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魔灵对魔兽的吸引力,江苟铭之前就在紫微关听羊瑜说过,薇菈的记忆里也存在一些画面。
但说实话,类似感知,通常兽王才比较敏感。
他根本没料到会暴露得如此之快。
莫非是施展了魔气的缘故?
选项也没个提醒,江苟铭只得这般猜测。
好在此些魔兽对他并无敌意——前提是他不能试图逃走,在被护送到兽域深处之前,还有时间去思考对策。
略微衡量利弊之后。
江苟铭索性将犀虎尸首扔到一边,堂而皇之跟着魔兽群移动。
兽潮太过庞大,若要维持阵型移动,速度却是快不起来,百丈距离,其实也就三百来米,一息冲刺便能抵达,结果硬是走了半刻钟。
好不容易瞧见崖边。
后方空中爆炸声不绝于耳,由小变大,就像是有什么东西正在急速接近。
体会着那令人窒息的魔气。
江苟铭先是以为牛东伟察觉到了兽潮异常,找人前来补刀。
后又想了想,觉得不可能。
牛东伟就一佣兵头子,佣兵领地的土大王,实际战力还不及自己,那些将领如何可能去听他的?
而七品带给他的压力,绝不会如此之强。
那么答案显而易见。
定是景楼察觉到了他的身份!
这家伙就跟狗皮膏药似的,尤其实力方面,连薇菈都奈他不何,一旦被缠上,恐怕就只能束手就擒。
一方捉去是被供着,一方捉去则是做奇怪的事或是实验。
正常人都知晓该如何抉择。
江苟铭当即跳在一条通体雪白身长五丈的幼龙脑袋上,抓紧他的鬃毛道:“带我去你们族里,快!”
好歹与小龙龙打过交道,较之其他族群,真龙更能让他心里更有底。
“龙泗,你这不符合规矩!”
“非常时刻行非常事,魔将也不符合规矩!当务之急是将魔灵送往兽域,如此良机,失不再来!”
“那也不该由尔等人丁稀少的龙族护送!”
“没错,云中君一族,腾云驾雾,穿梭更快!”
“此为魔灵选择,让开!”
此些魔兽自然听得懂人言,只是平日里比妖族更高傲,不屑于口吐人言,这会儿知晓江苟铭的意思,一爪抓向前方,将兽群逼退。
由于它们是在用魔兽通用语交流,江苟铭并不清楚它们在说什么,只能通过剑拔弩张的氛围猜测,或许是分赃不均。
“尔等并非他之对手,竟还有闲心于此内讧?兽域一盘散沙,果真名不虚传!”
时间紧迫,江苟铭只得加入其中。
闻言,周遭魔兽陷入短暂僵硬,然后神色复杂地将道路让开了。
小白龙龙泗得意鸣吟,仰着头颅立即冲了过去,一头钻进深渊之中。
“哪里走?!”
这时,似是听见朝思暮想的声音,后方传来一声怒吼。
紧接着,遮天蔽日的魔气宛如狂风一般,穿过兽群间隙,将附近的魔兽齐齐卷起,切割之声此起彼伏,挣扎、吼叫、崩碎、悲鸣……
最后,血撒漫天!
“魔将,你不守规矩,越境屠杀,可做好被报复的准备?”
兽群中,有幸存兽目眦欲裂,口吐人言,质问那道由魔气缠绕恍若魔尊之姿的身影。
景楼却是冷哼一声,并未理会。
魔灵的地位岂是一群魔兵能够媲美的?
下一刻,冲出崖边,一刀斩出,路径魔兽纷纷断为几节,惨死当场。
包括那条名叫龙泗的小白龙。
江苟铭失去坐骑,自由落体,眼看要被宛如触手的魔气捕获,急中生智道:“景楼!你坏孤大事,以后便别来见孤了!”
那语气,那神态……
恍惚间,景楼感觉自己仿佛来到了殿塔,正在觐见殿下。
不由得习惯性收招:“殿下恕罪!”
砰!
江苟铭抓住机会,探魔物袋、兑换子弹碎片、幻化光枪、扣动扳机,一气呵成!
一发光弹带着极致内敛的威势没入景楼胸膛。
成功了吗?
江苟铭正欲再补两枪,却见景楼胸膛猛然炸出一个直径五寸的大洞,景楼嘴角溢出一丝鲜血,竟是不管不顾,抬手射出几道魔气。
江苟铭避之不及,顷刻间被捆成粽子。
“殿下,恕景楼冒犯!”
搞定江苟铭后,景楼牵着魔气,在万千魔兽围追堵截中,杀出血路。
直至回到城楼,他的伤口已然恢复如初,而江苟铭也在魔气茧的束缚下失去了意识。
景楼公主抱着货真价实的魔族公主,收翅降落地面,一众将领围了上来,包括牛东伟和栾阁。
看着已被摘去头盔暴露在外的苍白绝美脸庞。
前者心中暗道不妙,这文烈怕不是景楼大将的小情人啊,否则怎会不顾战场潜规则,亲自将其迎接回来,还是用……如此暧昧的姿势?
后者则是目瞪口呆,难以置信。
此人跟景楼住处的画像有着七八分神似,但却比画像灵动多了,美得近乎让她窒息……不对,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传闻中的薇菈殿下不是十分厌恶将军吗?为何会出现于此啊?!
“将军,这是……薇菈殿下?”
景楼没有要回答的意思,而是黑着脸扫了眼牛东伟。
“来人,把牛东伟给本将军抓起来!”
牛东伟在听到有人说出“薇菈殿下”四个字时,便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这会儿又听景楼要将他抓起来,吓得连忙跪地求饶。
“将军……将军饶命啊!小的一时鬼迷心窍,看在小的一心为临渊城排查细作且未得逞的份上,便饶了小的吧!”
一名魁梧壮汉伏跪在地上鼻涕眼泪齐流的样子,当真有些滑稽。
“押下去!”
然而景楼在冷着脸撂下一句话后,便径直离开了,压根不给牛东伟辩解的机会。
栾阁心事重重,急忙跟了上去。
其余将领面面相觑,不知发生了何事。
直至见到牛东伟被魔兵带下去,回望城外,发现退到一半的魔兽发了疯似的进攻城楼。
无奈之下,只得纷纷出手,打算先解决兽潮再说。
反正他们的将军已是坏了规矩,再坏一次,也并无差别。
将军塔,景楼的房间。
景楼将手中的女子小心翼翼放在床上,站直身躯,然后头也不回道:
“栾城守,此事与你无关,回去吧。”
栾阁心底咯噔一声。
平日里都直呼栾阁的,结果殿下来了,这称呼就变了,未免也太真实了吧?
“将军……您不会做傻事吧?”
景楼微微一怔,随后意识到栾阁在指什么,回头没好气扫了她一眼:“殿下身份尊贵,若非接下来尚有要事处理,就依方才本将军两手冒犯,便该剁下来谢罪。”
栾阁嘴角抽了抽。
觉得冒犯,就别那样抱啊!
分明心底开心的不得了,非要装作一副迫不得已的模样……
不过,到底是顶头上司。
景楼下逐客令,栾阁即使再不放心,也不得不从。
“既然将军无碍,栾阁便告退了。”
这般说着,栾阁退出了房间,但却是大胆候在了门边,并未真正离去。
房间中仅剩下孤男寡女。
景楼回望床上的倩影,微微一叹。
这君令,该如何是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