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皇，我等今日定当揭露你的种种恶行，还世人一个真相大白！”
“祸乱人域的罪魁祸首，今日必要你伏诛！”
“只敢派化身来的鼠辈，有胆就出来陪老子热热身，看老子手中双斧不砍得你找不着北……”
灭恶神子一上来就是垃圾话时间。
江苟铭本不愿搭理，结果见有人竟然站出来挑衅，不禁觉得有些好笑。
他推窗而出，凌空踏去。
发出威严低沉的喝声：“既见人皇，为何不跪？”
只见金光灿灿的皇气骤然出体，朝众人笼罩过去。
十七名大乘修士齐齐一怔，只感觉眼冒金星，双膝沉重，朦胧中好似看见了什么恢弘的场景。
猛地一咬舌尖，清醒过来。
却见自己不知何时已然落在地上。
而被他们护在身后的五十名灭恶神子，也如落饺子一般，以标准的跪姿重重砸在台上。就差额头点地，施行跪拜之礼了。
“臭小子，住手！”
大乘修士中纷纷传来喝骂。
所有人全都忙不迭的释放真气，搀扶此些灭恶神子，阻止他们颜面扫地。
而在皇气震慑之下，唯一没受影响的便只有那名黑衣人，他扛着双眼上翻、口吐白沫的卫景思，犹豫片刻，输送一道真气过去，试图将其唤醒。
可没想到，这卫景思竟然砰地一声，如皮球般直接炸开了。
什么？是假的？！
包括黑衣人在内，都未曾预料到这副光景。
直至皇气散去，真正的卫景思才背坐飞剑，慢悠悠自天边飞来。
卫景思打了个哈欠。
先是瞥了眼逐渐清醒察觉自己处境又惊又怒的灭恶神子们，眼底浮现一抹戏谑，再是转过身来，立在飞剑上冲江苟铭拱手：“久闻人皇大名，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我等这点趋吉避凶的手段，倒是显得班门弄斧了。”
开局就王炸？
江苟铭略微呆愣，心底对卫景思的评价再度拉高了一个档次。
这话意思很明显就是承认他们趋吉避凶的手段与自己师出同门，源自系统。
当然，卫景思即使不承认，江苟铭也有办法确定，毕竟系统选项只会预警死亡风险。可卫景思主动承认，又故意来晚，性质便完全不同了。
说明他的一举一动皆被对方预测到了！
这可不是系统能够带来的才能！
江苟铭也是拱手回道：“久闻七子卫景思多智近妖，今日初窥一斑，当真叫人毛骨悚然。论道之前，可否容我一问？”
卫景思摇摇头，眼中无神：“大可不必，理由你我心知肚明。”
是要将明牌打到底么？
江苟铭有些诧异，不知卫景思这股自信从何而来。
论道以誓言为引，需要遵循客观事实。
不知情者也就罢了，但妄言一经举证反驳，便是不容胡搅蛮缠。
这天底下没有谁比江苟铭更清楚，他自来到仙元大陆，从未有哪一刻做过丧尽天良之事。
天地认可，也并非欺瞒。
此些均为事实，卫景思凭什么认为，能用诡术撼动？
江苟铭想问的是，双方有无和解的可能，而卫景思则是回答“我知晓你知晓我们是因为系统找你的麻烦，绝无和解的可能”。
二人对视。
周遭光景仿佛随之淡去，瞳孔中独独倒映着彼此。
卫景思眼底更多的是熊熊战意，好似山就在那儿，而他是一个即将攀上高峰的探险家。
江苟铭眼底则更多的是无奈。
没办法，一想到这样的敌人还有六位，任谁都高兴不起来。
一众灭恶神子被彻底无视，却是敢怒不敢言。
此刻周围阁楼里坐满了人，方才那一幕已是让他们颜面尽失，如若再来一次，他们恐怕都没勇气留下来论道了。尤其是放狠话要拿江苟铭热身的那位，此刻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在别人面前连站立的资格都没有，哪还有脸口出狂言，请求一战的？
简直丢脸丢到姥姥家了！
阁楼里的各方修士很有素养，并未耻笑……
“哈哈哈哈……屁本事没有，就会学人说垃圾话！被打脸了吧？”
呃，除了只对学问感兴趣完全不在意他人眼光的孔芷芷。
另外三名说是游山、实则却是跑来此处避难的衔月楼长老，见周遭目光齐齐扫过来。当即一人贡献一巴掌，啪得一下，堵住了她的嘴。
“小丫头，你如今可是孔府代表，少说两句吧！”
“唔……哈哈……唔……哈哈哈哈……”
这银铃般的笑声没能缓解灭恶神子的尴尬，反而令他们更加羞愤，心底暗暗给孔府记上了一笔。
这时，对视的二人也已收回目光。
江苟铭落在宽阔的台子边缘。
卫景思则停在半空，扫视一周。
见阁楼中座无虚席，有些地方甚至人满为患，满意颔首，勉强打起一丝精神道：“午时已到，论道即刻开始，诸位若要参与论道，便来至乾坤台上！
支持人皇恶论的，站阳鱼。
支持人皇善论的，去阴鱼。”
伴随卫景思的话语，台子上黑白相间的花纹开始流动，逐渐形成太极的模样。
江苟铭这才发现，自己脚下的台子竟然是个巨大的太极！
善论为阴，恶论为阳。
呵呵……当真是无处不算计啊。
正想着，阁楼中镇魔殿、玄宝阁等在江苟铭手里吃过亏的宗门或是散修，纷纷派人落在阳鱼处，大义凛然的与灭恶神子混在一起。
乍一看去，数量近百！
反观江苟铭这边，竟无一人挺身而出。
都在迟疑，都在犹豫。
人之常情，江苟铭能够理解。
毕竟此场论道是要进行转播的，黑色让人下意识就会认为是反派，舆论上得不到支持，容易影响辩者的心态。
加之他与各大宗门打过交道的人不是很多。
贸然帮忙，只会导致与模拟论道时的孔舒儿结果一致。
江苟铭反倒是有些意外神农宫的态度。
之前镇压自己分身，毫不心慈手软，如今论道却是不肯派出一人。
当真是我只负责悬壶济世，大陆纷争随你们去？
江苟铭目光逐一从阁楼中扫过。
愈金洋、宗羽、甄逸凡……
此些始道教一役有过几面之缘的面孔逐一呈现。
镇魔殿来的是杨天罡，天星门和玄宝阁，则是派来了两名未曾谋面的老者。
能够帮他说话的，粗略看去，只有曲沁、孔舒儿和孔芷芷。
念及此处，江苟铭回身拱手道：“感谢诸位抬爱，不过今日论道，讲究一个实在。江某做事向来问心无愧，此场论道，我一人足矣！”
此话一出，阳鱼侧纷纷传来嗤笑。
“没人帮就没人帮，说得如此冠冕堂皇！”
“公道自在人心，该是恶，便是恶，诡术也救不了你！若非成……”
“嘘！打住！江魔头诡计多端，切莫让他听去了！”
江苟铭无视了这些狂吠之声，抬头望向卫景思。
卫景思沉吟片刻，大手一挥。
只见一面铜镜不断放大，转眼间覆盖苍穹，将乾坤台上一切投影到山腰处的同款乾坤台上。
“论道途中，诸位若有任何意见，无论是修是凡，皆可参与其中！”
随后，又见一口三足鹿鼎轰然落下。
四平八稳立在阳鱼眼之上，扬起一片烟尘。
卫景思大声宣布道：“现在，论道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