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
听见这话，宁渊差点没把还没下咽的酒水给喷出来。
这浓眉大眼的家伙今天这是怎么了？让人炒整本菜谱也就算了，现在费了那么大的劲，把人家的贴身侍女都给屏退，结果就问出这样敏感的问题来？
你这是喝多了？
可这酒的酒劲并没有那么大啊！
但旋即他就发现，这件事的背后恐怕没自己想象得那么简单。因为慕莹澈本人对于顾鼐的提问，并没有表现出多少惊怒，反而她的眼神中还闪过一抹微不可察的黯然。至于她身旁的卓航，此刻的神情则显得无比凝重，仿佛顾鼐这一问真的戳中了他们的心事一般。
“顾兄，”短暂的沉默之后，最终还是卓航率先开口，“今日我家殿下乃是感念你与宁公子的相助之情，而你却反过来问这个，未免有些过……”
“没有！”卓航话音未落，就听慕莹澈清冷的声音响起，语气干脆而不拖泥带水。
“这样啊，”顾鼐凝视着酒盏中微微晃动的琥珀光晕，片刻后再次开口道，“既然没有，那你觉得我家宁渊如何？”
“我特么……”宁渊简直都要傻了。
啥情况，这顾鼐今天到底啥情况？问人有没有道侣已经够冒犯了，结果人家回复没有，你直接把我给顶前头做什么？
眼见慕莹澈神情微变，宁渊急忙摆手道：“慕姑娘，你你你……你可别多想，我可……我可没有那种非分之想！”
见他这副惶急的模样，慕莹澈原本冰冷的神情突兀闪过一抹轻笑，旋即她用带着一丝玩味的口吻说道：“宁公子你说你没有非分之想，莫非在你看来，我慕莹澈还不够资格当你的道侣？”
“卧槽！”宁渊瞪大了眼睛。
原以为就顾鼐一个人喝多了，怎么现在看来这丫头也喝多了？
不对！应该不是他们喝多了，而是我喝多了，或者就是这酒有问题，让我产生了幻听与幻视。
想到这，他急忙朝自己大腿狠狠掐了一把。
“啊……嗯？”
一阵龇牙咧嘴后宁渊差异的发现，貌似没产生幻觉啊！一切还和之前没区别。
那这是怎么回事？
莫非……是心魔！
宁渊顿觉毛骨悚然。
是了，应该就是心魔了。
之前顾鼐怎么说来着，这东西专会找自己精神松弛的时候来袭，而现在自己喝了美酒，又有美人当前，精神的确处于十分放松的状态，这种情况下遭遇心魔不是不可能啊！
虽说这种感觉与之前陈家兄弟的不同，可谁说心魔遇见的就一定是狰狞的厉鬼，就不能是英雄难过美人关？
想到这，宁渊一把抄起面前的筷子就准备朝慕莹澈扔过去，是不是心魔，一试便知。
结果刚举手，后脑勺就挨了结结实实一下。
“啊呀呀呀，疼疼疼！”宁渊捂着脑袋，面容扭曲，一转头，刚好看到顾鼐正冷冷地看着自己：“你小子干嘛呢？”
“啊？”
“啊什么啊，我问你拿着筷子干嘛呢！”
“我……”宁渊看了看左右，又看了看被自己当暗器拿着的筷子，又看了看面前神情略显愕然的慕莹澈，瞳孔骤然收缩，“难道……这也不是心魔？”
“心魔你个头！”顾鼐反手又是一个脑瓜崩，差点把宁渊的脸给抽到菜盘里。
“不是啊……”宁渊有种欲哭无泪之感，“顾大人，你直截了当告诉我这到底是咋回事行吧？没必要这样反复敲打我吧……”
“没必要？不反复敲打你个榆木脑袋能开窍？”
“我……我到底开窍啥？”
“开窍啥？人家慕姑娘的话你没听见？还是装没听见？”
“我……”宁渊一抬头，正好看到慕莹澈掩嘴而笑，见自己看了过来，她急忙收敛了笑容，“慕姑娘，你刚才的话能不能……”
“啪！”话音未落，顾鼐又是一个脑瓜崩：“这种话你让人姑娘说第二遍？信不信我抽死你！”
“别别别，”宁渊抱着脑袋一个横跳，直接坐到了之前绿衣侍女的位子上，努力平复了一下心情，他这才冲慕莹澈一抱拳，认真道，“慕姑娘这样的美人若能当我的道侣，我宁渊做梦都能笑醒，只……”
还没说完，顾鼐直接隔空打出一道气机封住了宁渊的嘴巴和手脚，根本不给他任何表达想法的机会。然后他乐呵呵冲慕莹澈道：“看到没，这小子心里乐意着呢，只不过到底年轻，慕姑娘又是万里无一的美人，你突然这样一问他自然不好意思，对吧小子？”
“呜呜呜……”宁渊脸憋得通红，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一个动作也做不了。
“喏，他刚才说是的，怎么样，这下慕姑娘该定心了吧？”顾鼐越说越起劲，“你放心，这小子虽然出身低了点，可毕竟是我家叶大人看中的天骄，未来之可期岂是谢长卿之流所能比拟的？”
“啥？谢长卿？”听见这个名字，宁渊的目光就是一凝。
如果没记错，这不就是仙宗，乃至是仙盟这些年风头最盛的那位长卿公子么？自己穿越后就是为他新获得的那片土地在开荒。
怎么着，听顾鼐的口气，难不成这位长卿公子与慕莹澈还有婚约？
只不过这会儿他口不能言手不能动，完全无法表达自己的想法，只能听着顾鼐继续滔滔不绝道：“更何况慕姑娘也该知道，他谢家与我仙宗一堂堂主所在的徐家乃是世交，而他们与我家叶堂主历来不怎么对付。谢长卿这小子一直都被他们视作将来要取代我家堂主的存在。只不过慕姑娘也该明白，谢家这个连血狱都不敢来小子纵然眼下天赋绝伦，但后继必定乏力，且不说取代我家叶堂主，假以时日恐怕都会被这小子踩在脚下。”
说到这，顾鼐瞟了一眼宁渊，笑呵呵道：“对不对？”
不等宁渊有任何回复，他便再次自顾自道：“你看，这小子很有信心。而且我说个外人还不知道的，这小子和那谢长卿还有不共戴天之仇。”
“嗯？”听闻此言慕莹澈和卓航的脸上都露出诧异之色，宁渊再被叶吟霜看重，也不过一个淬体境，且听着也是毫无背景的那种。而那谢长卿不但背靠谢家，同时更是不破境巅峰，随时都能突破意气境的存在。就这平日里几乎都没可能碰面的两人，哪来什么不共戴天之仇？
“顾兄，你这话为免有些夸大吧？”卓航抿了口酒，淡淡道。
“夸大？一点都不大！”顾鼐乐呵呵道，“首先，这小子之所以来战血狱就是在当杂役弟子期间杀了监工，而那片土地的主人正是谢长卿。当然，光凭这一点自然算不上什么，可若是慕姑娘真愿意与这小子结为道侣，那这岂不就是不共戴天之仇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