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川在梦中道观学习“七星斜月步”的过程中，一开始没有把握好火候，在屋子内来回撞了好多次。
七星斜月步，太过于量子力学了。
张川默念口诀、催动灵力，按照平时迈步的力道跨出一步后，砰的一声直接撞上了五丈外的墙壁，巨大的撞击没有让那墙壁掉落一粒灰尘，而张川觉得自己快散架了。
张川捂住额头，脑海中莫名其妙地想起一些词汇，比如“缩地成寸”、“狭义相对论”……
“真是因崔斯挺啊……”
经过几次切身体会，他大概判断出这门法术的运作过程，当他施展七星斜月步的时候，整个人抽离于空间之外的一个三维地图，根据掌握的境界来拟定“比例尺”，稍微动弹下，就能远远比实际走动的更远、更快。
“待我炉火纯青之日，岂不是能日行万里？”张川想想都觉着刺激，浑身还打了个冷颤。
下一秒，他又回到了现实，躺在天井旁的折叠椅上瑟瑟发抖。
刘照明留下的棉被很薄，哪怕是偏东南地区，也抵挡不住深夜的寒潮。
可张川不这么认为，因为他前些日子在家里睡觉的时候都没有盖棉被，而且白天穿个破草鞋到处溜达也不觉得冷，怎么可能一进城就变得矫情了呢？
张川翻起身，这才看到弥漫在典藏室里的白雾。
面对这似曾相识的白雾，张川拉满警惕值。
当初赵家戏院出事的时候，现场到处都是这样的白雾，而且这白雾还是有意识的在移动，当时张川被白雾侵袭之后，莫名到了几百年前的隋朝七星镇，简直匪夷所思。
那么这次白雾出现在典藏室，又会上演同样的戏码？
张川左手摸着心口，确认心跳没有加速；右手摸了摸连睡觉都要系在腰间的葫芦，心里方才踏实了一些。
“哼，渣男。”
典藏室一楼回荡着一声娇嗔。
张川关注的重点是，这个世界怎么会有这般现代风的词汇。
加之女魃墓里那个女魃分身临别前对他说的那句英文，张川越发觉着，这个时间可能有“前辈”来过，并且还是一个影响历史进城的大人物。
张川下定决心：“读书，必须多读书，一定能从书中找到蛛丝马迹。”
张川东张西望之际，白雾忽地在他面前凝成一道人影，看轮廓，长发飘飘，服饰元素不好判断，但这个世道能穿很多衣服的人，大多都很体面。
当白雾渐渐凝实，这道倩影背后竟然还有几只摇摇晃晃的尾巴，白雾形成的尾巴看起来有些蓬松，张川数了数，一共有九只尾巴。
答案呼之欲出，但张川不敢当面喊出“狐狸精”三个字，不礼貌，只会死得更快。
“叫你渣男，你还不高兴了？”这回女声不似先前那种邻家小妹般略带娇滴滴，而是清冷悠扬。
张川深吸一口气，镇定地问道：“美女姐姐，您没有喊错人吧？”
“呼！”
倩影身后的九只尾巴舞来舞去，掀起一阵微风。
她的脸上，看不清表情。
张川的直觉告诉他，刚才自己说的话有问题，引起了对方的情绪波动，即便她的本体不为所动，但她身后的尾巴如同心弦撩动就是很好的佐证。
“啧……几千年了，你叫过我‘小雪’、‘涂涂’，还有我戴上你做的圆框眼镜后，你叫我‘瞳瞳’，这还是第一次你叫我‘美女姐姐’，呵呵呵……”
倩影迈着白雾凝成的芊芊玉腿朝张川走来，张川下意识地想要往后退却动弹不得。
直到倩影伸出葱葱玉指翘起张川的下巴，张川才开始心跳加速。
‘正经妖怪，哪里会这样撩人的啊……多半是要吃了我，命苦啊！’张川心中哀嚎。
九尾倩影忽地质问道：“你元阳怎么没了的？”
“哈？”张川错愕地歪了歪脑袋。
九尾倩影一字一句地再次问道：“我问你，你元阳怎么没了的？”
张川紧迫感十足，这妖怪搞什么名堂，怎么像是老婆问老公怎么不顶事一样？
“是不是那个女魔头的分身搞的鬼？魔族的没一个好东西，明明你此身尚未筑基，竟然伤了你的根基，你沉默，是想护着她？”
“不不不，美女姐姐您误会了，我当时也是胳膊扭不过大腿，站着被那个女魔头给咬脖子，疼死了。”张川满脸悲愤，痛诉天女魃分身的恶行。
九尾倩影的略显激动的身姿，缓了缓，然后捏了捏张川的脸蛋说道：“不像我，想着法子让你重振雄风。”
“？？？”
张川一脸问号，这是什么剧情，什么虎狼之词？
九尾倩影察觉到少年身子变得僵硬，便收起玩心，转换话题：
“前些日子，在赵家戏院的那场如梦奇谭幻境中，你收获了些什么？”
‘靠，果然是你搞的鬼，还收获，我们三命都快没了！’张川这才知道当初制造那场幻境的幕后黑手，就是眼前这只九尾狐。
张川组织语言的过程中，九尾倩影先一步开口道：“是不是最后杀了那七星惨案的凶手，然后获得了魔兽要诀或者五宝之一的龙鳞？”
“我经历的好像和您说的，有些出入……”
“那便讲讲呗，今晚还有的是时间。”九尾倩影侧躺在白雾形成的高背大椅上，略显慵懒地说着。
“……”
张川长话短说地给九尾倩影讲了一遍当时他们在七星镇幻境中的经历。
其中，他刻意隐瞒了自己从心口摸出四法青云剑以及能够绘画落雷符的事情，将主角光芒加到了南宫千树以及最后出场的神秘道人身上。
他却不知道，在那场如梦奇谭幻境中，九尾倩影至始至终都处于上帝视角旁观全局。
“难怪出来之后，你的修为没有增进多少，感情是为他人做了嫁衣，如果不出我意料，跟你一起进去的那镇妖司的女司命，修为应该增进了不少。”
“那九尾姐姐您知道那神秘道人脸上的白光是怎么回事吗？”
“呵呵，天幕罢了。”
“天幕？”
“因为那场红尘试炼，你们的出现，本就是意外，甚至对那神秘道人而言，七星镇的惨案，可能成了他心底的一道执念，或者说‘心魔’，所以当我们启动镜花水月的时候，他的神识才会进入其中扮演最终救星的角色，而你们彼此，本不应该在那时相遇，所以幻境才会自动降下天幕遮挡你们彼此的面孔，隐去关键信息，就这么简单。”
九尾倩影嘴角微微勾起，天幕就是她设置的障眼法，但她不想跟张川坦白，顺着张川没有说全的真话继续圆了一圈。
张川特蒙，“就这么……好复杂，一会儿幻境，一会儿又是像真地发生在眼前的事。”
“镜花水月嘛，是这样的。”九尾倩影习以为常地说道。
“好了，接下来说正事。南边的坏家伙们，想到东海湾搞事，你打算独善其身地逃走，还是留下来当大英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