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松剑法精熟,几乎没有破绽。可如果非要鸡蛋里挑骨头,恐怕就是铁笼的局限。”院落中,老李头认真地说道。
“铁笼的局限?”宁渊一眯眼,似乎领悟到了什么,“老李你的意思是……”
“没错,天剑门的剑法大开大合,素来以霸道而闻名,最适合在空旷之地施展。铁笼的空间虽不算小,但对于天剑门的剑法而言,却是颇为局限。顾大人给宁公子你所看的十段对决,应当是陈松最近的十场血狱战,对吧?”
“嗯,没错。”
“那就是了,如果我没记错,陈松刚来血狱的时候并不适应,他的长剑每每施展都会被铁围栏阻隔,这也使得他的定级战险些阴沟里翻船。之后也是经历了好几次实战,付出了不小的代价这才慢慢适应。”
“原来如此!”宁渊点了点头。
事实上他之前就隐隐觉得陈松的剑法里,总有一种说不出的感受。奈何局限于经验与表达,他始终说不清那种感受是什么。
如今经过老李头的提醒他总算明白,这是陈松为了适应血狱而不得不改进剑法所带来的不协调!
当然,此人的天赋的确不俗,所以此前他剑法里的不协调显得并不那么明显。
然而这就像宁渊前世看过的诸如《少女与老妇人》这种两可的图片一样,当你没有意识到的时候,你不管怎么看似乎只看到一个老妇人,可当你意识到了之后,那原本难以被察觉、隐藏其中的少女也就变得不那么难以辨认。
同样的,之前宁渊怎么也找不到陈松剑法之中的破绽。而现在,伴随着老李头的醍醐灌顶,那微不可察的破绽已然在宁渊的脑海中无限放大。
“嘿嘿,看来宁公子你已经有了应对之法啊!”老李头欣慰道。
“只能说有了方向,具体该如何应对仍需要好好琢磨琢磨。”
“没事,你好好琢磨,我先告辞了。”
老李头说罢悄然离去,而宁渊则来到了兵器架的跟前,目光在一件件兵器上扫过,最终定格在了某个角落。
…………
一晃两天过去。
到了约定出门的日子,宁渊习惯性地扫了一眼系统面板:
【姓名:宁渊】
【年龄/寿元:30/520】
【境界:淬体境第四重(巅峰)】
【骨骼:上品金骨(54/100)】
【经脉:下品金脉(82/100)】
境界方面,在消耗了八颗极品淬脉丹之后,成功又小跨了一步,从原本的淬体境第四重后期升到了巅峰,寿元上限也因此增加了20年。至于【上品金骨】和【下品金脉】的进度基本都在预料之内。
正这时,外头传来敲门声,来到门前一看发现门口停着辆马车,车夫则垂首站在车旁。
“老李,这是怎么回事?”宁渊好奇。
“你就当是岛主给你们这些天骄的优待吧!”老李头乐呵呵道。
“还请宁公子上车,小人将亲自护送宁公子去壹号殿。”那名车夫恭恭敬敬道。
宁渊本想徒步过去,一方面沉淀内心,另一方面也好积蓄气势。但转念想到轮回节那晚的经历,唯恐路上再次遭人围堵便没有推辞。
马车走得不慢,却也出奇的稳健,让人觉察不到半点颠簸。同时帷幔放下后,外头的声音也似被完全隔绝一般。
宁渊闭目盘腿坐在一角,脑海中仍旧在复盘着陈松的影像,老李头则乐呵呵坐在另一侧,始终保持着沉默。
就这样约莫半个时辰后,帷幔被掀开,车夫恭敬的声音再次传来:“宁公子,我们到了。”
宁渊走出车厢,发现自己已然来到了壹号殿里头,前方映入眼帘的则是一排厢房,车夫指了指最右边的那间厢房道:“宁公子,您的厢房在那边,用您的铭牌便能开启。厢房里有传送阵,轮到你登场你只需走入阵法便可。”
见宁渊颔首,车夫又冲他恭敬一礼,道一声“不再打扰”,便驾驭着马车悄然离去。
走进包厢,发现相比定级战时所呆的隔间,明显要阔气了许多,至少比他前世住过的五星级酒店豪华包间都要好。
在包厢的一角,有一个不大的圆台,上头刻有繁复的纹路,估计就是车夫所说的传送阵法。而在另一边,则有一块同样可有纹路的石板,大小几乎占据了一整面墙。此刻似乎是感应到有人进入了包厢,那纹路自动亮起,片刻后石板上便出现了壹号殿现场的情形。
对于无间岛的大手笔,宁渊显然已经习惯,而扫了一眼屏幕,他的目光顿时被吸引。
就看铁笼之中正有一黑一白两个大块头在激战,其中黑大块头正是屠天雄,而那个白大块头的身材比之屠天雄毫不逊色,仅仅只是矮了半个头而已。
屠天雄与定级战时一样,戴着一对骨节带刺的指虎。唯一的不同,则是此刻屠天雄双肩之上的狼首刺青正散发出一阵诡异的光芒。尤其是两对狼眼,望之真如有两头恶狼苏醒,随时都会从屠天雄的臂膀上跃出一般。
“血脉之力。”宁渊嘟哝了一声。
此前他听顾鼐介绍过,魔修因其修炼功法的缘故,十分看重血脉传承。同样资质的修士,功法的熟练度相当,谁拥有更加强大的血脉实力则会更强。
屠天雄肩头的恶狼,便是血脉之力的彰显。
这恶狼本名啸月,乃是一头传说中的凶兽,形如恶狼,背声双翼,每当满月之日都会对月长啸,因此而得名。
噬月魔宗的宗主据说就是在机缘巧合之下得到了啸月的血脉传承而崛起,之后建立了自己的宗门。而宗门最开始的名字,其实是“啸月”,之后则是因为顾鼐所说专门为了针对皓月仙宗,于是刻意改了名字。
如今唤醒血脉之力的屠天雄,战斗力明显要比定级战的时候提升了许多。即便隔着屏幕,宁渊仍旧可以感受到他身上所散发出的凶悍之气。
他此番的对手柴武,身形与屠天雄相差无多,手上亦是戴着一对带刺的铁手套。
非但如此,两人的打法也颇为相似,皆是依靠强大的肉身,每一拳都蕴含着石破天惊般的威能,引来全场山呼海啸般的嘶吼。
此刻两人已然陷入了胶着,各自的身上都带了二三十道伤痕,仿佛成了两个血人。
“那人叫柴武,实力也算不弱了,能与觉醒血脉之力的屠天雄僵持到现在这地步。”老李头指着那白大块头道。
宁渊这两天在闭关,对今日对阵的名单不了解,可他却早就得到了第一手资料。
“柴武?”宁渊搜索了一下记忆点了点头,旋即道,“谁更被看好?”
“屠天雄,月旦茶楼那边预测他会取胜。”
“月旦茶楼?”宁渊一愣,“那是什么地方?”
老李头当即解释了一番,末了道:“这茶楼几乎就是一个风向标,里头那位先生的预测极为精准。”
“呵,这么神奇?”宁渊来了兴趣,“那他如何预测我与陈松那一战?”
“这……”
“怎么?预测我会输?”
“嗯,不过宁公子你也别太放在心上,”老李头急忙解释,“那老头也不是从来没有看走眼过,以前就发生过这种情况,这一次必然还是如此!”
“呵呵你不用急着解释,我可不会因为这种事而被影响心境。”宁渊微微一笑。
自己被看衰这再正常不过,毕竟刚看完影像的那会儿他多少有些一筹莫展。当局者相切如此,更何况是旁观者?
可如今两天过去,他已经找到了应对之法,这一战,他绝对有把握旗开得胜。
正这时,铁笼中传来一声怒吼,宁渊抬头一看,只见屠天雄正一拳轰出,而那柴武这一刻不知为何竟放弃了防御直接以拳对拳。
下一刻,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伴随着骨骼碎裂之声,只见柴武右手小臂被屠天雄生生震断,断骨直接从肘部的皮肤里刺出半尺,血肉模糊。
“结束了。”老李头呢喃一声。
片刻后,屠天雄一拳锤爆了柴武的头颅,伴随着对方的尸身轰然倒地,他这才强忍着伤痛、面带狰狞地举起了双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