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句被冯戈接去，教主也乐得清闲。
然而，战场瞬息万变。
他不过就是关注了下仪式那边的状况，不光冯戈败逃，那预想中削减下方大乘修士战力的目的也没达成。
而罪魁祸首，貌似是那司守义较为关注的人皇。
“司守义……这些年了，是条狗也该养出感情了。”回首望向手持宝玉湮粉朝自己飞来的司守义，教主感慨万千。
司守义却是手掌倾斜，任由粉尘如沙柱般流下。
“我的眼光没错，一切都是孔圣的选择。”
“你想说是我错了？”
司守义摇摇头：“是我们错了。”
教主嗤笑一声：“可笑！你甚至不清楚宝玉碎裂的原因，却把意外归功于万年前之人……守义啊守义，你非四弟，为何要守这大义？”
司守义转身向下方望去。
大部分魔化修士被隔绝在光幕之外。
魔族降临之身，实力虽然高出人族一大境，但也架不住一个个修为更高的修士联手。
估计要不了多久，在人皇的带领下他们便能腾出手脚，总攻孔府。
司守义没有正面回答，话锋一转：
“说起四弟，你还记得他是如何陨落的么？”
教主稍加思索，但却发现有关四弟的细节，无论如何也记不起来了。
于是尝试梳理。
“当年我发现大道之秘后，决定留在化神之境，另辟蹊径。”
“我将三我赋予你们，并与你们结拜为兄弟。”
“二弟孔贤，本我，如今的孔家主。”
“他为最原始的我，身为孔家人的我。我曾许诺他，待两片大陆连通之后，孔府将立于大陆之巅，从此他便再无二心。”
“三弟司守义，自我，也就是你。”
“迷茫的我，无法兼顾孔府、证道、天下大义的我。你始终摇摆不定，无法抉择，你的名字便是你对自己的约束，我给了你选择，而今日你试图将答卷交还给我……呵，愚昧！”
“四弟孔才德，超我。”
“他继承了我的名字，也将我视拯救天下苍生为己任的英雄情节一并带走了，但他太过理想化，所以他死了。”
“不过……”
“他是如何死的？”
并未责怪本体将问题又抛了回来。
司守义笑了笑：“你知晓的，我身上亦有约束，人皇并不清楚火炬的存在，但却能将人选准确无误筛选出来……”
教主不置可否：“神算子继任者。”
司守义接着道：“宝玉是昨日碎的。”
教主毫不退让：“仙宝威能，神秘莫测，我等并未完全参悟。”
“如此看来，咱俩是谁也说服不了谁了？”
本体割让三我，只保留了对道的纯粹，而此世无仙，走上魔道也是理所当然。
但司守义不希望二人一错再错下去。
“何须说服？你未找孔贤而先来找我，难道不是怕我杀了人皇？如若你当真如你所言那般坚定，不如将一切交由命运，孰对孰错，自见分晓！”
司守义攥紧了拳头。
不曾想他的一番劝说反倒起了反作用，本体要杀江苟铭的念头更强烈了。
“既然如此，那便祝你好运。”
半晌，司守义终是拂袖而去。
他们本是同一个人，无法互相伤害。
何况，本体说得对。
如若这一切当真是孔圣的选择，那么人皇自当经得起考验，用不着他操心。
彼时，江苟铭腾空。
携带着浩浩荡荡的皇气，独自一人来到了孔府上方，与教主遥遥相望。
如同宿命对决。
没有任何开场白，没有垃圾话。
教主默默打了个响指。
密密麻麻的白袍教众从青色建筑群中钻了出来，少说一千之数。
江苟铭则不带任何犹豫。
阴阳玄龙丹入喉，皇气凝聚拳间。
“六道皇拳！”
接连几发六道皇拳打了出去！
恐怖的引力扭曲万象，白袍教众扎堆相撞，乱作一团。
一时间竟难以形成有效的抵抗。
但当江苟铭再度打出霸王皇斩、剑空无念等大杀伤力术技时，却见人堆中闪出异芒，轻而易举将攻击化解。
‘高境修士藏在白袍之中么？看来总教之人没那么蠢。’
也不知是否那位教主托大，任由白袍扎堆迎战，江苟铭自是不可能浪费这个机会，任其散开。
稍作试探后，不断用六道皇拳衔接控制。
然后四合印、霸王皇斩交替进攻。
时不时再抽空扔上一发完整版的剑空无念。
如此约莫打了半刻钟。
教主一动未动，似乎不屑于插手。
而夹杂在白袍之中的高境教众，也在提防他的“一指”，并未打算出头。
双方毫发未损，唯有江苟铭丹药不知吃了好几。
坊市中，空闲下来的修士齐齐望天。
“各宗前辈呢？江人皇为何单枪匹马在对抗始道教？”
“谁知道呢……兴许人皇他自有考量？”
“莫非是在帮咱试探始道教的深浅？”
“试探个屁！再这般下去，他怕是要被活活耗死了！谁随我上去参战？”
“呵呵，一千教众啊！我等没有仙榜第十的宝贝，上去怕不是白白送死，要去你去！”
“懦夫……”
众人争论得面红耳赤。
不过，虽说意见相左，但基本都认为江苟铭此举太过莽撞。
不仅没有丝毫胜算，而且还毫无意义。
围观者的想法不在江苟铭考虑范围内。
算算时间，差不多了。
他便一改攻势。
每招之下，势必暗藏一到三发子弹，谁敢接，谁就必死无疑。
这番变奏果然打乱了教众的阵脚。
在接连死去几位化神修士之后，不再有人敢贸然接招。
各种攻势无人化解。
低境白袍唯有抱团取暖，集结法宝，临时设阵，激发魔种……
即便如此，仍然不是一合之敌。
成片成片的低境白袍死去，被引力搅碎，爆成血雾。
高境教众见势不妙，又想施以援手。
可江苟铭仿佛未卜先知，一发发子弹毫不吝啬，打在他们必经之地上。
轰轰轰……
各类法宝炸裂，代替此些修士于空中爆出绚烂的火花。
而始终观战的教主，态度也从一开始的不屑一顾，到后来难掩惊讶，再到如今怒不可遏，脸色难堪。
“本座倒是小瞧了你！以一敌千，不见颓势……但你这仙宝，又能使用多少回呢？”
251，249，246……
江苟铭默默倒数子弹剩余，手里也没闲着，不间断快速出手。
见那高傲不可一世的教主终于搭话，他嘴角不由勾起一丝弧度。
“不多不多，还能使用二百三十七回，不知你教高境修士，可够我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