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杨夫子正在书房读书,昏黄的烛火在漆黑的书房中闪耀,照亮了书桌上行行文字。
杨夫子眯了眯眼,双手合上书,岁月不饶人,到了他这个年纪,在继续读下去太耗费气血了。
正当他站起身,准备吹灭烛灯,回屋歇息时,书房的门不知被什么东西撞开了,
只听见。”砰的一声,狠狠的栽在地上。
人还没曾看清是谁,一股刺鼻的酒味就在书房里蔓延开来。
杨夫子闻着这股酒味邹起了眉头,拿起书桌上的烛灯,小心翼翼的上前查看情况。
昏暗的烛光照在了张潜的脸上,满眼通红,因为刚重伤初愈就急冲冲的喝酒,嘴角一阵雪白。
“勿用怎么是你,你这孩子真不让人省心,怎么会喝这么多酒啊!”
“我扶你起来,哎,小心,别撞到桌子上,好好,在这里坐下。”
杨夫子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张潜从地上拉起来,让他坐到凳子上。
做好这些后,又急匆匆的走出书房。
不一会儿就回来了,手上一盆热水和毛巾。清理好书桌上的书,把水盆放到桌上。
拿着沾湿热水的毛巾,仔仔细细的给张潜的脸上檫洗了一遍。
经过热水檫洗一遍脸颊,张潜略微有了些神智,温热的水滴滴在他干枯发白的嘴尖上,伸出看舌头舔了舔嘴唇边上的水滴。
猛的一下,像诈尸一般的站起身来,眯着眼找到了桌上的水盆,一口扎进去。
“咕噜,咕噜。”
张潜在大口大口的喝着水盆上的水,待到喝饱了,摇摇晃晃的站起来,杨夫子见状连忙扶着他坐回座位上。
看着张潜坐回位置上后又恢复了半死不活的样子,杨夫子摇摇头,走出书房,帮着张潜做一碗醒酒汤去。
过了接近半个时辰,杨夫子端着热腾腾的醒酒汤走了进来,摇了摇熟睡的张潜。
“勿用,勿用,醒醒,喝完这碗汤你就不难受了。”
张潜在杨夫子的摇晃中坐直起了身来,杨夫子把他的脑袋扶好,把醒酒汤放到他的嘴前,一口一口的喂下去。
不一会儿,醒酒汤还真起了作用,张潜恢复了点神智,捂着嘴冲出了书房。
“哇,哇哇哇。”
张潜在书房门前吐了出来,杨夫子跟着他走了出来,轻轻的拍着他的后背,接着扶着他又回到了书房,拿着先前给他擦脸的毛巾递给他。
“你这孩子喝酒伤身,你去那里弄来的酒,把你喝成这样。”
张潜接过毛巾在嘴边擦了擦,这一吐把先前喝的全都吐了出来,人也慢慢恢复了清醒。
“我从金师兄房间里找到的。”
“发生了什么事,把你喝成这个样子,难道是比试输了?”
张潜跟杨夫子说过比试的事请,他看得出来他对这件事很重视。
杨夫子看着张潜默默的,也不说话,心中已经有了答案。
“勿用啊,人生胜负那是常事,你心中不必太过挂怀。”
张潜这时脸上露出了嘲讽的微笑,“老师,我没有输,没有人是我的对手,我把他们都打败了。”
“这不是高兴的事吗,你怎么把自己弄成这幅样子。”
张潜的脸上嘲讽味道更浓,痛苦的味道越来越浓,发出一声惨笑。
“老师,你有过这种感觉吗,你辛辛苦苦,拼尽全力去追逐一件事,它没有辜负你的努力,取得了一些成绩,当你为自己所取得成就沾沾自喜,踌躇满志时。
你发现你所坚持的,你所为止付出心血的事情一文不值。
在你用尽浑身解数把人家打到,你发现人家在逗你玩,当人家认真起来,你就像一只蚂蚁被别人轻轻的踩在脚下。
你就像一个沐猴而冠的猴子,在众人面前搔首弄姿,赢得众人喝彩和称赞。
所有人都在陪你玩过家家,那满堂的赞誉不过是施舍罢了,老师你知道吗,我就是个废物。”
杨夫子就在那里默默的听着没有说话。
张潜越说越激动,每一句话好像都抽空了他所有的力气,歇斯底里的吼叫起来。
“今天比试剑法,我打败了宁石,打败了武宗师,看着所有人诧异的目光,听着说有人的赞叹,我沾沾自喜,我用剑法证明了自己,我用剑法打了所有人脸。
凭什么,我一进华山派所有人都认为我习武没有天赋,我不行,我拼命的练剑,我就是要用剑法来告诉他们,我是可以的,直到那一剑。
您知道那一剑有多拙劣吗,就算一个三岁的小孩都能使得出来,可是那一剑他催动了内力,您知道内力是什么吗?
内力它是我三年来都没有练出一丝的东西,我甚至连马步都没有练成,我引以为豪的,我精湛的剑术在它面前仿若纸糊一般,只一个照面我就被打伤了。
痛,太痛,凶猛的内力在我的内力翻江滔海,我没有退缩,我不相信我剑术就这么不堪一击,可才过了几个回合,我就倒下了,
血从我的嘴角留了下来,狂暴的内劲向着我五脏六腑疯狂的冲击着,我像一条死狗一样趴在地上动弹不得。
我就是个废物,老师你说我是不是不应该上华山,不应该习武。”
说到最后,张娜已经泪流满面。
“孩子,安心睡一觉吧。你太累了。”
杨夫子联系的看着张潜,双手轻轻的抚摸着他的头。
他实在是太累了,早上跟宁石和武宗师一战,已经很耗费提力了。
再加上被武宗师打成重伤,重伤初愈又去喝酒,酒劲还没有散去,刚刚情绪由如此剧烈的波动。
这一哭把所有的情绪都发泄出来,缓缓的倒在椅子上睡着了。
第二天睡到中午,张潜才醒了过来。
正午猛烈的阳光透进来,打在他的脸上,他用手挡在眼睛上,眯了眯眼拖着身体坐直起来。
他才后知后觉的感受到酗酒后脑袋传来疼痛,脸上露出痛苦的神情,手扶着额头,使劲的甩着脑袋任是不能缓解。
一道身影推开了书房的门,他也未曾发觉,直到那人走到他的身亲,他才抬起头。
“师父,您怎么来了?”