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火重生？”宁渊一怔，“难道……他们不会死？”
“当然不是，否则那位老祖怎么会陨落？”
“那到底是什么？”
“具体我也说不上，毕竟那可是人家血脉的绝密，”顾鼐若有所思道，“不过么，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他凰焱魔宗内部也不是铁板一块，这些年还是传出一些消息。总而言之要想浴火重生，你得满足几个条件。”
“哪几个？”
“首先你得血脉足够精纯，这个很好理解。”
“没错。”
“其次就是……你得运气好。”
“运……运气好？”宁渊一怔，一时有些没理解。
“是啊，据说是这浴火重生需要持续一段相当长的时间。这期间任何外力干扰都有可能造成失败，一旦失败便是身死。可一旦成功，便是真正的重生，根骨资质天赋实力都会有一个质的飞跃。
“只不过你也应该听出来了，能够拥有足够精纯的血脉就已经很罕见了，这基础上你还得赌运气，所以这浴火重生听起来好像很厉害，可实际操作起来坑得很。据传凰家那位开宗老祖当年就是在几近成功的最后一步除了岔子而陨落的。”
“原来如此，”宁渊微微颔首，“那后来阎家和慕家的崛起又是怎么回事？”
“凰家那位老祖当初生了不少儿女，其中两个女儿后来的夫家正是阎家与慕家。据说这两家也挺有来头，与凰家那位老祖也不知道是同门还是把兄弟，总之关系好，家族实力与底蕴也深厚。
“之后一段时间里，凰家、阎家和慕家纷纷有天骄诞生，且都是精彩绝艳之辈。刚开始老宗主还活着，能够压得住场子。但后来，伴随着那些天骄的崛起，以及老宗主的意外陨落，内部的矛盾终于激化了。
“具体的故事我也记不清了，总而言之就是一笔烂账。而根据老宗主在世时定的规矩，新任宗主必须从圣子圣女里头挑选。
“于是之后的日子里，凰焱魔宗的宗主就在三家之中来回轮换，时至今日还没有出现过一家连续把持两任宗主的情况，竞争之激烈可见一斑。”
“那如今凰焱魔宗的宗主是谁家的？”宁渊见顾鼐停顿，急忙递上一把烤串。
顾鼐大快朵颐之后一抹嘴继续道：“如今凰焱魔宗宗主是慕家当年的一位圣子，只不过此君在当年的仙魔宗门大战里受了伤……”
“不会又是拜叶大人所赐吧？”宁渊插嘴道。
仙魔宗门大战他已经听到太多次，尽管当时参与其中的仙魔宗门不下数十，可最为耀眼之人毫无疑问却是叶吟霜。不知有多少魔宗巨擘陨落在他的手里，即便是侥幸活命，他的名字如今对于他们也如同一个挥之不去的梦魇。
“哈哈，这一次你还真猜错了，”顾鼐一笑，“那慕家老小子是被徐群峰所伤。”
“徐堂主？好吧……”宁渊一怔，旋即恍然。
是啊！徐群峰好歹也是一堂堂主，不能因为叶吟霜太耀眼而认为他不存在。
“对了，莫非你刚才所说的，徐群峰与魔宗结下的梁子，就是这个？”
“没错，徐群峰重伤了慕家老小子，外加杀了他不少族人，其中就包括同为圣子，且极有希望接任宗主之位的他的一位公子。而徐家付出的代价也几乎对等，所以你现在该知道为啥徐群峰会收谢长卿为义子了吧？”
“原来如此！”宁渊恍然。
这谢家虽然也有些底蕴，然而与柯家、陆家、魏家相比还是有不小差距，更遑论与厉家还有徐家比。
徐家如今虽然实力有所下滑，可底蕴仍旧在。所以原本其对于谢家的态度一直都是不咸不淡，根本就没有如今外人所见的那样亲近。
敢情还有这一层缘故。
“那如今的慕家在凰焱魔宗里，日子应该不好过吧？”
“那当然，”顾鼐点点头，“慕家老小子受伤，族中精锐折损，势必导致慕家在魔宗的话语权减弱。话语权减弱势必导致家族所分配到的资源减少。
“于是之后的一段时间，慕家出现了青黄不接，罕有天骄诞生。反而是阎家和凰家有几颗新星崛起，其中凰家一位真传被选为圣女，阎家一位真传成了圣子。
“如今那两位圣子圣女都已经是不破境巅峰的强者，慕家的压力可谓空前。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慕莹澈诞生。可即便她的天资足以令那两位汗颜，终究眼下境界太低，无法正位。”
“正位？”
“嗯，是慕家老祖立下的一个规矩。首先必须在六十岁之前冲击到不破境巅峰。可别小看这一点，即便是我当初也是在六十五岁的时候做到的。
“同时，你还要通过宗门的一系列考验，而这考验的最后一环就是所谓的正位大典。那个大典说穿了就是邀请各大宗门的高层来作一个见证，大典上来参加的宗门麾下天骄可任意上场挑战。
“十天之内，被挑战者不能使用任何疗伤丹药，而只要被任何一个对手击败，就算正位失败；而若是历经十天不败，则将正位成功。
“所以你别看这边的人都管那丫头叫‘慕圣女’，可阎家和凰家根本不会承认，即便是慕家内部，估计连‘准圣女’都不敢随便称呼，唯恐这顶帽子太大提前让她夭折了。也就是这里的人看热闹不怕事儿大，才一口一个慕圣女叫得欢。”
“竟然是这样……”宁渊点了点头。
顾鼐又撸了几根串后继续道：“如今慕家那位老小子据说状态很不好，随时都有陨落的可能。所以换句话说，确定少宗主人选之事已经该被排上议事日程。
“倘若再给慕莹澈三十年左右时间，以她的心性与天赋是极有可能超越凰家、阎家那两位天骄。可仅仅几年……根本没可能。”
宁渊闻言默默颔首。
的确，少宗主的选定固然看重天赋，可当下的硬实力却是更为关键的。
毕竟天赋再高如果无法成长起来一切都是空。让一个淬体境接任一派之主，即便此人再妖孽，别说是凰焱魔宗，即便放眼整个东海三洲，恐怕都找不出几个势力会这样去做。
“所以慕家才会想到用联姻的方式来破局？”
“没错，”顾鼐点点头，“眼下白鹿洲各大宗门年轻一代天骄虽有不少，可要说既能在个人实力上比肩那两位圣子圣女，同时在家族背景上又能与两家抗衡的并没有几个。而这里头的最佳人选，毫无疑问就是谢长卿。”
“这可真是为了家族连各自的联盟都不放在眼里啊！”
“联盟？那就是个笑话！”顾鼐轻笑一声，“这世上只有永远的利益，哪有永远的同盟？更何况仙魔联盟当初成立的动机就是几大宗门各自的争锋。如今所谓的联盟，在我看来和名存实亡也差不了太多了。”
“那刚才顾大人当面替我撮合，到底是顾大人你自己的意思，还是叶大人的意思？”
“如果我说这是我个人的想法，你信么？”顾鼐用颇是玩味的目光看着宁渊。
“不信。”宁渊回答得毫不犹豫。
“为什么？”顾鼐眉毛一挑。
“没为什么，就是不信。”
“呵，你是觉得我没有叶大人的眼光与智谋，是吧？”
“这可是你说的，我啥都没说。”
“臭小子，找抽！”顾鼐一扬手，清脆的脑瓜崩立刻响彻小店，宁渊虽然已经尽力闪避，奈何实力相差太大，根本躲不开。
眼瞅着顾鼐还要抽第二下，宁渊立刻服软：“我信，我信还不行嘛？”
“这还差不多！”顾鼐悻悻地耸了耸肩。
“可是顾大人，”宁渊摸着生疼的脑袋瓜子，小心翼翼道，“不论这到底是谁的意思，我都想要问一个卓大人之前问过的问题，那就是倘若我与慕莹澈终有一战，你们所筹划的这一切究竟还有什么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