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边的坏家伙？英雄？”
“对啊，巫族可不就是坏人吗？”九尾倩影理所当然地说道。
张川转念一想，从妖族、人族的立场来看，巫族确实属于大反派。
九州世界的创世神话里，妖族、巫族都曾经是天地之主，甚至还在中州的天上建立了一座“天庭”以镇寰宇。
但据说后来，直到现在，人族凭借着修士的数量和质量，七分天注定，三分靠打拼，成为了现在的天地共主。
无论是灵力充沛的昆仑山，还是最适宜居住的东土神州，都由人族占据着。而北方的妖族、南边的巫族，却处于“水深火热”之中。
“美女姐姐，请问‘大英雄’又是怎么一回事呢？不是还有镇妖司的人在吗？”张川言外之意，便是她太高看自己了。
“除非……长安城钦天监的老古董出面，东海郡镇妖司的那几个小后生，凭他们？可玩不过九头精怪，至于英雄，当灾难即将到来，力挽狂澜的你，不就是大英雄了？”
“九头精怪？你是说莫九头？”
张川没有被九尾妖狐的话给捧晕头脑，而是关注着她提及的九头精怪。
他想起之前在幻境里佯装弱鸡的幕后黑手，被沙琅称呼为莫九头的那个鸟人。
如果张川没有获得沙琅的记忆，恐怕也不会如此确定莫九头就是幕后黑手。
不过当时莫九头被七星道人打得落花流水一刀两半，有什么好怕的？
“如果你轻敌了，也会很危险哦。当初七星镇惨案，正是他一手策划的，九头精怪通过操纵人族和妖族的傀儡，将繁荣的七星镇毁于一旦，而那些无辜百姓，全都被献祭给九幽之地，换取巫族旧部亡灵的归来。”
“后来，昆仑山的修士前去南荒讨伐，却也无疾而终，哪怕，据传九头精怪死了九十九次，但依旧还活着。”
“死了九十九次，还能活着？”
九尾倩影呵呵一笑：“因为他们笨死了，一直没能逮住九头精怪本体，也不知道那只鸟人修炼了什么神通，仅凭身上的一根羽毛就能幻化出与本体气息一模一样的分身。”
九尾倩影幸灾乐祸地给张川讲述着当初昆仑山修士吃瘪的糗事，张川觉得有些不舒服，因为自己是人族，昆仑山的修士都是人族精英部队，被一个妖族女子这般笑话，莫名激发了张川的集体荣誉感，更何况，昆仑修士是为了给七星镇的无辜百姓报仇才去南荒。
虽然人族、巫族、妖族，各有派遣奸细深入敌后，但是像七星镇那样的惨案，数百年来，可谓绝无仅有。
动刀的是二鬼子，教唆二鬼子的又是巫族，要不是当时刚好处于王朝更替阶段，哪怕是末代隋皇帝那个昏君，也要举军南下讨伐南荒巫族。
可九头精怪诡计多端，正是钻了动荡期的空子，即便是东窗事发，也不过是折了两个傀儡和一具身外分身。
“他们这次是奔着东海渊冢来的？东海渊冢底下有什么？”张川问道。
“嘻嘻，这个我可不能告诉你，不然要折寿的……”
张川追问九尾倩影当初九头精怪在七星镇作案的动机，“那七星镇呢？为什么九头精怪当初要选七星镇作案？”
“因为那里是险些升天的某位修士的故里啊……修士渡劫飞升的心魔之劫……哎，总之一两句话很难跟你说得清，反正是跟这次东海事件不同的动机，但目的嘛都是殊途同归，就是要让你们人族不得安宁。”
“你好像知道的很多，我很难不怀疑你跟他是一伙的。”张川抬头盯着椅子上那道白雾凝成的模型的脸，却发现对方脸上并没有五官。
“啧啧啧，刚才还一口一个‘您’的称呼来着。”九尾倩影起身，再度走向张川。
“真不晓得当时你为何要搞那么一出戏，骗来骗去，好像谁都没骗过，只骗了你自己，现在你倒是越活越年轻，修为也倒退到跟蝼蚁差不多的地步，何苦呢？”
九尾倩影又说了一些张川听不懂的话，深情款款的语调让张川忍不住泛起鸡皮疙瘩。
他察觉到，这记脖子背后有白雾从衣领、袖口、裤脚钻了进来，并且在他身上扭来扭去。
‘她究竟想要干嘛！’
张川一动也不敢动，甚至冷汗都冒了出来。
因为他知道这白雾是由九尾倩影操纵的，能够这样悄然无息地贴身自己，随时都有可能对他造成实质性伤害。
“别紧张，看把你吓得。”
“我这是在检查你的身体……几千年过去了，你到底是怎么做到返老还童的呢，要不是阴阳五行这七灵根，我都怀疑你是不是夺舍别人失败了。”
‘大姐，你检查我身体做什么，你的白雾探测仪能不能不要从后背往前胸动，就算动，也别走我胳膊窝啊……’
忽然，张川浑身绷紧。
白雾停在了他心口的位置。
“咦？你把无极藏在这个位置了啊，还是一如既往的谨慎嘛。”
“无极？是什么？”
“你自己发明的神通，问我我哪知道？反正以前你老爱叫唤‘天地无极，乾坤借法’了。”
“天地无极，乾坤借法？”
“对啊，你当初说你拥有的一切，都是向这个世界借来的，所有人都一样，当他们死去那一刻，只不过是将一切还给了这天地。”九尾倩影撤出了覆盖张川体表的白雾。
张川忍不住问道：“我们以前就认识？”
九尾倩影忽地伸长了她的尾巴在张川脸上胡乱拍打，“你说呢？”
“我以前叫什么名字？”
“不告诉你，这样就不好玩了。”
“……”
“那你的名字呢？”
闻言，九尾加大了拍打张川脸部的力道，愤愤然说道：“渣男，连我名字都不记得了。”
一阵啪啪声响忽然被一道悠扬的敲钟声打断，九尾倩影停止了对张川的惩罚。
“我该走了，最近一定要万事小心，九头精怪这鸟人，属于玩不起那种，而且还喜欢阴的。”九尾倩影叮嘱道。
“那你为什么不不直接啦帮我？”
“咳咳……各有各的劫难嘛，而且你们人族和巫族的事情，我也不好插手。”
“真的？”
九尾倩影揉了揉额头，“额……事实是我被关在青丘境，而且境界越高的大妖，若是冒然进入他族领地，实力会大打折扣，啊，这又是很复杂的事情，总之，我不能帮你太多。”
面对这时而御姐范，时而动如脱兔的陌生狐妖，张川觉得对方性格真是太丰富了。
“警惕你最近遇到的异常之处，其背后必然有九头精怪在捣鬼。”
说完这句后，九尾倩影以及满屋子的白雾瞬间淡化消去，仿佛从未出现过一般
书架上的书籍也没有受潮的迹象，地板也没有湿哒哒的水珠。
“谢谢你，陌生人。”张川自言自语。
紧接着，他又吐槽了一句：“这九尾狐该不是活的太无聊，故意找我唠嗑的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