渱滟湖边,旱鸭子一只,修为仅有练气三层,目睹蒋兰潜入湖中的陈枸长出一口气:下次再遇到这种情况,不能追太紧了,刚才要不是我机智,始终不远不近的追赶,恐怕她就会看出我在虚张声势了。
心想不能露怯,陈枸留在湖边打坐恢复灵力。
九成精力都用来防备蒋兰偷袭,灵力恢复的速度非常缓慢。
时间不等人,灵力恢复不到一半,牛家村就出事了。
牛家的正厅里,牛大福垂着眼皮坐在主位上,脸色焦躁的牛禄仿佛多动症似的走来走去。
大厅两侧是来牛家等消息的村民,两排椅子上坐着有威望的村民。
众人神色各异,忧虑却大相径庭,只是有的人藏得住心思,沉不住气的都表现在脸上。
咚咚咚……
突然响起的脚步声,仿佛鼓槌敲在众人心头,纷纷紧张的望向门口。
当陈枸出现在昏暗的灯光照耀的台阶下,大厅里立时响起一片呼气声。
牛禄眼中放光,小跑着迎向陈枸,谄笑问道:“仙师,蒋兰除掉了吗?”
陈枸拾级而上,跨入大厅,边走边摇头说道:“她潜入渱滟湖了,本仙师不通水性,没办法下湖诛邪。”
“这可如何是好?”牛禄跟在陈枸身后,害怕的直哆嗦。
陈枸脚下不停,缓缓翘起嘴角:“办法不是没有,只不过……”
“要加钱。”熟知陈枸的套路,牛禄马上看向站起来的牛大福:“爹,快把今天早上挖出来的一千两给仙师。”
蠢货,你要气死我吗?
牛大福尴尬的咧嘴:“仙师,那一千两是我大舅哥寄存的最后一笔银子了,都给了你,等除掉蒋兰,老夫没钱收购山货皮毛,没法跟大舅哥交差啊!”
陈枸眼中异色一闪,微笑道:“不用加钱,只要村长借我一件东西。”
以前怎么没有发现他这么好忽悠?
要不是众目睽睽,牛大福肯定要捶胸顿足了。
“仙师尽管开口,只要老夫有的,一定双手奉上。”挤出感激涕零的笑容,牛大福眼神真挚,心中却在想:只要不提钱。
“我要你……”陈枸的微笑蓦然变得狰狞:“的狗命。”
催命的音符刚刚落下,厅中忽然刮起一阵阴风。
油灯熄灭前一刹,陈枸瞬间被黑气包裹,最后变成蒋兰的模样。
啊~
黑暗中,两道凄厉的哀嚎,盖过了数十人惊恐的尖叫和杂乱的脚步声。
村民蜂拥逃到门口挤成一团,突然就不动了,前面的人拼命往后退,后面的人拼死向前挤。
几个心思活络的村民带头跳窗,之后却堵死了后来者的逃生通道,就连问候亲娘老子的咒骂,都不能动摇他们分毫。
“你们怎么了?”
盯着裹足不前的村民,陈枸满面狐疑。
“你是真仙师?”挡住门口的村民疑神疑鬼。
陈枸皱眉:“什么真仙师?难不成还有假的?”
众村民立刻找到了主心骨,七嘴八舌道:“仙师,刚刚蒋兰变成你的样子,把村长父子杀死了。”
“什么?她好大的胆子,竟敢败坏本仙师的名声。”陈枸震怒不已:“都给本仙师让开,看本仙师诛邪。”
村民立刻分开,让出一条通道。
陈枸脚尖一点跃出三丈,恰好停在牛贵的面前,突兀探手插入他的胸口。
下一秒,掏出血淋淋的心脏,变成蒋兰狞笑道:“是不是这样杀死牛大福父子的?”
盯着他手里还在跳动的心脏,众村民纷纷傻眼,直到一股尿骚味钻进鼻孔,才如梦初醒似的尖叫着四散逃走。
“哈哈哈……”
听着蒋兰充满恨意的狂笑,众村民心里纷纷涌起一个令人绝望的念头:仙师是不是已经遭遇不测了?
此时,是属于蒋兰的猎杀时刻。
村民的惨叫声接二连三,此起彼伏。
跌跌撞撞的牛铁柱,慌不择路跑到牛家后院,撞进陈枸居住的厢房躲了起来。
“谁?”
背靠木门的牛铁柱十分机警,握紧拳头摆在胸前如临大敌,紧紧的盯着屏风。
“柱子哥,是我们。”
伸手不见五指的厢房里,一人压低嗓音回答,声音听起来非常紧张。
牛铁柱松了口气:“牛大壮、牛大阳、牛大补,是你们啊!”
木盆里,以谢湟为中心荡起一圈圈波纹:大壮、大阳、大补,你们是不是还有一个兄弟叫大肾啊?
牛铁柱仗义,有事他真上。
三人想在关键时刻用他吸引蒋兰的注意力,想都不想就从屏风后面走出来。
“柱子哥,外面什么情况?”乌漆嘛黑的厢房里,看不到牛铁柱的三人心中同时升起一丝疑惑:傻柱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聪明,竟然一猜一个准?
牛铁柱哽咽道:“死了,都死了。”
牛大补失声痛哭:“听老人说没有全尸投不了胎,我不想被掏心,呜呜呜……”
“其实……”
牛铁柱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瘆人:“他们不全是被掏了心脏,还有其他死法。”
三人太紧张,忽略了牛铁柱声音的异样,愣愣的问:“什么死法?”
“这样。”
话音刚落,牛铁柱突然冒出绿光,把整间屋子照得惨绿惨绿的。
三人顿时吓得腿麻失声,跑不掉叫不出,看着牛铁柱抬手一指一挥,谢湟的“豪华大床房”立刻风驰电掣的砸向三人。
砰。
哗啦。
冷水浇头的牛大壮脑浆崩裂,当场领了盒饭。
牛大阳惊恐欲绝,双腿一软,顺势跪下磕头:“兰嫂子,是村长命令我们把你沉湖的,我们不敢不从啊!”
他的额头都磕破了,余光却瞥见牛大补非但没有求饶,反而站如一棵松,不禁暗暗佩服:平时胆小如鼠,想不到还有如此硬气的一面。
要是他抬头,就会发现牛大补脸都绿了,明显已经被吓死了。
“哼,村里就你们三个最喜欢当牛大福的狗腿子,你怎么忍心他们父子孤零零的上路?”
蒋兰讥笑,双手缓缓抬起,厢房里的桌椅板凳、花瓶茶具,还有逃了不到一米的谢湟纷纷升空,呼啸着飞向牛肚。
靠,你要报仇我举八条腿赞成,但是能不能伤及无辜?
在半空翻滚的谢湟想哭,可惜没有泪腺。
砰砰砰……
牛大阳瞬间体无完肤,血流如柱,却还吊着一口气,在恐惧中等待死神降临。
“哈哈哈……”
蒋兰大笑不止,笑到流出血泪。
大仇得报,怨气不减反增,穿过紧闭的房门,继续她的猎杀时刻。
感觉厢房里开始缓慢回暖,谢湟不再装死,慢慢顶开压在身上的杂物。
做螃蟹的时间太短,谢湟心里还认同人类的身份,对牛大阳的尸体下不去嘴。
否则早就用攒了好久的八缕禁忌之力强化,然后进食补充重新长出蟹钳和蟹腿的消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