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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傻鸟和仙长

    两声晴天霹雳,直震得立秋脑袋嗡嗡叫。

    他“哎呦”一声,立刻匍匐在草地上。只觉得大地似乎也在颤抖,而且不久之后,“呼呼”的气流声如鬼哭狼嚎一般,夹杂着血腥味道,又从他身上席卷而过。

    “难道是世界末日?”立秋抱紧脑袋,感觉心都要跳出嗓子眼了,不自觉地冒出了这个念头。

    然而,呼啸声来得急去得快。又过了一阵,世界就恢复了原本的状态,安静而祥和。

    立秋终于直起脑袋,抬头望天。白云悠悠,风和日丽,就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不过,自己放养的那几百只羊,如他一样,也都匍匐在地。说明不是没有事情发生,只不过,如白驹过隙石火电光,林花谢了春红,太匆匆。

    立秋一跃而起,抬腿踢了一脚身边的旺财,“别装死了,起来吧,啥事都没有!”

    旺财是这群羊里的头羊,它颤抖着立起四蹄,又“咩咩”了几声,群羊们这才都立起身,互相张望了一阵,终于恢复了镇定,低头专注地吃起草根了。

    立秋长长呼出一口气,他真担心刚才的异象把它们吓出个好歹。羊胆子极小,刚才自己都差点吓尿,它们更会心胆俱裂。还好,没有一只嗝屁,不然怎么跟汪老胖子交待。

    又抬头向东方望去。刚才有两个人影向那边飞掠而去,还有人声传出,一定是两位神仙。

    难道是他们飞得太快,然后就撞到山上爆炸了?

    但也不像啊!声音是从空中传来。而且,人家是神仙啊,又不是过年时放的窜天猴,怎么可能会爆炸了呢。

    对了,听说他们都有法宝,可以移山平海,使用时定然比窜天猴的动静更大。

    一定是这样了!

    他正站在那里瞎琢磨,就见云中忽然飞出一只花花绿绿的小鸟,往前扑腾几下,然后就打着旋坠向地面。

    没多久,它又顽强地冲天而起,飞到极高的空中,这才扑扑腾腾改变方向,努力向前飞行。然而,依然是打着旋坠向地面。

    立秋不禁“噗嗤”笑出声来。还没见过小鸟只会向上飞,而不会前进的,而且样子还这么狼狈。

    飞行,这不该是它们的本能吗。

    然后,很久没有再看到它那花花绿绿的踪影。立秋估计它羞愤莫名,或者是直接摔残了。

    正想要不要过去寻它,给它糊上泥巴,扔到火堆里。只要小半个时辰,取出来敲掉烧硬的泥巴,它的羽毛会一起脱下。然后咬上一口,啧啧,香得不要不要的。

    只是,估算距离大概得有几里山路,它落在草坑里,一定难以寻到。

    轻叹一声,正要收回目光,却见那只鸟儿却像鸭子一般,呼扇着翅膀扭着屁股,跳跃着冲上前面的山坡,然后,嘎嘎叫着飞奔而下。

    立秋直看得目瞪口呆。真想大声告诉它,你是鸟啊,怎么要撒丫子赶路,这不白瞎了那双翅膀了吗。

    就算是在地上跑,小鸟的速度依然很快。几个呼吸之间,就到了立秋面前。然后警惕地立在两米开外的地方。

    一人一鸟激烈对视着。

    立秋觉得今天怪事多多,眼前的傻鸟似是认识自己,而且是那种在它鸟窝里掏过蛋的仇人。目光极其不善,熠熠闪着凶光。

    不过,再怎么着,它也仅仅是一只小鸟,比小鸡仔大不了多少。除了让立秋感到好奇,倒不会让他有一丝恐惧。

    立秋忍不住开口,“我只是想到了烤鸟,然而并没有把你怎么着。你是为了这个而来?”

    眼前这只鸟,红色的翅膀,蓝色的肚皮,从脖子往上,又都是翠绿颜色。弯弯的鸟喙,头顶一丛乱毛,再配上它圆溜溜的小眼睛,显得无比呆萌。

    它歪了歪脑袋,审慎地盯着立秋。嘴巴里咕咕噜噜,似是在努力说话,然而,却找不到正确的发音位置。

    立秋忽然笑出声来,“跟你这个傻鸟交谈,我是不是也变成了傻子。”

    然后嘿嘿坏笑着慢慢走向它,“别动啊乖,我…”

    忽然停住嘴,纵身飞扑。就要将它拿下,然后让它变成自己午后的牙祭。

    就在这时,一声道号“四海三江皆通天”由远及近传了过来。立秋的身形如同撞到了皮囊上面,立刻弹了回来。

    噔噔噔倒退几步,立足不稳,立秋跌坐在了草地上。他怒喝一声,“格老子的,谁算计于我!”

    抬头望去,又不禁一呆。此时身前已经立着一位身穿蓝色长袍,高高挽着发髻的中年人。

    立秋心头一沉,暗想,“坏了坏了,怎么开口辱骂仙人。看我这搂不住的急脾气!”

    忙开口解释,“那个,我这是口头禅,不是骂你啊,仙长!”

    眼前的中年人中等身材,肤黑无须,如果不是身着长袍,倒跟村里干农活的大叔们无甚区别。

    他看都没有看立秋一眼,而是蹲下身子,面带恭谨地注视着那只傻鸟。

    此人名叫陈远山,乃是四明洞天如今的洞主。他本来正在靠山屯测试少年们的灵根,忽然注意到两个大修从空中掠过,而且是飞往四明洞天的方向。

    他立刻交待一句,“稍后就回!”然后也不管仙规道律,纵身跃入长空。惹得村子里的老少爷们,全都顶礼膜拜。

    飞行片刻,就见前方的修士使出丹宝,“疾”地砸向更前方的修士。

    只听“轰”地一声巨响,被砸中的修士立刻被炸成了飞灰。这个爆炸实在太过猛烈,陈远山虽然相距甚远,也被光波声波灵波,震都一个趔趄。

    昏昏沉沉中,却诡异地看到,随着道人的炸裂,施法那人也随着一同炸裂。随后一团魂魄在空中抢到一本玉简,便落荒而逃。

    而另一团魂魄晃晃悠悠飞向地面一只昏厥的鹦鹉。

    再然后,陈远山体内灵气乱窜,几乎难以压制。只得放下好奇之心,立刻在空中打坐。

    好不容易稳定住内息,四下已渺无人影,刚才的爆炸已毫无痕迹。他叹了一声,又御气向靠山屯飞来。半路却见到那只被附体的鹦鹉,正要被立秋捕获。

    于是忙出手制止。

    此刻,傻鸟用神识向他自我介绍,然后支使他对立秋进行搜魂。

    陈远山重重点头。然后“嗖”地起身,一脸不怀好意的笑容,紧紧盯着立秋。

    立秋刚站起身体,看到他的笑容,又“扑腾”一声瘫坐在草地上。“你别过来啊!我不抓它了还不行!我…”

    还没说完,忽然就昏厥了过去。

    不知多久,他悠然醒来。只听陈远山正略带疲惫地对傻鸟说道,“确实在他的紫府之中!不过受伤极重的样子,并没有对他夺舍。”

    随后做出倾听的样子,先是点头又猛地摇头,慌忙解释着,“虽然受伤极重,但他也是洞虚境界的大修,我真的无能为力!”

    傻鸟又用神识对他说了些什么,陈远山回过头来,再次注视起立秋。

    虽然这次的表情没有那么诡异,只是带着好奇,探寻,甚至还有一丝艳羡。但立秋依然浑身一抖,双手撑地向后退去。

    “你别过来!我只是想想,又没有真的伤害它!”

    陈远山莞尔一笑,“不用害怕。只要你以后带着这位…这只鹦鹉,好吃好喝对它,你犯的事就一笔揭过!”

    “你是说,让我伺候它一辈子!”立秋开口问道。开始时心中还有些不忿,不过很快就想开了。就当养个宠物好了,它虽然呆呆傻傻,也飞得不大利索,但一身羽毛颇为养眼,总比汪小胖子养的乌龟好看多了。

    陈远山走上前将他拉起来,又拍了拍他的肩膀,口气颇为真挚地说道,“这是你的莫大机缘。若果把握住,必将受益终生!”

    立秋不置可否地一笑,露出洁白整齐的牙齿。“是吗!?”

    心中却道,“当我也是傻子吗。不过,它就算是鸟中老寿星,也活不过十年吧。看它现在懵缺的表情,起码也三四岁了。喂它六七年而已,多大的事啊,用不着哄骗我。”

    不过,陈远山随后说的话,却让他精神一振。“难道这傻鸟真的会带给我好运?”

    陈远山说的是,“现在赶羊回村子,我就在槐树下,等着给你测试一下灵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