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全起见,云锦这几天一直在云氏医馆中观察。见确实没有内厂的太监杀进来,悬着的心缓缓放下。
云氏医馆照旧,不时有外地的患者前来求医问药。华大夫这个坐堂大夫也忙的脚不沾地,直到一个特殊的病患前来。
华大夫皱起眉头,他伸手按在病患的肩膀上。他道:“古怪病症,你有什么感觉?”
“大夫,我没有感觉。”患者一脸麻木,古怪的病症让他失去生的希望。华大夫心中一咯噔,古怪病症不可怕,可怕的是患者失去生的希望。
“年轻人,不要放弃。”华大夫鼓励患者道:“你这病怪了些,但云氏医馆馆主有妙手回春之能。”
患者脸上露出些许期待,他点头说道:“我听你的。”
华大夫让小药郎叫来云锦,云锦刚出来就盯住患者。
“好古怪的病。”云锦嘀咕一句,她看向患者道:“病什么时候开始的?”
患者思索道:“三月前,当时我觉得痒,就抓了抓。后来起了大片的红斑,我找了乡里的巫医,巫医拿了我的钱给了我药,我喝了两个月就变成这个样子。”
云锦眉头一竖,大夜国乡下巫医巫婆数不胜数,都是些愚弄百姓的家伙。文松医官有一个职责就是清理巫医。
“乡下巫医,最爱骗人。擅用没有药效的东西,你的病开始好治,吃了巫医的药后,拖成了重症。”
华大夫叹息一声,在他漫长的行医生涯中也曾见过种种骗子。云锦手中出现一根银针道:“疤痕覆盖你的皮肤,我看不清病灶在何处,我用银针试探,锁定病灶。”
云锦手一抖,银针发出低沉的嗡鸣声。华大夫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艾灸从平安镇向外传了出去,许多人知道平安镇有一位擅长针灸的大人物。
华大夫坐堂也有几周了,他从未见过云锦使出高深的针灸手段。见银针低鸣,他心中明白。云锦的针法非同寻常。
果然,云锦手指一弹,银针直接没入伤疤处。华大夫看着犹在颤抖的针尾,激动的将自己的胡子薅掉几根。
“神乎其技!”这是华大夫对云锦手段的评价,云锦施针,很快二十八根银针颤抖着。云锦呼出一口气,这是她刚得不久的针法透天凉。
病患看着颤抖的银针激动道:“云大夫,云大夫!我有感觉了。”
云锦露出微笑道:“我用银针暂时疏通你的脉络,你动一下。”
病患动了一下,银针晃动起来。病患点头道:“云大夫,有用!”
云锦继续用银针刺激穴位,突然间,病患剧烈咳嗽起来。扎在手臂上的银针跟着颤抖,云锦盯着男人,华大夫沉声道:“肺?”
“没错,就是肺。”云锦将落下来的银针一一收回,她道:“肺属金,病患乃是小疾拖成大病,肺气溢出,在体表便是疤痕。”
华大夫点头道:“果然如此,没想到馆主的针法已出神入化!”
云锦摆手道:“好在他的病不重,给他开些药。”
华大夫点头,马上开了一张方子。病患拿着方子前去抓药,华大夫看着病患的背影道:“如此病症,却是肺气在作怪。老夫惭愧,方才一无所得。”
云锦沉声道:“人体奥秘无穷,医者常怀一颗医心,医海无涯。”
华大夫郑重点头,两人继续交流,一个查明病因的病患对医馆来说,只是一个小小插曲。
病患抓了药离开平安镇,刚回到家中不久,一个年轻英俊的男子推门走了进来。
他看向病人道:“你不该如此,若阿母看见了,定会责备我的。”
病人直接跪下道:“我这条命是少爷夫人给的,如今夫人病重。我当用性命偿还恩情!”
男子道:“山穷水尽未必没有出路,那云大夫乃是非常之人。小城有传言,云锦治好了县尊夫人的先天之缺!”
先天之缺,病患有些恍惚。得了这种病极少活到成年,侥幸成年日日要受锥心痛苦。曾有皇子得此症,皇帝深惜之。
号天下名医救治,无一人能治,没想到一个乡下医馆的女大夫把病治好了。
“或许她行。”病人的目光落在手臂上,他还记得那些针尾颤动的银针,那神乎其技的针灸之术。
“看来你对她有了信心。”男子勾起一个笑容,他道:“我从四方城给你带了酒,等你的病好,可以畅快的喝。”
四方城的名酒价值连城,能让人回味无穷。男子出手大方,前来就是十几坛。
病人忙说道:“少爷,你又拿家里面的好酒了,要是被老爷知道,定会惩治你的。”
男子毫不在意道:“他正忙着到皇城寻找御医,呵呵,乡里面的大夫他看不上。”
“少爷,老爷也是为夫人好。”病人劝了一句,男子摆手道:“不必劝我,云家娘子定能让那个眼高于顶的家伙刮目相看。”
病人无奈,心中深知少爷和老爷矛盾太大。老爷是个霸道性子,这些年在四方城做了许多不好的事情,少爷看不上眼。
“少爷,若我的病好了,我定会去找老爷,说服他!”
“不必你去,我会去说服他的。”男子幽幽说道,病人露出笑容道:“少爷一定能办到。”
有人将美酒抬了进来,一个劲装汉子在男子耳边说了些话,男子皱起眉头道:“白面无须,喜欢穿黑色?”
劲装汉子点头,男子握拳道:“是内厂的阉狗,他们在平安镇在盘旋。真是奇怪,这群咬人的狗向来凶狠唯利是图,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少爷,二老爷尚在朝廷中,我们还是避避吧。”
“哼,一群阉狗而已。”男子冷哼一声,接着他说道:“送完酒我们就回去,你把礼物送到云氏医馆。”
早前,他一位好友已去见过云锦。那时,男子还在满天下寻找名医,直到他听闻云锦治好县尊夫人的先天之缺。
先天之缺在古代就是绝症的名称,云锦治好先天之缺,犹如一颗重磅炸弹炸出不少的人来,云氏医馆不远一处庄园,宇文定皱起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