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昌县。
向兴关。
大周作为仙元大陆板块左上角与妖域接轨的小国,群山峻岭环绕,要入中州,只这一条正道可走。
由于苏璇一事比较急迫,三人并未以游山玩水的心态赶路。
全力御剑,不足两日,已达平昌县。
倒不是不能继续赶路……
苏璇实力最强,御剑速度最快,吊在最前。
江苟铭有顶尖绝品飞剑,并且实际战力不止初入金丹,位列其次。
却是柳莹,睡梦中接连突破,境界不稳……
落在最后也就罢了,应是没熟悉生命之息带来的七转之力,御剑时不走直线,歪七八扭的,真气消耗极快,精力消耗也极快。
综上所述,为了照顾柳莹,二人决定在平昌县歇息一晚再启程。
酉时三刻。
踏入高耸的城门。
灯火通明。
酒气与吃食的香气扑面而来。
“坏了,下山之前忘记换银两了。”
望着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直至临近落宿,江苟铭在身上一通翻找,这才意识到自己竟然身无分文。
看向苏璇,只见苏璇拿着一把烤串吃了一半,一脸发懵。
“别看我,我身上银两只够自己花。”
“你请前辈帮忙,还要前辈掏钱包你食宿?”江苟铭一把夺过烤串,见她争抢,恨恨地一口吃完。
苏璇瞪大眼睛。
这是间接……间接……
不对不对,我怎可又开始胡思乱想?
苏璇猛地一拍脸颊,在水嫩的肌肤上打出两道红印子。
“什么前辈?我比你大!话说也没让你包食,也就包个宿而已,你该反思一下自己为何分文不带?吃女人饭就不觉得羞耻吗!”
“好啊,这会儿前辈也不叫了,师兄也不叫了?”
“那、那是,回宗之后我就是清璇宗的苏璇!”
“现在不还没回宗吗?”
“即便咱们平辈而论,那也是你赚了……反正,我决定下山之前你还没醒呢,以我的脚力才不需要在平昌县落脚,哪里有用钱的地方?”
“意思是怪我?那我走?”
“对不起,是我的问题,不过……”
柳莹见二人吵着吵着比划起来,就要动手,连忙站出来将两人隔开,然后从腰间取下一个储物袋,取出一把碎银。
“掌教倒是给了我不少东西,衣食住行方面,交给我就好了。”
江苟铭微微一怔。
倒是没想到。
那么多送礼之人当中,当属那个啥也没给自己的疏守成最细心。
解决了钱财问题。
三人也是有闲心在平昌县逛起了夜市。
什么诗文集会啊,猜灯谜啊,糖画啊,小吃啊,青楼啊……呃,这个被两人拉着不让进,否则江苟铭还真想见识一下古人的舞姿琴艺。
嗯?
当然是听曲儿啊!
不然还能是什么?
他江苟铭像是那种见异思迁,乐不思蜀之人吗?
苏璇一排吃过去,柳莹遇见古玩手工制品时会稍稍停留,江苟铭则挂着浅笑,闲庭信步,哪里人多便往哪里张望。
也不知平昌县今日是什么节日,反正挺热闹的。
三人放纵得多少有些过头。
无人注意,一道脏兮兮的身影尾随了一路。
“就这儿了吧,其余地方已是满客。”
没逛太久,柳莹停下脚步。
兴盛客栈。
江苟铭望着那龙飞凤舞写着四个大字的招牌,有些意外。
全国连锁?
上次乱石镇貌似也住的这家。
不过这兴盛客栈也忒惨了点吧,怎么每次只有他家住不满?
“就不逛了吗?”
苏璇两手抱着一堆各色吃食,不断往嘴里塞,口齿不清道。
“嗯,不逛了,民众的目光有些刺眼。”
柳莹说着,苏璇抬头张望。
发现周遭路人或是放缓脚步,或是停在摊边,目光不约而同望向此处,三成落在柳莹身上,七成落在江苟铭身上,既有惊艳,又有怜悯。
惊艳苏璇理解。
毕竟三个俊男美女,气质出众,在民间确实罕见。
但怜悯是什么鬼?
凡人……怜悯修士?
不对,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这些人怎么都不看自己?
是我苏大美人不配吗?
果然都是一群凡人,没有任何审美能力!
“确实没什么好逛的。”
苏璇用力吞下这口,撇撇嘴,顿时感觉手中的吃食不香了。
“呵呵。”
江苟铭懒得戳穿她前面一套后面一套的行为,也是被注视得有些难受,准备随柳莹一同进入客栈。
就在此时。
那道脏兮兮的身影携带耀目金光,赫然冲向柳莹!
便见此人一把扯下之前柳莹拿出过银两的储物袋,紧接着并未停留,几个跳跃,往漆黑小巷深处窜去。
速度之快,下手之准。
几乎没给柳莹反应时间。
抢劫?
还是金丹修士?
“此人是个高手,出手之前气息全无,一击即走,苏璇!”
江苟铭大喊一声。
“好叻!”
苏璇抡起袖子,前者话音未落,已然追了出去。
此人虽说是个高手。
但顶多蒙蔽同为金丹境的江苟铭、柳莹二人。
苏璇不是发现不了,而是压根没把大周民众当一回事,毕竟以她元婴大圆满的实力,几乎可在整个大周境内肆无忌惮。
被抢了?
追回来便是!
不是所有人皆如江苟铭一般遭受世界排斥,在大周,常人数年见不到一个元婴修士才是常态。
修士境界越往上,差距越大。
金丹修士在元婴修士面前,就跟小鸡仔没什么区别。
不多时。
那人被苏璇封住修为,如死狗般扔在江苟铭面前。
‘真倒霉!’
‘虎落平阳被犬欺,想我叶家大小姐,竟会被人骗光银两,沦落至此。’
‘啊,好困啊,路都看不清了。’
‘不过,方才出手之人怎么感觉那么眼熟?’
江苟铭蹲下身来,先将储物袋物归原主,扔给柳莹,然后食指勾着此人下巴,将其面容抬了起来。
“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不过,不可以做色色的事情!”
那人倒是有些硬气,刚一抬头,便在那撂狠话。
色色的事情?
江苟铭目光下移,隐约可见此人脏兮兮的衣裙难掩修长身形,长腿小截露在外头,脏污漆黑,仿佛刚刚掉进下水沟一般,浑身散发着惊人的恶臭。
是个女人?
“你……”
江苟铭刚要询问。
便见后者瞳孔微缩。
两道清泪顺着脸颊流下。
忽然痛哭流涕起来。
“江小子?是你!呜呜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