制造牢房的木材产于地府,可以阻止魂魄穿过,却对实物无效。
木材中蕴含的阴寒之气,能够伤害货物的魂魄,不过在谢湟这里只是一盘菜。
三下五除二,木栅栏被他吃干抹净。
如果不是担心城隍突然打道回府,在谢湟离开后,整座监狱就会不设防。
监狱出口,谢湟贴紧门板,眨眼将其吸入腹中,露出门后目瞪口呆的小章。
迅速伸出螯足夹住小章的脖子,眼神向蒋兰聚焦。
挑食?
是嫌他修为太弱?
还是要我喂你?
见蒋兰面无表情,谢湟心中不满的嘟囔。
咔嚓。
百缕禁忌之力到账的同时,小章魂飞魄散,蒋兰依旧不为所动。
谢湟转过身,四目相对,螯足指着迅速泯灭的残魂。
许久,蒋兰如梦初醒,苦涩道:“我的魂魄被拘魂索束缚,无法施展功法进行吞噬。”
我就说你怎么那么安静,原来是变成拖油瓶了。
谢湟想甩掉累赘,转身后却马上停下步足:不知道怎么离开这个鬼地方,又不能逼问阴差,或许可以试试助她脱困。
念动,谢湟飞快地转身,猛地扑倒蒋兰,嘴对嘴鲸吸。
吸溜~
两三个呼吸后,拘魂索开始松动,旋即就像面条一样被谢湟吸进肚子里。
砰。
悲愤的盯着嵌在天花板上的谢湟,蒋兰缓缓收回双臂,杀意填满心头:等逃出去,我一定杀了你这只死螃蟹。
同时又心有余悸,回忆刚才魂魄差点被谢湟吸出躯壳,蒋兰对谢湟的忌惮又增一分。
咚。
八足踏地,谢湟嘶吼着发泄不满:被封印就乖巧的像小绵羊,解开封印立刻变身母暴龙,女人如果都像你这么善变,就算我以后学会妖族功法化形,我也只找母螃……呸,是打一辈子光棍。
离开监狱,蒋兰立即展开身法,谢湟还以为她要去城隍空间的出口,急忙追赶。
站在唯一布有阵法的石门前,蒋兰幽瞳冰冷:“把阵法吃了。”
以为这是出口,谢湟丝毫不在意蒋兰命令的口吻,马上紧贴石门。
吸~
发现阵法飞速衰弱,蒋兰双眼浮起笑意。
……
韩家奢华的大厅里高朋满座,满面春风的城隍双眼突然蒙上阴霾,当即向坐于下席的文判官传音:“文轩,庙里来了不速之客,你先回去招待他。”
豹头环眼,须发好似钢针,身高九尺八寸,浑身都是肌肉疙瘩,身上却隐有文气缭绕,看着像武判多过像文判的周文轩抱拳应喏,缓缓退出大厅,融入黑暗后冲天而起。
隆隆隆……
推开一尺厚的石门,谢湟傻眼,聚焦蒋兰妖异的面庞,气不打一处来:傻娘们儿,都火烧眉毛了,你不想着逃命,竟然还想盗宝;要是把城隍引回来,看你怎么收场。
心里不停吐槽,却比谁都跑得快。
闪进宝库,抬起一口装满灵石的箱子就往嘴里倒。
蒋兰双眼冒着绿光,抬手招来一个储物袋打开,数十件兵器法宝就排着队投入储物袋:有这些魂器兵刃和法宝,就算再遇到武判官,也不会连还手之力都没有了。
她的效率比谢湟高了一大截,收完兵器法宝,又收了三箱灵石,谢湟也才吞掉两箱。
“吃多了容易消化不良,我先帮你存着,哪天你饿了再给你。”
靠,你咋不说等我长大以后,给我娶媳妇儿呢?
满心郁闷跟在蒋兰身后,走进一条阴暗的隧道,尽头是一间摆满刑具的牢房。
为了掩人耳目,出口设在刑房?
以为猜到了真相,谢湟的心情愈发急迫。
穿过刑房,却见几间牢房里,各关一个狰狞的凶魂恶煞。
谢湟就算再迟钝,也转过弯了。
“弄死他们。”
蒋兰的话证实了谢湟的猜想,已经知道身处密闭的异度空间,逃出生天的希望寄托在蒋兰身上,只得听命行事。
不过,便宜不能都让她占了。
一边吭哧吭哧吞食木栅栏,一边不停的合拢两只螯足,瞬间入账一百二十缕禁忌之力
“停下。”
谢湟充耳不闻。
“快停下。”
谢湟继续装傻充愣。
“我命令你停下。”
切,咱们只是合作关……
暴怒的蒋兰祭出阴气缭绕的魂剑,谢湟立刻从心。
五个凶魂厉鬼灰飞烟灭,蒋兰伸出舌头舔舔乌青的嘴唇,一副意犹未尽的模样。
大姐,见好就收,做人……做鬼也不能太贪。
跟在蒋兰身后,谢湟急的不停用螯足摩擦蟹壳。
行至一处空旷地段,蒋兰取出一枚令牌,密闭的空间突然洞开。
谢湟急躁的心情刚刚开始消散,就感觉一股让他喘不上气的威压,脑海里同时响起一道暴怒的诘问:“何方宵小,竟敢来城隍庙撒野,知道死字怎么写的吗?”
两个文盲齐刷刷摇头:真的不知道怎么写。
周文轩进入城隍空间的刹那,一根拘魂索就像出洞的灵蛇,瞬息绕身三周。
拘魂索的样式落入眼中,周文轩遽然色变:“当真是狗胆包天,竟敢偷盗城隍爷的宝库,就不怕永不超生吗?”
蒋兰眼神轻蔑:“现在我为刀俎你为鱼肉,到底是谁不怕永不超生?”
“哼。”
周文轩怒哼一声,合起眼皮,嘴唇嗫嚅。
“不是要让我永不超生吗?怎么把眼睛闭上了?害怕的话你就求我啊!说不定我的心一软,就把你放了。”
脑子里充斥着蒋兰的揶揄,谢湟心里都是槽点:很明显,拘魂索有口诀啊!大姐,你喜欢在生死间反复横跳,不要连累我啊!
为今之计,唯有自救。
谢湟连忙瞬移,一对螯足上夹脖子下夹腰。
与此同时,拘魂索自动盘到了周文轩的手里,只听他一声轻咦,飞起一脚把谢湟踹回蒋兰身边。
啪啪。
四十缕禁忌之力到账的同时,又听周文轩轻咦了一声。
没有蒋兰的尖叫掩饰,周文轩就猜到造成魂魄削弱的罪魁祸首是谁。
眼看谢湟又要夹钳,周文轩哪儿敢迟疑,双手飞快地掐诀,眨眼凝聚两团冻彻骨髓的阴火,宛如离弦之箭,分袭谢湟和蒋兰。
蒋兰面上青色更浓,不敢撄其锋,扯着一只步足把谢湟拉到身前顶缸。
谢湟气得牙痒痒,却没有足够的时间规避,张嘴一吸,阴火入喉,不起波澜。
噗~
另一团阴火砸到蟹壳上,谢湟的体表立刻覆上一层寒霜,冻得他直打哆嗦;阴火燃烧的位置又传来强烈的灼痛,不由自主的吱哇乱叫。
这么难受,为什么还有人喜欢冰火九重天?
眼看阴火开始蔓延,谢湟急得都快进化出汗腺了。
突然灵光一闪,急忙把螯足贴在嘴边。
吸~
阴火就跟遇到天敌似的,乖乖的钻进谢湟的肚子。
“竟然能吞噬法术,这种天赋神通闻所未闻。如果盗取城隍宝库,是以蟹精的神通为依仗,很抱歉,我用一根手指头就能破灭你的幻想。”
先前,周文轩光顾着念口诀,不晓得谢湟还能瞬移。
否则他就不会这么自大,放狠话时最少还要再加一根手指头。
既然放了狠话,周文轩自然不会食言自肥。
只见他手持魂剑,右脚跺地,霎时化身离弦之箭,欲以物理攻击送谢湟归西。
谢湟临危不惧……好像不对,视死如归……似乎更不对。
总之,谢湟就没有要闪的意思。
剑气如有实质,蟹壳上的破口就像慢镜头播放一样,非常缓慢的扩大加深。
与此同时,谢湟的嘴巴也开始慢慢的放大。
周文轩脸上胜券在握的笑容,突然被惊恐取代,只因在他眼里,谢湟的喉咙里蹿出一团阴火,逐渐变大。
砰。
时间恢复正常,被阴火灼烧面门的周文轩,倒飞的速度至少是两倍音速。
不好意思,吃饱了撑的,刚才实在没法动弹。
嗝儿~
谢湟急忙用螯足捂嘴,一缕轻烟非常不给面子,从指节间袅袅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