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要放弃？”
江城道，“如果你想说我有今日成就，皆是因为换天教教主冥河，那大可不必。”
“说到底，无非是互相利用罢了。”
“互相利用？说的可真好听。”芬里尔不屑道，“看来你这是要过河拆桥了？”
江城摇了摇头，“你们的使命，并非我的使命，如果杀戮是为了灭世，还请不要将你们的使命强加在我的身上。”
“我不想灭世，也不想救世，世界有它本来的运转过程，人是有生离死别，也有无尽的痛苦，但人也有自己的理念和自我存在的意义。”
“人类最大的成就，就是能够在苦中作乐，并且乐在其中，你们，没有资格代表我们，也没有资格剥夺我们在苦中寻乐的资格。”
“就如我。”江城望着怔怔盯着自己的一条呆小萌，说道，
“我虽然成了一具骷髅，成为了邪恶的代名词，所有标榜正义，圣洁化身的眼中钉。”
“我没有了人类应有的特征，我只是，一具骨架。”
“我感知不到饥饿，感知不到温热，感知不到冷暖。”
“我无法进食，不需要穿衣，无谓羞耻，无法像一个正常人一样，表现出应有的喜怒哀乐。”
“无法娶妻生子，我没有正常人所拥有的乐趣，我甚至无法排除檬檬对我这具身躯的恐惧和厌恶。”
江城说到这，心中也是一阵抽动。
一条呆小萌似乎是感受到了什么，忽然靠近了江城，扣住了江城的手骨，紧紧握住。
并且给了江城一个坚定的笑脸。
“你既然能有这样的经历，就更应该觉得，这一切的原因，是这个世界的错！”
芬里尔疑惑道，“如果不是真神歧视亡灵，将亡灵定义为邪恶生物，不被天地所容，你又怎么会遭受这样的苦难？”
江城摇了摇头，“我虽然成了一具骷髅，被天使针对，但却从不怨天尤人，我只是觉得，能沦落到这个境地，无非是自己不够强大。”
“并且，我还有朋友，有家人，我相信，他们会认可我，帮助我，恢复到正常人的形态。”
“凭什么，我要带着你们的自以为是的使命，牵引着他们，走向毁灭之路？”
“如果仅仅是因为这一些经历，就要灭世的话，那这个世界岂不是天天要被灭？”
“世界上本就没有真正的对错，你们，太极端了，你们的经历，让你们只看到了痛苦的一面。”
江城叹了一口气，因为他感觉芬里尔根本没听懂。
但令他意外的是，一条呆小萌好像听懂了。
“那我呢，我难道没有向他们证明，自己是善良的吗？可换来的是什么？一根锁了我亿万年的锁链，是亿万年的孤寂！”
芬里尔愤愤不平的说道。
“那我只能说你遇人不淑，或者说，遇到的生灵太少。”
芬里尔：“……”
“难道你不恨那些高高在上的真神？”
芬里尔奇怪的看着江城。
“恨有何意义？你之所以恨，是因为你没有能力解决问题。”
芬里尔：“……”
“所以我诞生之际，就应该被定义为邪恶是吗？就因为我非真神一族，就因我的力量，足以弑神？”
“我并非这个意思，而是说，冤有头债有主，你有痛苦，便去解决痛苦，你可以弑神，那是因为你要摆脱他们强加在你身上的痛苦。”
江城道，“但不能因为自己的痛苦，而去替其他生灵决定他们生死的权利。”
“说到底，你无非就是畏惧真神，不敢与真神对立，教主真是看错你了。”
芬里尔冷笑一声，对江城更加看不起了。
“你有今日之成就，难道不是因为教主？”
芬里尔冷笑道，“我能从你身上，感受到无尽的业力，你也说自己是杀戮而来。”
“这，其实教主曾在人间感悟的杀戮进化之道，如今我在你的身上，看见了。”
芬里尔说道，“教主赋予了你杀戮之道，让你有了如今的成就，而你不感恩也就罢了，如今却要与教主背道而驰？”
“杀戮进化之道？”江城笑了笑，“没有它，我走的依旧是杀戮之道。”
江城摊了摊手，“但我之杀戮，并非为了灭世，也非救世，只为成就真我，守护本我。”
“好一句成就真我，守护本我。”
芬里尔感觉自己说不过他。
“灭世是为了新生！”
芬里尔嘲笑道，“看来教主选错了人，你们永远不会理解他的理念。”
“人有亿万种，也有亿万种自我意识，任何理念都有存在的意义，为何非要让别人，强行理解你们的理念？”
“我努力追寻这一切，没有什么宏大的目标，也不想代替任何人，去做什么事，只是想让自己变得更好，让家人变得更好罢了。”
“呵，看来，你还没有经历过什么是绝望。”
芬里尔冷笑道，
“当有一天，那些高高在上，所谓的真神，降临到你的面前，杀了你的家人，逼你成为他们的奴隶，信仰他们的理念之时，你终究会发现，一切，都晚了。”
“这你就错了。”江城摇了摇头，
“我之前就说过，我虽不想灭世，也不想救世，但任何想要从我身边夺走这一切的生灵，我无论你是神，是魔，是鬼，又或是什么，我照杀不误！”
此话一出，江城忽然整个天地，变得清晰起来。
风的流动，沙石的震动，刀声，脚步声，喊杀声，雷声，元力的交杂声。
四周的风云流动，变幻，都倒映在他的脑中，整个人变得空灵无比。
天地在那一刻，变得尤为莫测，但在江城的脑海中，却能够洞悉无遗。
“系统提示：恭喜宿主明悟本心，触发真我进化，获得隐藏进化方向，杀生冥王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