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这一炉药材是标准的30颗分量。
说是十成成丹率。
对,也不对。
炼制过程中确实没有任何一颗报废。
但为了尽可能逼出药力,药材本身却是因此蒸发了不少。
而且,毕竟是经历过大风大浪之人,江苟铭也很难想象得到,即便雷劫如此短小无力,他也依旧没能避免被众人拿来与殷胜之比较。
预想中的低调收场,并未如愿。
来到器比这边。
因为江苟铭在炼丹中花了不少预料外的时间,所以此时器比已经开始好一段时间了。
他径直来到擂台旁。
看着台上冷青黛因对方巨大金钟撞击产生的波纹,半跪在地,苦苦支撑。
不由问向一边的夜珊师姐。
“如今是何状况?”
“……”
夜珊在张仕魁、阎皓二人身旁时,总是显得很安静。
能不用她回答的,她几乎不会开口。
“冷师妹要输了。”
“没长眼睛,不会看吗?”
张仕魁拿着小梳子梳理着他那清爽蓝短秀发,阎皓则用手把他酷炫红发往后一背,语气中带着一丝轻蔑。
“嗯?”
江苟铭眉头一皱。
二人顿时打了个寒颤,连忙又躲到了夜珊身后。
这边二人又与那边三人不同了。
之前就被江苟铭教训过,属于是那种想恶心几句但又怕他动手的类型。
毕竟江苟铭如今乃是狐夭夭亲传弟子,赏罚堂想要搞他,只能玩阴的,可偏偏他俩技不如人,加起来也不是江苟铭的对手,所以只能打碎牙齿往肚子里咽。
这几日二人除了在借人时象征性阻挠了几下,看起来倒是规规矩矩,安分守己。
不过,江苟铭却是知晓。
每次夜珊回来后,二人定是做过什么。
以致于夜珊每次见面,脸上表情总会变得比之前更加空洞一分。
当然。
江苟铭不认为二人做了什么下流之事,以二人的长相与赏罚堂师兄的身份,定然会有不少漂亮师妹投怀送抱,还不至于吃脸上有疤的窝边草。
至于皮肉之苦亦或者精神折磨?
夜珊明知他有实力对付二人,依旧一言未发,不肯求助于他。
那么他也没必要热脸贴冷屁股,去做些费力不讨好之事。
“这是第几人了?”
“……三。”
“既然不是对手,为何不认输?”
“……我们是第四人了。”
由于张仕魁、阎皓不敢接话,到底是夜珊回答了此些问题。
原来如此。
这是在等他?
江苟铭看了看对手的服饰,与丹比那边的对手款式相差无几。
又是截宗。
看来截宗的团队能力,确实狠猛。
连吃了洗髓丹的队伍都不是其对手。
想到这。
江苟铭冲台上大喊:
“青黛师姐,我来了,你认输吧,接下来交给我!”
要比法器威力。
江苟铭手中的龙纹黑金飞剑,至少在年轻一辈很难遇到对手。
“我不!”
可没想到,冷青黛硬逼着自己吐了口血,又是有些倔强地从一旁召过一面镜子法器,拼尽全力将金钟攻击弹了回去。
“咔擦”!
镜子粉碎。
咚——
而弹回去的攻击撞在金钟上,反而发出更加悠扬沉闷的声响。
随后。
一道强劲光芒猛然射向冷青黛的面门!
江苟铭这才发现。
冷青黛身周早已碎了一地,此时她手中除了那柄爱用长剑,竟是不再有任何一件看上去蕴含灵气的器具。
再看对方。
除了主攻杀伐的金钟。
还有一柄长剑。
一对拳甲。
一枚护心镜。
以及五把飞刀。
绕着身旁旋转,仿佛剑仙在世。
冷青黛双手架势往上一抬,那道光芒顿时与之相撞。
咔咔咔……
剑身颤动不止。
上头出现一道道裂纹,似在悲鸣!
最终,同样是难抵这道强化过的攻击,碎成几段,而冷青黛也在一道巨大的爆炸声中,倒飞出去。
“总算是结束了……”
对手、队友、围观者,清一色松了口气。
就好像是从漫长的折磨当中终于解脱出来。
江苟铭使劲一跃。
腾空上前,将冷青黛接入怀中。
“青黛师姐,你这又是何必呢……”
看着冷青黛那憋屈不甘、毫无血色的脸庞,与昨日相比,不再意气风发,而是各处都充斥着落魄,江苟铭轻轻一叹。
“你不懂……咳咳咳……”
冷青黛才开口,便是一阵咳嗽,鲜血顺着嘴角止不住流淌。
我不懂?
我如何不懂?
虽说之前并不清楚冷青黛心意时,江苟铭确实对她的一些行为不太理解,但如今已是知晓,那么自然能够明白她的想法。
既然不是在等自己过来收尾。
那便只能是在证明她的天赋,试图站在自己身旁。
这话说起来很自恋。
倘若不是明确知晓冷青黛的心意,江苟铭断然不会如此去想。
然而,缘分这东西,讲究先来后到。
强求……不来。
“……”
江苟铭也不知该如何处理类似关系,只好将她交给夜珊,自己召出飞剑,欺身上台,在长老的宣布声中,与对方战在一起。
“青黛师姐,你且看好!”
“你无须证明什么,我江苟铭并非是那肤浅之人。”
“一切……随缘便好!”
……
攻则一剑一器,器遇非逃即毁。
守则真气护体,任凭众器手段齐出,仍难伤分毫。
江苟铭连战三人。
以碾压之态轻取三胜。
结丹圆满的威势席卷整个擂台,连台下之人亦能清晰感知。
冷青黛望着江苟铭那无敌之姿,怔怔出神。
直至江苟铭离去。
“这便是……你给的回答么。”
冷青黛推开夜珊的搀扶,喃喃自语。
那原本已是心灰意冷、淡漠的漆黑瞳孔忽然浮现一丝神采,并不明显,但至少不再那么歇斯底里,不再充满疯狂。
夜珊不知二人在说什么。
于是趁张仕魁、阎皓目瞪口呆,仍旧处于愣神状态,忍不住拍了拍冷青黛的肩膀。
“你们,在说什么?”
“呵呵……”
冷青黛苦笑一声,并未遮掩,而是将二人之事娓娓道来。
“原来,江师弟是如此想的么……”
听完冷青黛解答,夜珊内心有些触动。
随缘随缘……
未来之事,又有谁说得清楚呢?
夜珊一直觉得自己对张仕魁、阎皓二人有所亏欠,无论他们做什么,都是应该的,可如此偿还下去,便能将他们的损失完全弥补回来吗?
不,不能。
那么她是否也该迈出这一步,继续前进呢?
未来,如若得道,再去弥补二人,岂不是轻而易举……
越去深思。
夜珊那稍显空洞的眼神便越发明亮起来,充满了久违的朝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