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眼前令人绝望的一幕,小男孩幼小的身躯完全无法在这场超凡战争上发挥任何作用。
“啊~啊~啊~啊~”
他空幽的声音一下子高昂了起来,如倾如诉的浅唱低吟,仿佛曲子里有倾诉不完哀伤和道不完的悲壮。场景也跟着变得更加地真实。
这时的人们才发现,这的确是一场战争。
一场烽火四起的超凡战役。
只是此烽火不是凡人们以为的古代烽火。
时不时的殉爆光柱亮起,似乎都代表着一位修炼有成的超凡行者陨落。
如果说这场超凡战争和世俗战争的区别,那就是所用的手段不不同。
那漫天纷飞的超凡术法、结阵幻化的百米禽兽、冒着血色火光的脸部纹身、那贯穿整片战场的荧光符文、随处可见的仙家法宝法器、还有符箓召下的天雷冰刺等等,无一不显示这场对战的非凡。
虽然如此,这却是已经是一场战争的尾声了。
这是已经进入收官阶段的战役。
正在被消灭抹除,被收尾的,正是那些青袍士兵。
众人仍旧看不见青袍士兵的敌人,但从满地的青袍尸体和建筑物颓垣断壁判断,一旦这剩余不多的士兵被全数歼灭,那么他们的敌人就能获得胜利了。
不对,倒不如说他们的敌人已经获得胜利了,现在只不过是在清扫战场罢了。
青袍人的主力部队绝对已经是被正面打散打崩,不然这么强大的超凡军团倘若存在,是绝对不会允许敌人在自家世界基地攻击屠杀的。
这也解释了为什么大量的超凡军事设施明明就摆在那里,任由敌人毁灭而无动于衷,原来是已经没有足够的人去激活运作了。
大量联邦科学家十分眼馋的符文碎片和法术残渣像是不要钱的一样散落在这片广无边际的战场上,不断在天空穿梭的青色光芒逐渐减少,由青袍人部队联手展开主持的阵法所幻化的神兽圣禽也在一声声哀鸣中不断消散倒下。
就连唯一一座漂浮在空中的符文堡垒突然间像是撞上了什么东西一样,同归于尽地,拖拽着蓝色火焰陨落而下。
这突然跌落空中的庞然巨物就像是青袍士兵最后一丝希望被狠狠地捏碎了,绝望已经涌了上来。
附近的情况越来越糟,数以万计的青袍人如同飞蛾扑火一般前仆后继地赶往战场,抵达那噬人无数的绞肉机。
静静地看着这般场景的人们突然感觉自己的心里有点堵,像是一把火在内心里猛烈燃烧,而因为没有渠道无法释放出去。
这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是真真正正他们遇到如此奋不顾身地拥抱死亡的情景时,会感觉到的难以忍受。
明明之前民众看见那如出一辙的诡异死状,满坑满谷的青袍人尸体的时候,他们的心智像是被什么东西保护了起来一样,没有感觉到恶心作呕,也没有觉得恐惧胆怯,可偏偏此时的这一幕引起了他们的极度不舒服。
他们这才想起来,虽然有人告诉过他们,可以把这一切当成电影,他们并不是在看电影,而是在看着一场真真实实的战争。
见到这场景,观众之前受到影响宛若在这一刻爆发开来,冲向脑海里。
他们对正在开启屠杀的敌人感到愤怒,他们对自己的无能感到麻木,他们对身边无辜的人感到内疚,他们在这片战场上感到无助。
此时此刻,青袍人能做的似乎就只有跟随家人朋友,一起踏上那毫无希望,徒劳无功的征途。
众人甚至不知觉地带入了那些青袍人,绝望地东寻西觅,想要找到那看都看不见的敌人。
“啊~啊~啊~啊~”
小男孩的哼唱声仍在继续,他非常长气,曲子至始至终都没有中断过。
就在现在,男孩空灵意韵的声音慢慢拔高,要不是人们还能依稀听出此起彼伏的音调,这把声音已经和尖叫毫无差别了。
在这时候,要是人们垂头仔细聆听,就能发现他们几乎听不出这把声音主人的年龄性别了。
但是,一把曲子和当下的场景结合联系在一起,就能感受到小男孩哼唱的曲子里蕴藏的无尽悲怆和壮烈。
“咚~“
一下战鼓声骤然响起,把众人的思绪拉回理智线上。
他们突然想到:
这得是多少人的恨啊。
这得是多少人的无奈啊。
本来就因为受过超现代文明教育而对战争无感的人们,呆呆地看着这眼前的画面。
无论众人多么的才思敏锐,多么睿智聪明,他们都已经无法过多地思考了。
现在,他们不会疑惑为什么或有这次超凡战争,他们不会考虑究竟需要什么手段才能扭转乾坤获得胜利,他们更加不会去要求解释,青袍人究竟是什么势力。
他们只是单纯地想沉浸在这场震人心神的悲惨战争中,根本无法自拔。
这场战争因为像是已经达到了尾声的缘故,场面远远没有史诗电影里的那么浩浩荡荡,气象万千,却不知为什么那样地震人心神。
曲声达到最巅峰的那一瞬间,世界莫名地安静了下来。
无论是战斗的喊杀声、还是法术释放的清脆响声、抑或是山呼海啸的圣兽怒吼、再或者是受到超凡力量指引而出现的自然伟力,在霎那间,都变成了时断时续的背景声,仿佛他们距离那些声音的源头已经越来越远了,可明明他们从一开始就没有移动过,不是吗?
人们不由自主地片头看向还在小楼屋顶哼歌的男孩。
瘦弱的男孩在不知何时已经闭上了眼睛,就像是不忍看着面前残忍的场景。
在同一时间,大家眼中骤然出现一男一女两道模糊背影。
人们看着穿着大衣的男生和背着巨大箱子的女生,感到极度疑惑,这又是什么情况?
这种感觉就像是人们正观赏着一场沉浸式电影,忽然做你前面的观众站起身来,遮挡了一部分电影画面。
观众们这时会有些心烦,但教养总告诉自己,他们很快就会离开了,等一下便好。
当然他们遮挡的不多,只有右下角的一部分,他们仍能看得清楚战场上的惨厉。
正当许多人不解的时候,他们听见了一段澈动听如空谷幽兰的女声问道:“他似乎是......战争君主?小时候的他?”
温和男声就像是旁白一样解释:“对的。战争堡垒有过数次近乎全灭的历史。你现在看见便是最近的一次,也是情况最为严峻的一次。”
女声:“我从来没有听说过这场战役。”
男声逐渐变得低沉:“我所说的最近一次,已经是七千多千年了。”
女声:“原来如此......”
男声:“倾数座界域全力攻打一处世界,哪怕这世界是为了战争而生的,也不是他们能够抵挡的。当我赶到的时候,已经只剩下他了。”
女声:“我记得君主年岁,是已经过万了?”
男声:“那就是战争堡垒的另外一个故事了。”
两人的背影随着话音落下便消失在人们的视野范围之内。
但听见刚刚那段对话的人们都把视线投向那位小男孩。
那位已经成长到和青鸟所长平起平坐的超自然委员会成员。
那位未来的战争君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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