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余三位堂主围了上来。
“无鼎炼制的顶尖绝品飞剑,陈堂主,你确定没看错?”
关泰生心里一紧。
倘若江苟铭真为天才,那么他之前的拱火行为定会遭其记恨。
虽说关泰生还不至于害怕一名外门弟子报复,但别忘了,江苟铭还有位天灵根的姐姐!此事若是告知掌教,平日里给他穿穿小鞋,剥削些许悟道堂俸禄,岂不难受死了?
即便再如何希望陈笃戍下不了台,关泰生也从未想过江苟铭能胜!
这家伙,才自学了两个月而已!!
“此枚护心镜,内部结构稳定,虽有裂纹,却并非无法修复,在本堂主见过的所有法器中,已是极为优质的存在,难以找出瑕疵。”
陈笃戍并未回复,而是开始点评起护心镜来。
“不过,在炼制手法上显得有些中规中矩,适用范围广而不尖,寻常法器不喜杂灵根、难以将特殊灵根特性发挥到极致的缺点,在其身上同样得以体现,换言之,此枚护心镜乃是王道炼制法,适合量产,也正是本堂主所传授的路子。”
众人点点头。
每位炼器师往后都会走出自己的道路,但在那之前,他们必须将正统炼制方法掌握到炉火纯青。
如此一来,无论是与人比试,还是授业解惑,都会存在一个交点,不至于各炼各的,有助于整个炼器界发展。
能得到陈堂主如此评价,说明兰志卿在王道炼制法上已走到尽头,可以出师了。
“阴阳堂可有人达到此水平?”
“难,阴阳堂讲究均衡发展,考核要求只到炼器入品,想来诸位师兄师姐应当更注重技法修炼才是。”
“有理,毕竟那是行走天下的根本……”
一番讨论后。
大多数人更加好奇江苟铭的飞剑是何水准了,竟能让陈师叔直呼顶尖。
莫非……他已走出自己的路子了?
“至于这柄飞剑……”
陈笃戍目光落在飞剑上,眼中光芒四射,神采奕奕。
兰志卿心底升起一丝不祥预感。
师父此刻神情他只在当初炼器入品时见过,那是发现天才的眼神,那是见到妙处时忍不住赞叹的目光。
“等等!”兰志卿忽然道,
“陈堂主,此前定下的标准为,二人器成,品阶更高者胜,可有此事?”
“是。”
“那么此场比试,与用鼎与否、器劫源头、炼器者天赋无关才是?”
陈笃戍迟疑片刻,缓缓点头。
见陈笃戍点头,兰志卿满意大笑起来,一把夺过护心镜,高举头顶。
“如此说来,兰某已是胜了!”
护心镜光芒大胜,刺得众人睁不开眼。
一道似有似无的意识传来,光芒随之收敛。
是器灵醒了。
护心镜刚一醒来,便一阵抖动,像是想从兰志卿身边逃离。
兰志卿连忙幻化一柄真气大锤,猛然敲击在上面,真气一灌而下,填满整个护心镜,而后从底部钻出。
护心镜晃动得更加剧烈。
就像是个命门被拿捏、难堪苦痛、极力挣扎的伤患病者。
但伴随那柄真气大锤再次悬于头顶,似乎也知道胳膊拧不过大腿,护心镜终是老实下来,接受了自己有个主人的现实。
“通理器灵,黄器上品!”
“相较之下,江师弟的绝品飞剑并无器灵,即便日后成就再高,也与此时此刻无关,孰优孰劣,无需多言!”
“陈堂主,宣布吧!”
兰志卿话语回荡在山间,听得众人皆是一愣。
这兰铁肾……
好生无耻!
竟不让陈堂主讲完!
飞剑水准如何,关乎无鼎炼制的含金量,而含金量,又关乎炼器者的天赋,假如江苟铭天赋确为惊世骇俗,那么之前那只大妖所言,便极有可能是真的!
江苟铭不仅是器劫引发之人,还具备成仙之资!
黑白宗遇见一位如此旷世奇才,如何能放人?
什么规矩,什么方圆,在宗门前途面前,全是狗屁!
兰志卿此举是怕待陈堂主讲完,其余三位堂主竭力阻拦,致使绝情帖作废,毕竟一丝不苟之人也就陈堂主一个,身为千炼堂大弟子的他再清楚不过了。
何其卑鄙?!
呃……此番话语,他们之前好像是用来形容江苟铭的。
众人也不尴尬,女弟子整理仪容,大多数挑眉看向江苟铭,似在献媚,而男弟子则全是一副义愤填膺的模样,纷纷声讨起兰志卿来。
“无耻!你把江师弟赶走了,怎还有脸钦慕他姐姐?”
“什么叫无需多言?陈堂主可还说过,最终解释权归他所有!”
“识相的自己认输,远离宗门,否则师兄不建议送你一程!”
……
众人翻脸之快,叫人咋舌。
分明未成定局,陈笃戍甚至还没开始夸呢!
“咳,肃静!”
陈笃戍知晓这群弟子心思,示意安静,抚了抚胡子,然后道,
“既然如此,那我便宣布了。”
堂主发话,众弟子不敢言语,只是用不解的目光直勾勾盯着另外三名堂主。
然而,三人无动于衷,视若无睹。
竟任由陈笃戍宣布!
“此次比试,胜者为……”
孔舒儿紧闭双眼,满脸担忧。
苏璇嘴角勾起一丝弧度。
兰志卿露出得逞的冷笑。
柳莹目光淡漠,似笑非笑。
冷青黛依旧不忍直视。
唯有江苟铭,自信满满,负手而立,神色中不见丝毫慌张。
“外门弟子,江苟铭!”
“江师弟,承让!区区杂灵根废物就该认清自己的地位,别总想着癞蛤蟆吃天鹅肉,飞上枝头变凤凰!炼器一道,颇为深奥,你还差得远呢!收拾好东西,赶紧滚吧!等等……陈堂主,你说什么?”
兰志卿将早已备好的垃圾话脱口而出,但说着说着,突然发觉不对劲。
为何所有人都一副尴尬无语的样子?
他们又为何用怜悯的眼神看着自己?
“本堂主说……”
“此次炼器比试,胜者,江苟铭!”
“志卿,咱们师徒缘分到此为止,留下你的东西,下山吧!”
陈笃戍叹了口气,背过身去。
“我……输了?”
兰志卿先是一怔,然后满脸不可置信。
那个一丝不苟、公平公正的师父,竟会为一个外人放弃他的原则?
“我需要一个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