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瑜一愣,再次摇头笑道:“老爷,不行,老爷的条件,实在是苛刻。”
陆玄解释说:“若招三家之部曲肯定做不到。各家之私兵部曲就算混合起来听我安排了,毕竟也不属于个人。”
“她们败下阵来,也能回各家各户,她们并不死心塌地地狠着劲。
“各家各户的部曲似乎都很精锐,其实都没吃过苦头,也都没走过真绝路,更不知活得辛苦。因此,它们,就注定不会被选上。
陆玄说完这句话,眼睛里划过一抹精光道:“除了这句话之外,另一个主要原因是什么呢?”
周瑜问:“这是为什么?”
陆玄铿锵有力地说:“在我眼里,各家都把私兵交给了我,就是我把机会交给了他们。因为各家的百姓,都有机会博功名。但在他们眼里,却都觉得,自己占便宜了。”
“我,舍不得!”
一种傲然气势从陆玄体内倾泻而出。
陆家人员他都能抽。
周家不同于顾家。
两家虽与陆家关系甚密,欲抽私兵部曲而不甚乐。
陆玄舍不得欠人情。
周瑜刚硬的脸上,还带着一丝微笑,说:“老爷这句话,正合老爷胃口呢!我家周瑜,不软弱,不求人!”
陆玄说:“那您的意见我就不要接受了!”
周瑜叹了口气说:“老爷没有用这几个人,怎么招士兵?老爷所需要的士兵,就是死里逃生的饿狼和铤而走险的战狼,完全达不到这一标准是不行的。”
陆玄说:“其实,这很简单的。”
周瑜一脸好奇地说:“老爷很好奇!老爷的意图是如何实现的?”
陆玄起身说:“我带你们出去看看,你们会知道的!”
周瑜点点头说:“你看着办!“
陆玄命亲随带几块肉饼与周瑜一起走出陆家前往舒县西城最穷之地。
周瑜在舒县,了解舒县情况后问他:“老爷,西城在舒县最贫穷、最混乱,特别是西南角。流民、乞丐聚集甚多。这样一个地方如何能住得住?”
陆玄微笑着说:“等一会儿吧!”
两人骑马继续前进。
即使在陆康统治下庐江郡较为安定,但仍有不计其数的百姓食不果腹、衣不蔽体,流民随处可见。
这里是乱世。
两人走进了一条僻静的大街,腐朽的屋门,躲在里面的流民都看着他们。
陆玄扼住马缰和赤龙站住了。
陆玄瞻望前方,路两旁有寒酸的老百姓。他在想:这是些什么样子?他们会不会被杀呢?他走到一个村庄前。这个村庄并不很大,只有十几户人家,房屋都很简陋。这里没有房子。这几个男人瘦骨嶙峋,或蹲在墙角,或伛偻而坐,或抚慰儿女。
毫无例外地,一个又一个流民目光直视,似乎就要将生命吞下去。
陆玄大致扫视了一下,前面二十来步的地方,流民十几个。
隔段地区有流民居住。
“送个面饼吧!”
陆玄伸手侍从递过肉饼。
巴掌大小的肉饼散发出浓郁的香气,在陆玄、周瑜眼里,平凡至极。“这就是我们今天要去的地方“周瑜好奇地问道,“怎么这么黑啊?但街前流民乞儿们却一个接一个地站起来,睁着眼,眼眸里闪烁着幽光
有的紧握枯瘦的双手,咽喉里有猛兽般嘶吼。
有的,早就跃跃欲试了。
要不是看到陆玄战马矫健,再加上陆玄与周瑜服饰非凡,还有亲随侍护,怕是有人早就冲上去了。
陆玄面色淡然,双手用力,肉饼瞬间飞散。
“我第一次见到肉饼就是我。滚!”
“谁敢跟我抢过来?死就死吧!”
“都滚开!”
歇斯底里地咆哮声和呐喊声不绝于耳。人们惊恐地四处奔逃……“看!那是什么?”一个农民跑到村头。只见一条大河在眼前奔腾而过,河水咆哮着向两岸涌来。“啊!一个个流民像猛兽一样不顾一切地冲过来。
有的拳打脚踢。
有的用牙撕咬。
没有一成不变的招式,有的只是最为直接、最为残忍的方式。
嘶!!
周瑜见此情景不禁倒吸一口气。
他空前震惊。
周瑜出生于顶尖大家族,自出世以来养尊处优、不见底层流民。
陆玄以一肉饼引起十多人矛盾。他们都是被陆玄收养在这里的孤儿。他们的父母都不识字。陆玄对他们说:“你们都是我的孩子,我要让你们吃肉!“他们全都摇头。这些男人把所有礼仪都扔在一边,像野兽一样吼叫着,只为弄得一口食物
血雨腥风、惨绝人寰!
周瑜呆了一下,才恍然道:“老爷,那些人敢厮杀,就象凶猛的饿狼一样,才是你的目的呢!”
陆玄目光深邃,慢悠悠地说:“那些活在底层的人们,看到了最残酷的人性,一旦睁开眼睛,就要受到死亡威胁,活得人算不如狗算,因此为一点吃食都凶得像饿狼一样!”
“这都是最狠的家伙了。””
“她们住得最暗,因此她们心灵深处,对光明又充满了无比渴望。
他说:“我给了他们一个可以充饥、安身立命的机会“。
“她们经历了最痛苦、最悲惨的人生,才能珍惜自己手里的东西。于是她们走上战场,变成奋不顾身的战狼!”
“因为,守着你的亲人。
陆玄口气坚定地说:“家族私兵虽身强力壮,但不过是豢养之禽,经不住风霜,毫无顽强之力。这几个人都经历了最悲惨阴暗的日子,懂得拼命保护自己。”
轰!!
周瑜像炸雷一样。
陆玄的话颠覆了自己曾有的理解,也让自己多看了一眼不同以往。
书中未学。
我觉得这句话最真。
周瑜清醒过来,前面抢肉饼的流民早已停了下来。他走过去一看,只见几个人正把一块肉给吃得一干二净。周瑜看了一眼他们,说:“你们是什么人?在这些肉饼中,有一种骨架最粗大、又干又瘦,抢食肉饼三两下便硬把它们都吞进去。
还有一些流民大口喘气。
眼神,再次齐刷刷地投向了它。
特别是刚抢了短短的一段时间,街前街后,流民聚集在一起,把路堵得水泄不通,近50人。
周瑜的内心深处莫名地产生了一股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