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掌柜摸了摸下巴上的那撮山羊胡,灰蒙蒙的眼珠子滴溜溜的转了一个圈,精明的模样活像一只黄鼠狼一般。
“非我胡某人不相信姑娘,我又怎知刚才那妇人不是姑娘请的托儿呢?”
云锦知道他会这么说,于是笑道:“胡掌柜是个小心人,那不如今天就让我在你这医馆坐诊一天,不用你这医馆的任何药材,只用我自备的药品,看能不能解了病人的疑难杂症,胡掌柜再决定要不要合作如何?”
胡掌柜寻思了一番:“行是行,可万一你的药品出了什么问题坏了我医馆的名声又当如何?”
这老东西,还真是一点风险都不肯承担。
云锦心里骂着,脸上却是笑意不减:“我们姐弟都在你这里,万一出了任何事,你大可把我们移交给官府,撇清与你医馆的关系即可!”
胡掌柜等的就是这句话,嘴上却还说:“倒也不是我小气,只是这行医救人,稍有差池便是人命关天,姑娘即有信心,那咱们就这么说定了!”
胡掌柜拍板,说完又问云锦:“姑娘姓什么?”
“云,白云深处有人家的云!”云锦回答道。
于是胡掌柜立马让小二挂出番号,说胡氏医馆今日坐诊的是云大夫!
而云锦也按照约定坐到了堂前等待给人看诊。
其实在这偏远小镇,人们有个小灾小病的都不大愿意来医馆,懂药理的自己扯点草药,不懂的就找个赤脚郎中,花销总归比去医馆少。
养活一家人就已经够艰难的了,能省一点是一点。
实在要来医馆的,大都是家里有点钱的,或者病症实在急的!
云锦在胡氏医馆坐了一上午,也只接待了一个病人。
“大夫,您快帮我看看吧,我这胳膊实在是疼的抬不起来了。”
年过三十的妇人在丫鬟的陪同下走进医馆,抱着半边胳膊,求救似的朝着里间喊。
云锦见状连忙撩开布帘来到妇人的身边,那妇人见出来的是个年轻小姑娘,当下眼眸一眯,疑惑的问:“云大夫呢?”
伙计正在打扫药架,闻言凑上来,报复性的道:“这位就是云大夫!”
那妇女闻言,本就因为病痛而扭曲的脸更加难看了:“开什么玩笑,一个未出阁的小姑娘也能给人看病?你们胡掌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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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锦见这妇女还有心情挑郎中,便知道她的问题不算大,于是双手抱胸道:“胡掌柜今日不在,医馆就我一人看诊,夫人多耽误一会儿,你的胳膊就要多疼一会儿,看不看随你!”
能找来医馆的,必定都是没了别的法子的,再加上镇上就这么一家医馆,之前伙计也是吃定了这一点,才会死命的压云翼的药材价格。
果然,那妇人嘴唇嗫嚅了两下,咬牙道:“看,看就看,不过你若看不好我可是不给银子的!”
云锦见她身上穿的都是富贵料子,知她并非缺钱的主,点点头道:“成!”
说着,轻轻的抬了一下妇人的胳膊,发现并不是骨折或者脱臼于是坐回到自己的位子上问道:“夫人,你这胳膊怎么回事?”
“前阵儿官府放榜,我儿中了举人,我一时高兴,走路踢到了一块大石头,摔了一跤,当时没在意,过后这手臂就一直隐隐的疼,直到最近更是疼得每晚辗转反侧,不得不来找郎中看看了!”
妇人得意又痛苦的说着。
云锦听着,点点头,前阵儿是听人说有人中举了,说中举的人是镇上首富沈员外家的大公子沈东离,如此说来这妇人便是沈东离的母亲了。
文曲星君的母亲,怪不得如此挑剔!
云锦心中暗自腹诽,然后将夫人的衣袖撸上去,这才发现她的胳膊已经一片青紫。
“夫人用过药酒?”鼻端隐隐传来一阵药酒的香味,云锦试探着问。
沈夫人点点头,看向身旁的丫鬟:“小红用药酒给我揉过,不过不见好!”
“夫人不用担心,只是一点扭伤,我给你推拿一阵儿,再贴几贴膏药,很快就能好!”云锦说着,拿着沈夫人的手臂就开始用手法揉捏。
“疼疼疼,唉我说你懂不懂医术啊,疼死我了!”沈夫人被揉得嗷嗷直叫。
她身旁的丫鬟小红也赶紧站出来,推开云锦的手:“你没听见夫人说她疼吗?你别不是个庸医吧?”
云锦被她推得一个趔趄,云翼赶紧冲过来扶住她,捏着小拳头挡在她的面前:“你干嘛?我姐说了能治就能治!”
“嘿,你个小崽子……”小红看见冲她龇牙的云翼,撸起袖子就想干架。
云锦拉过云翼,轻声的安抚他:“没事,让我来!”
行医者,最忌讳的就是与病人发生冲突,云翼也深知这一点,于是气鼓鼓的别过头去。
“夫人放心,只要夫人挨过刚前儿这一阵疼,接下来的推拿会让你感到无比的放松。”云锦解释道。
沈夫人见她如此信誓旦旦,推开挡在自己面前的丫鬟小红,半信半疑的问:“真的?”
“夫人既然来了,是真是假试试不就知道了!”云锦耸耸肩。
沈夫人咬牙:“成!”
于是云锦再度拿起沈夫人的胳膊开始推拿,沈夫人忍着疼,忍得额头上冒了一圈儿的冷汗,但渐渐的,疼痛消失,随着云锦的手法甚至生出一丝舒爽来。
“嘿,还真有用!”
她惊喜的看着一脸淡定的坐在她面前的云锦,“真的不痛了!真的不痛了!原先我来的时候这只胳膊痛的都抬不起来,现在感觉轻松多了。”
云锦但笑不语,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收了手,拿出几贴膏药,取出其中一贴,撕开粘胶贴在了她的胳膊上,这才帮她放下袖子。
“这膏药拿回去,两天换一次,连用七天,你这胳膊自然痊愈。”
妇人拿着膏药凑到鼻端闻了闻,狐疑道:“这膏药都是些什么成分?”
这其实就是之前云锦在医药空间购买的麝香止痛膏,只不过她把盒子拆了而已。
“夫人可别小看这些膏药,这可是用麝香,川乌,草乌,当归,川芎,白芷泽兰,红花……等几十种药材淬炼而成的!”云锦卖力的为自己的成品药打广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