果。朕没有保护好你的娘亲,是朕无能。”
陈浩摇摇晃晃的来到一处桌子前,打开一个精美的盒子。
盒子精美无比,陈浩小心翼翼的从中捧出一副古画。
见陈浩眼神温柔,好似看向无比真贵的瑰宝。
陈浩抖了抖古画,让陈少白打开。
陈少白闻言,不明所以,只是伸手铺开古画。
哗啦一声。
两米的巨画展开,是一个美人。
陈少白看到此,眼泪哗啦啦的便流了下来。
画中女子,正是他的娘亲。
画中的东方宫梨,还是十七八岁的模样,淡黄色的罗裙,挎着小竹包,头发扎成两个小丸子,显得无比俏皮可爱。
手里拿着一颗梨子,气鼓鼓的,好像下一刻就回从画中走出来。
陈浩面色温柔,抬手抚摸着画中人的脸蛋。
他不紧不慢的说着,好似低声呢喃。“造化弄人啊,造化弄人啊。是我对不起你娘亲,对不起你们娘俩。”
“想当年她是那么可爱,跟着倩儿姐来到北洲,行善救医,简直就是百姓眼中的活神仙。
在京城,就因为我打了一个百姓,好家伙差点没打死我。”
陈浩说到此,竟是自顾自的笑出声。
“那时候,可没有人敢这样对我。这个女人,她成功的吸引了我。
我也死皮赖脸的跟着她俩,走过了千山万水,见过了繁华的城市,也救了无数疾苦的百姓。
后来,我才知道她是天子国的公主。哼,那又咋样,年轻人不都是敢爱敢恨,活个痛快嘛。
朕就是出了名的胆大,我认定的人,客服万难也要在一起。
于是,在一个满是桃花的大海中,在倩儿姐和无敌大哥,见证下成了一对夫妻。”
可是当年,这四人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号称什么北洲四杰,还望图战天。
就因战天一词,为四人酿下大祸。
不久,一场西洲大乱,搞得整个西洲哀鸿遍野,中土门户的大宇国也受波及,一夜间,家家白素。
而号称战天而起的北洲四杰,飞升的飞升,香消玉殒的香消玉殒,只留下一个陈浩,夜夜身心折磨。
陈浩叹了一口气,说:“西洲大乱,经过朕的调查,起因牵扯的很复杂。
当年先皇,你爷爷看不惯西方西教的徒弟,觉得他们很是虚伪。所以阻断了他们东进南下之路。这是其一。
正好我登基王位,改革触及贵族,几大世家利益,这是其二。
诸多原因下,几大士族,司马一秋和大鹏妖王一拍即合,搞了个西洲大乱,打通西北两洲诸国,从而让西教南下。
真的好计谋!”
陈少白愤怒的一拍桌子,愤怒不已。“这些吃里扒外的士族真可恶。”
陈浩点点头。“唉,当年朝内几大士族势力强大,很不安全。朕只能让柳河山带着你娘去了一个没有人认识的地方,等我平息了朝堂,就将她接回来。
唉,可惜,再也没有机会了。”
陈少白眼睛红红的看着画中的娘亲。“是啊,没机会了。”
陈浩拍了拍陈少白肩膀说“好在,你回来了。有些事也该让你这未来的大宇国君主去做。”
陈少白擦了擦泪水,强忍住心中对那些人的怒火点点头,说“父亲,您说。”
陈浩将地上的毯子踢开,一副巨大的地图展现在陈少白眼前。
竟是囊括了几大部洲的巨大地图。
陈少白看着地上的地图,心中了然。
只见陈浩站在地图中央,眼神炙热,双手上扬。
他对陈少白郑重问到:“陈少白,大宇国陈氏五十六世玄孙。你是否愿意继承大宇国先辈遗愿,一统天下。
消灭天子国腐朽的政权,还天下百姓一片清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